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管?你会管吗?你能管得着狗去哪里吗?这里不是我住的地方吗?我住的地方为什么不能让它想去哪就去哪?”南柯从来就不是理会别人眼光的人,可没有什么偶像包袱,像一把机关枪,不客气的话突突突往外冒。
魏任查嘴拙,又理亏,更憋不出话来,憋了一会才说:“我倒在老鼠洞里的,它又吃不到,你不让它来这里就行了。”
“我怎么知道它去不去那里?”跟他吵架南柯从来都是伶牙俐齿的,马上大声嚷道,“说了不要放还放,出了事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傍晚的小区异常安静,只有他们两个的吵架声在回荡着,爱面子的魏任查先受不了了,转身回屋,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南柯气结,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我还不想跟你讲话呢,有本事你以后不要跟我讲话,狗ri 的。”
魏任查不再说话。
南柯坐在房间里,气得不停地喘粗气,养着狗还敢在家里放老鼠药?太不把她的狗当回事了,狗ri的,跟他打一架的心都有了。
认识魏任查这么久以来,南柯是第一次真的生他的气,之前那些都没气到心上。
之前最生气的一次,是南柯去办居住证时被工作人员忽视,当时工作人员对她爱理不理的,只搭理旁边说本地话的人,南柯郁闷又无奈,回来时忍不住跑进去雕刻工作室跟他和张凌兆抱怨了两句。
南柯才说了两句话,魏任查马上强硬地打断她,严肃地说:“南柯,不要用你的负能量来影响我们。”
……
南柯被他这神来的一句说得有点懵逼,就说了两句别人怎么对她就是负能量了?平时她跟张凌兆八卦的时候说得更多,都没见张凌兆说什么负能量,两个人还聊得挺开心的。
懵逼过后,南柯也没顾忌他是老板,马上爆发:“我就说了两句,这算什么负能量?神经病啊。”
张凌兆跟南柯八卦习惯了,又不怕魏任查,笑嘻嘻地说:“那个人怎么对你了?”
南柯收敛一下怒气,尽量平静地回答:“他们都不理我,只理那些讲瑞丽话的人。”语气里居然带了点委屈。
是啊,一个同事都能平心静气地听她抱怨不平事,自己的男朋友却没耐心听,还说她散发负能量,怎能不觉得委屈?
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朝夕相处了一年了,还不知道吗?
刚来那几个月三个大男人加上她四个成年人吃饭,每次买肉只买半斤,吃饭时肉早早就被抢光了,她基本上只吃到了一两块,有次馋肉馋得不得了,自己掏钱包买了只烤鸡,还带回去跟大家一起分享,自打上了高中后,她也就是在刚毕业那一两年才过得这么苦逼,她有抱怨过吗?
起初那几个月,很多时候魏任查赚不到生活费,都是还是南柯自己掏家底垫上的,她有抱怨过吗?
现在才说了两句就说她散发负能量,这个大帽子戴得她又怒又委屈。
张凌兆对本地人的排外也有些愤愤不平:“这里的人都这样,很看低对外地人的。”他是本地女婿,在瑞丽生活了十年,对这种情况有深刻的体会。
“也不知道他们拽什么?瑞丽这么个破地方也好意思看不起别的地方?”南柯有了同仇敌忾的小伙伴,憋了许久的火终于发泄了出来。
“自己没能力别怪别人。”魏任查看不得别人说瑞丽的不好,尖酸地说道。
“哼,你有能力?你有能力你去办啊?看看别人怎样对你?”南柯冷笑着马上反击,刚刚感觉舒服了一些,魏任查又冒出来怼她,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魏任查面色有些难堪:“肯定是你说话不对了,别人才这么对你。”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话不对了,你看见了吗?没看见你凭什么说我说话不对?”南柯冷笑连连,他总是先把她当成不对的那个,好像有了什么事情都是她的错一样,她忍了很久了,这次忍不下了。
魏任查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张凌兆看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也不躲,慢条斯理地说:“zheng fu 那些人呢,态度确实很不好,尤其是本地人,我上次去办个什么证,跑了几次才办下来,搞得我一肚子的火。”
“是吧?你也觉得不好吧?!”南柯得到了支持,马上抓住了机会。
“当时火得我真想zha了他们那栋楼。”张凌兆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南柯被他逗笑了,边笑边说:“真是气死我了,本来还觉得瑞丽人挺好的。”
这一笑,南柯的火气全消了,忽然想起这还是上班时间,跟张凌兆又聊了两句便回去干活了。
请假去办私事,还因为私事办得不顺利跟老板吵了一架,大概也没有人能比她胆更肥了。
话说回来,就这么点工资,实在没法对老板太敬重,大不了不干了。
怒火发泄出来就没事了,南柯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晚上魏任查叫她下楼,她拎着书就下来了,也没多想。
不料进了他房间不到十分钟,魏任查大概看出她心情并没有很差,开口就责备道:“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抱怨什么,我不想听你的负能量。”
还敢提这事?
南柯又被点着了:“我是跟你抱怨了什么?就说两句话,这算什么负能量?你没听过真正的负能量吧?”
“你不能影响我员工上班的心情。”魏任查还一本正经地说道。
南柯怒火更胜,大声嚷道:“人家张凌兆都没说什么,还笑嘻嘻地跟我聊天,我哪里影响到他了?我们聊这些聊得多了,都没有见他不高兴过,他巴不得有人跟他聊天。”
南柯越说越生气:“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我会跟你说这些?如果连这点话都不能说,你这个男朋友要来干嘛?”
越说越委屈,南柯说到后来都哽咽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说完,南柯觉得还不能表达她的愤怒,将手里的书往他身上一砸,这才满意地转身回自己房间。
魏任查看那本书不薄,来速又很快,慌得赶紧一骨碌翻身,很勉强才躲过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脾气也忒大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那次气到都忍不住动手了,南柯觉得还没这次那么上头,毕竟上次也没损害到她什么,这次是拿她的心头肉赌,气到她觉得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