凌晨四点，闹钟准时响了起来。
魏任查没动，南柯从酣睡中惊醒，大脑还没完全醒过来，身体没法动弹，也没法说话。
待到闹钟终于安静下来时，南柯能开口了，闭着眼低喃道：“起床了。”连她自己都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嗯。”魏任查没动，声音低得南柯差点听不到。
两人交谈完，又双双进入睡梦中，这两天都累坏了，白天累，晚上也累。
待到闹钟响第二次时，南柯终于清醒了：“要去天光墟。”
“嗯。”魏任查也清醒了，说话的声音清晰了不少。
南柯爬起来，边穿衣边催促：“快点快点，不然又像昨天一样赶不上了。”
“嗯。”魏任查回应着，却没有动静。
南柯快速地洗漱出来，见他还没起来，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在催催时，魏任查终于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又站到了天光墟大门前。
环顾四周，昏暗而安静，天光墟里面，则满是宛如繁星的手电筒光和喧嚣的买卖声。
此时的天光墟，在周围寂静的环境衬托下，很像传说中的鬼市。
南柯一下子兴奋起来，掏出手电筒，轻快地往里走，嘴里催促：“走啊走啊。”
平日都是魏任查经常嫌弃她动作慢，没想到来了四会倒是勤快起来了，魏任查嘴角微翘，觉得这里面有他的功劳，要不是他老是嫌弃她，她怎么会这么奋发图强呢？
南柯没想到魏任查的内心戏那么多，打开手电筒，自顾自地往前面走着，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凌晨的天光墟到底跟白天有什么不同。
魏任查想叫她慢一点，转念一想，难得看到她这么有朝气的时候，不能打击她，遂抖擞一下精神，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逛翡翠夜市的经验南柯是有的，只是没逛过凌晨的翡翠市场。
跟白天和晚上相比，凌晨的天光墟更为喧闹，有人呵欠连天，有人精神抖擞，全是为了那小小的石头。
果真如网上很多人说的一样，天光墟的早市的货很多都未抛光。
抛光是翡翠加工中的最后一道工序，翡翠在雕刻后必须经过抛光才会有靓丽的外表。
种嫩的翡翠在抛光后会比原石黯淡，而种老的翡翠在抛光后会更亮更润，种越老则越亮。
即使是老行家，也不一定能准确预估到翡翠抛光后的样子，所以购买未经抛光的翡翠，也是有一定的赌性的。
南柯的水平未到家，仅能看出未抛光的翡翠是种老还是种嫩，种老多少或种嫩多少，至于抛光后会是何种效果，也想象不出来。
魏任查有十年的玉雕经验了，总说他一看到石头，就能知道翡翠做出来的样子，但是据南柯这几个月观察下来，确定他也不能百分百预估到翡翠的成品效果。
其实在瑞丽也有一两个摊是卖未抛光的翡翠，他们自己是做加工的，也见过很多刚雕好没抛光的，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多。
南柯对未知事物总是充满好奇，未知的翡翠成品也一样，一摊摊地照过去，兴致勃勃的看着心水的翡翠，用自己的所学判断出价格，再问价，跟自己的估价作对比，逛得不亦乐乎。
魏任查亦步亦趋地跟着，有时候他觉得南柯像没长大的小孩，很是纵容她。
“东南方有小神的魂魄。”一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在南柯脑中响起。
我……没睡觉啊。
南柯晃晃脑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是小神石琛。”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回南柯听清楚了，真的是神仙的声音。
看看四周，忙看货的，忙砍价的，就连身后不远处的魏任查都正在专心观察手里的翡翠，没有人注意她。
借着吵闹的买卖声掩护，南柯低声问道：“你能跟我说话？”
石琛：“……”
为什么这位姑娘的关注点总跟她听到的内容不一样呢？
“经过前段时间修炼，小神如今已可在夜里跟姑娘沟通。”石琛耐心地解释，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不耐。
“喔，这样啊。”南柯点点头，怪不得最近都没见他出现，原来是闭关修炼了。
她也不质疑他是怎么跟她沟通的，卫斯理的小说里，有不少外星人可以通过直接影响大脑跟人类交谈，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神仙也是这样跟她沟通的。
解决了心里的疑惑，南柯这才想起神仙说的第一句话，忙问：“你说东南方有你的魂魄？”
南柯的话题转得太快，石琛的思绪一下子没跟上来，待反应过来，应道：“是的，东南方，三丈处。”
“东南方，三丈处。”南柯默默地重复道，三丈是十米，东南方是哪个方向？
她可是连逛个小公园都找不对方向的路痴，哪里能知道东南西北？
想了想，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微微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右后方轻声问：“是这边吗？”
“正是。”石琛能看到南柯的动作，看着她根据手里的东西比划出了正确的方向，内心不禁感叹，以前只能靠观日辨星来分辨方向，现在可比以前方便多了。
南柯目测了一下大概距离，神仙说的应该是市场最边上的那排摊位，那一排他们还没逛过。
默默地记住了位置，逛到这一排尽头，南柯不动声色地转入了最边上的走道。
装作像刚刚一样，南柯走走停停地逛到了石琛说的位置上。
南柯一看就暗自苦笑，这是个卖珠子的地方，周围几家都是卖珠子的，这个位置看起来应该有上万颗珠子，这下该怎么找？
南柯随手捧起几颗珠子，打灯照着，假装在看种水，心里不停活动，神仙能知道这一块有他的魂魄，也许能知道具体在哪颗上呢？
装模作样地看完这一筐，又看另外一筐，看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不禁有点着急，悄声问：“知道在哪里吗？”
等了好一会，终于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左下方那一筐里，具体在哪颗，小神却是无法感知了。”
南柯抓起左下角筐里的珠子，看了看，种水还不错，已经到冰种了，裂也比较少，只是这一筐看起来也有上千颗，不能每颗都碰啊，那样货主还不把她当疯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