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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人生还

刚才那一场并不激烈的战斗其实包含着很多事情,其中有三件让余无特别留意。分别是生存、好奇和忽然出现在你眼前的七个字。

因为后者最容易解决,所以余无对它首先进行了处理。

「不死人没有膝盖。」

这七个字是从他跳起来的那一刻出现的,所以文字应该和这个行为有联系。刚才的跳跃动作运用到了膝盖,所以…文字里不死人指的是到底是不是他呢?

根据字面意思来说,不死人没有膝盖,而没有膝盖自然就不能跳跃。自己能够跳跃,因此自己不是所谓的“不死人。”

文字无法打开,也没有更多的讯息可以补充了,因此它只算是提供了一条无用的讯息。

不死人,不死人没有膝盖,所以不死人应该无法跳跃才对。

接下来,他打算去解决好奇。

一开始的四位骷髅给与了自己十五分的水和五分的灰,接下来的那些骷髅的贡献是零。如此大的差距很难让余无不去注意到,特别水和灰的数量还影响到元素汤。而他如今正处于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需要面对战斗,那么补充体力的元素汤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为了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开始检视起那四具七零八落的骷髅。确保安全,他仅用左手接触那些骷髅。

他抓住那些骷髅残骸的时候,新的讯息出现了。

「追随者的遗骨。

某位骑士的追随者。

好人。

去世多年,骨头已经变得脆弱不堪。

他的英勇受到了祝福。」

视界里,那些散落的骷髅中有一些多出了橙黄色的边框,显然它们都是同一个的遗骨。重复这个动作,余无得到了三则大同小异的地方,不同的地方如下:

「某个从良的恶党。」

「不好不坏。」

「她/他的善良/坚韧/顽强受到了祝福。」

三个追随者中有两男一女,从良的恶党是男性。

追随者中有两人是好人,两人不好不坏。

他们的英勇、善良、坚韧、顽强分别受到了祝福。

皆去世多年。

整合讯息后,这是余无得出的答案。

也引发出了更多的问题。

不过这些等以后再说,接触骸骨就能获得讯息这一点他要先处理。

将地上的骸骨统统检查了一遍后,发现他们都是平民,并且死亡时间大多是“一段时间”和“许久”,通过对骨头坚固的程度描述,余无判断“一段时间”要比“许久”更为久远,“多年”则更远——至于腐尸的描述更加是“不久前”。

不过和骷髅不一样的是,腐尸多了一行:死亡并未带走所有温度,就像燃尽的柴薪尚有灰烬。

“还是无法判断水与灰是根据什么条件获得的。不过,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余无回想着发生的事情,整理出了最基本的已知条件。

第一,恶风出现亡者就会复活。

第二,杀死腐尸应该会获得水与灰。

第三,杀死骷髅或一无所获,或收获颇丰。

第四,“杀死”就有机会“获得”元素。

“那么,有没有办法提前知道哪些骷髅会有收获,哪些没有呢?”

是时候该离开了,余无再次检查了四周后,确认这里没有可以获取的东西了。

他尝试过去检查墓碑,要么模糊不清,要么本身就空白一片,因此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讯息。至于他自己爬出来的地方他重新挖掘后,也没有获得新的东西。

离开之前他是希望能够再获得一枚硬币的,可惜没有。

紫色月光照耀下,他勉强能看得见,为了保持能见度,余无选择朝月光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他发现冷杉之间的间隔还是很疏松的,且没有什么枝叶,在其中行走起来并不麻烦。

过程中他又经过了一片墓地群,这里的泥土和他出来的地方一般黝黑。他在这里稍作休息后选择了离开,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思考的。手里的简易元素汤已经不多了,他不能保证在这里等待恶风再进行战斗一定能获得更多的补充,因此决定继续前进,规避掉有可能发生的战斗。

又消耗了一口元素汤后,他将剩下的两份灰也消耗了。现在他总共有四口。

月亮似乎永远不会落下,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迹象。在行走的过程中余无想过自己会不会就是那个被追随的骑士,和那四位差不多的时间死去。这终究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为什么那四位变成了白骨,自己还拥有血肉。

他现有的知识无法告诉他,自己目前所拥有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正常的。可有一点他清楚地知道,那就是和其他埋在泥土里的人相比,他肯定是“不同”与“特别”的。

照着月,迎着风,余无又经历了一场战斗后,终于在冷杉与墓碑中找到了新的东西。喝下一口元素汤,他目前还剩下两口元素汤,一分灰和四份水。

在冷杉和两片靠的极近的墓地之间立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

「无人生还。」

那是路,新的知识涌现,在两个墓地群之间有着一条路,它延伸出去,不知通往何方。

走出冷杉和墓地,月光照射在余无身上将他的四肢拉出了四道很长的影子,就像是四根旗帜,他朝着来处回头望去,整个人仿佛是戏台上的老将军。他对着空气如此自语道:“如果可以,希望不要再回来了。”

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路边上不时会出现一些带有诡异文字的模板,上面写着诸如「死亡不仅仅是结束」、「今夜月色真美」,从笔迹上来说应该不属于同一个人才对。

“原来,每个人写出来的字都不一样,还能根据此来区别一个人。”又有了新的心得,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好像永远只有一小节被月光照亮的前路。

终于,紫月有了下降的迹象,余无似乎看见了一点很小很小的火光出现在眼中,他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随着继续前进,他确定了在前方的某处的确有火焰存在。

余无对于火焰的记忆很美好,那代表了力量和生命力。

有了期盼的他靠着饮用元素汤不断前进,在喝光了所有元素汤后,他来到了某道竹、木栅栏前,这里有道简陋的门,门旁边有一座很高很大的树木。

树上吊着起码五具尸体,应该是早前恶风吹起的缘故,这些尸体已经活了过来,在空中挥动着手脚,身体晃动起来,时不时还相互碰撞。

随着余无的靠近,它们也变得激动起来,挥舞的幅度变大,不知道那根掉在它们脖子上的绳子还能支撑多久。

余无打算在树下等一会,这些尸体看起来还很新鲜,杀掉的话或许能补充些他现在继续的元素。

难喝的元素汤可真是个好东西。

砰!

