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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午夜阳光

打打闹闹中又走了半日,风雪偶尔也参与雪仗。如此严酷的环境下却都觉得实是平生未有之乐。不久,如风雪所说,前面已是一片汪洋,再要北去必须乘船。

月炽叫道:“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去哪里搞船?干脆游过去得了。”

风雪笑道:“人迹罕至不等于没人,这里捕鱼的还真不算少呢。”

三人沿着海岸走不多时,果然遇到几个捕鱼的本地土著,风雪早有准备,自行囊中拿出一些面包乳酪及日常工具换取对方船只,竟是轻而易举成交,对方很是开心,甚至在船中留下十几条硕大的海鱼赠与他们。

月炽看着惊奇:“这买卖真划算,咱们一顿饭换条船不说,还额外得到如此肥美的海鱼,这些人是不是傻子?”

风雪说道:“物以稀为贵,你眼中的上佳美味,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几片面包珍贵。他们世代在此生活,吃了一辈子鱼有什么稀罕。”

月炽吐吐舌头:“这鬼地方,让我呆上个把月就得冻死,他们一生在此,不是傻是什么!”

风雪笑着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且不说他们的抗寒能力如何,你就没感觉到一些异样?”看月炽一脸的莫名其妙叹口气道:“唉!真是心有所属冷暖不知了。”又提示道:“你还有那么冷吗?”

“咦!只顾着揍他没注意,还真是不像前些时候那么冷了,不应该是越往北去越冷吗?师姐,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上次经过此地,虽然知道这里温度升高,具体原因可解释不清楚,放着那么渊博之人不问却来问我。”风雪冲风沐晨一努嘴。

“哼,他又没来过,怎么会知道?我才不问他”月炽说着话抢先跳上船。

风雪和风沐晨随后上船,三人划水前行。还没走出五米,月炽就忍不住说道:“喂,你知道吗?”风沐晨抬头看着月炽说道:“公主是在……问我吗?知道什么?”

“废话!知道不知道?”月炽皱眉不耐烦道。

“我……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啊?”风沐晨一脸茫然之色。

月炽扑哧一笑随即正色说道:“你说说看,我来评判你说的有没有道理。”

风沐晨正欲再逗她一会儿,风雪说道:“这个问题也困惑了我好长时间,请伯爵赐教。”

风沐晨对风雪极为敬重,她既说话自不敢再和月炽开玩笑,于是说道:“公主刚才说越往北越冷自是不错,只是此处为北极海边缘,与阿特拉斯海相连,受阿特拉斯海暖流影响,所以气候湿润温度反而升高。再继续向北,暖流影响逐渐消失,海面完全由冰盖覆盖,那才是真的冷。”

风雪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月炽哼的一声说句臭显摆,心中却又增了几分爱慕之心。

果然,数日之后,海面出现大大小小的冰岛冰山,船在其间穿行极其危险,风雪负责掌舵,月炽和风沐晨既要推开闪避不及的冰山,又要防止巨鲸和北极熊的袭击,只得频频使用魔法,两人境界差不多,都不能做到不通过咒语随手而发,是以手忙脚乱,迭遇险境,后来配合逐渐默契,情况才有所好转,不像开始时那样时刻处于九死一生中。

三人合力,疲于应付,月炽再顾不上和风沐晨斗嘴。如此又行几天,三人尽皆筋疲力尽,所幸前方已是冰雪大陆,他们把船拉上冰原,方才松一口气。三人同舟共济,历经生死。劫后余生之后,都觉倍感亲近,月炽对风沐晨也少了些凶巴巴之气,偶有温柔之举。

三人足足休息了两天才恢复元气,随后拆下船板做成简易雪橇车,把出发时携带的物品及海鱼都放在上面,径往磁极之点而行。

此时正值北极海暖季,风沐晨和风雪谋划行程时,知道必须趁暖季前往,所以才这么仓促出发,以致准备不足,差点葬身此地。

北极海分寒暖两季,暖季大概在三月二十一日到九月二十一日,整整半年极昼,终日阳光灿烂。到得夜间阳光减退,高空出现绚丽多彩的光辉,时而呈带状,时而呈弧状、倏忽间又呈放射状或是化为一片光幕,这些形状有时稳定,有时又变幻莫测,有的犹如节日的焰火在空中闪现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却可以在苍穹之中辉映数个小时。五彩缤纷,绮丽无比,自然界中真没有哪种现象可与之媲美,任何彩笔都不能绘出这等壮丽景象。

三人陶醉其中叹为观止,月炽和风雪难抑心中震撼竟看的泪流满面。

极昼期间,各种动物必须在极夜来临前积累能量,是以终日出来掠食。到处都可见到北极熊及海豹等的身影奔跑跳跃。

忽然月炽指着不远处喊道:“你们看。”只见洁白的冰原上呈现一小片一小片的绿色,月炽还没发问,风沐晨已像背书似的念了起来:“冰雪藻——在阳光照射下变成绿色,黑暗时变成蓝色,遇大风变为紫色,遇淡水变为红……。”没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月炽已冲了出去。刚冲出去一步,转身冲他回眸一笑说了声,“真乖!”随之曼妙的身姿在阳光下流转飞旋,翩翩起舞。

阳光照耀下,茫茫的冰原好像一幅巨大的画卷,纯白的底色上镶嵌着点点碧玉,天空中变化莫测的炫目之光绚丽壮观,一个精灵在其间旋转飞舞,与远处奔跑跳跃的身影遥相呼应。在这等极端冷酷的严寒中竟是春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之象。

风沐晨虽能预料诸般景象,待亲眼得见也不禁为造物之神奇而惊叹。月炽更是时而大呼小叫,时而瞠目结舌,一路问个不停,风沐晨一一解答,除去露营睡觉时丝毫不得空闲。期间遇到一些弱小动物,月炽不理二人劝阻,竟把做为三人后备口粮的海鱼喂食了一大半。

磁极渐近。这天,风雪对她二人说道:“再好好休息一次,就可一鼓作气到达磁极。”

三人支好帐篷,各自端坐调息,渐入梦乡。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风沐晨醒来发现风雪不在帐篷之中,再一转头吓了一跳,月炽毫无声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正要问风雪去哪了,忽听月炽幽幽问道:“我若与你夫人一样出身高贵聪明绝顶,你会爱我吗?”如此突兀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把他弄得莫名其妙,以为月炽又在戏弄他,正想钻出帐篷,却见她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不禁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风沐晨沉默良久,深深叹了口气,替月炽擦干泪痕。柔声说道:“若你我结识在先,后来即使遇到天下最聪明美丽的女子,难道我能舍你而去么?!”

月炽怔怔的瞧着他,脸上露出笑容,泪水却再次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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