“哦~”

随着尸体的落下,余无发出了一声可惜的叹慰,原来首先撑不住的不是绳子而是脖子,他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咔吧,它的身躯就径直掉落在了地面上,头颅也没撑多久紧随其后。

“还好。”

头颅还没死,余无上去捕了一剑,果然获得了一份灰和一份水。继续等待,其他尸体们也接连落下。其中也遇到了麻烦,其中一具尸体显得特别的强壮,它的扑杀超出了余无的估计,后者只能弓起左臂用臂铠挡住了这一击,然后右手持剑从侧面刺入腐尸的脖子,再向上挑开了它的嘴巴。

嗤!

最后一剑刺入头颅,得到了两份灰。

五具腐尸,总共得到了四份灰六份水,加上之前的三份,他制作出了三口元素汤,剩下水、灰各一份。

“这里应该就是亡角村吧?”

余无出现的地方被叫做「亡角村落的败葬墓地」,既然走出了墓地,这里就该是亡角村落了。

按照习惯检查了一下尸体,在第一具断头尸上找到了惊喜。终于,他不用很麻烦的携带手斧和元素瓶了。

「亡者的衣服

轻便。

带有强烈的气味。

是亡角村死者的衣物。」

伴随着的还有一条「亡者的裤子」以及一条「亡者的系腰带(麻绳)」,其描述一样,无需赘述。

余无在衣服裤子上闻不到什么强烈的气味,不过作为一个刚刚从败葬墓地杀出来的人,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鼻子会适应气味。这件事…是好事吧。”

这该算是一条新的知识吧。

将衣衫穿好后,他将元素瓶揣在怀中,并将手斧搁在了侧腰处。往村子里看去,仍旧是一片黑暗,即使有紫色月光的照亮,前路依旧是迷途一片。不过,他一直跟随着的那处火光更大了,它就在村子里,那么他便会继续走下去。

或许是门口这五具吊死人让余无警醒了起来,他前进的步伐变得谨慎起来,即使视野再有限,他也尽量看清楚前路才步前。

砰砰…砰砰…

传来了撞击与碰撞声,他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发现是一件房屋,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房子不高也不大,在它周围摸索了一番后余无估算里面最多也只有十步乘十步的面积而已。

乘和面积…吗…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内心有种力量驱使余无对房屋进行探索,理智又告诉他这未必是个好选择。恶风在紫月中不时出现,他这段时间里遇到的也尽是骷髅和腐尸,别说进去了,就像行走和呼吸他此刻都尽量放轻,不敢轻举妄动。

他抚着木质的房体缓缓前行,能感受到碰撞声正逐渐靠近。手掌轻轻按在上面,砰砰,砰砰,木板的震动正在他的前方!

“呼~”

缓缓舒出一口气,食指向木板叩下,哚哚。

咚!咚!咚!

房屋内的东西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所惊动了,碰撞声变得激烈起来,像是有人在猛击。

糟糕。

砰!

或许是防止年久失修,亦或者在建造时就不太稳固,随着撞击的越发猛烈,木制的墙壁猛然崩坏,出现了裂缝。里面的东西也似乎因为自己的动作得到了良好的反馈,更加卖力。

砰!

随着余无向后退却,墙壁应声破开了一处,一只手猛然伸出,此刻正猛烈抓取着。它的其他部位此刻也没有停下来,仍旧在破坏着墙壁。

碰撞声好像是一种讯号,具有着某种传染力,四周疏散的房屋中竟然也传出了相同的节奏。余无不清楚目前是什么状况,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时间给他思考了,那个房屋里的东西即将破出,余无当机立断举起铁剑向生出来的手臂砍去,剑锋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刷的一声手臂就被砍断,光洁的断肢出涌出了浓稠的血液。

余无动作不停,估算了一下脑袋的位置,转动剑柄以并肩横剑一下子刺了进去。

嘎,木板被洞穿却不够干脆,剑身传到手上的触感让他确信自己命中了,咬着牙加大了力度,终于将整柄剑都没入其中。

颤动停止了,墙后的东西不再动弹。余无抽出铁剑,上面已经是满满的粘稠,接着紫色月光看去,上面除了有鲜红的血液外,还有一些白色的粘稠物。

得手了。

那些白色的是头颅里的东西。

没等他松一口气,墙壁被破开的声音就接踵而至,望去,借着暗淡的月光他看到了有一些东西正在朝他这个方向袭来。

它们动作笨拙但异常激烈,即使被自己绊倒了也会迅速爬起来。

刷,余无挥剑,飞溅的血液划出一道圆弧落地,持剑在手的他此刻正在想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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