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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狼叔叔

小狼叔叔也是我的朋友。它和我的个头差不多,叫它“叔叔”,是因为它是妈妈的老朋友。它爱和我瞎闹,不爱和妈妈一起玩。

小狼叔叔的头大大的,除了头顶有一小撮白毛,全身都是黑亮的短毛。每次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以前经常来找妈妈的板凳。自从妈妈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板凳。有一次,我特意去了之前妈妈它们常玩耍聚会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它。

小狼叔叔虽然个子不高,但很壮实,和它玩闹,最终的结果都是我被结结实实地按在下面,动弹不得,不过即使是咬来咬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会真使力气的。我和小灰经常讨论小狼叔叔主人的超级大肚子,得出的结论是肚子里有宝宝,而且不止一个。当我们把这个结论讲给小狼叔叔听时,小狼叔叔笑得前仰后合:“主人是个男的,怎么会怀宝宝?那是啤酒肚!就是天天拿啤酒当水喝造成的。”

我喜欢小狼叔叔主人走路一摇三摆的笨拙模样,可小狼叔叔的主人却不喜欢我。每次见到我和小灰,都会拿脚踢我们,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滚滚滚!去去去!就是你这些死狗天天招惹我家小宝!”

我很委屈。小灰说那是因为我们身上脏,有味道,还有虫子。

“我经常洗澡的。”小狼叔叔说。

我想起了妈妈带我洗澡的水塘,就说我也洗过澡。

“我洗澡和你的不一样。我用的是热水,洗的时候主人会给我抹香喷喷滑溜溜的洗涤剂,还会用吹风机吹干,都可舒服了。”

我不知道小狼叔叔说的“香喷喷滑溜溜的洗涤剂”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说的“可舒服”到底能舒服到什么程度。但看小狼叔叔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觉得它口中的“洗澡”一定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事情,肯定比啃骨头舒服多了!

我没有计较这个大肚子男人对我的无礼。因为作为一只流浪狗,我不是什么事都得去计较的。所以不管他怎么踢我我都无所谓,只要及时躲开不让他踢到就行了。

我和小狼叔叔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马路上溜达。马路上的香樟树叶子一直很密,走在下面一点也不热。走累了我们就挨着树根歇一会儿。人行道旁边的花池子里有小水坑,因为天天都有唱着歌的洒水车过来洒水再加上经常下雨,所以即使天很热,小坑里面的水也没干过。渴了的话我们就喝小坑里的水,至于吃的,运气好的话可以捡到被人随手丢弃的饭团面包什么的。

不知从哪天开始,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卖早餐的摊点。自从第一次去过后,每天早上一睁开眼,我就会过去吃东西。我会坐在早餐阿姨的脚旁边,安静地看着她,她不给我,我绝不嚷嚷,更不会去骚扰吃饭的人。食客们吃剩下的东西,早餐阿姨就会递给我吃,有时是半个饭团,有时是半截油条,有时是一些煎饼。我喜欢吃煎饼里的土豆丝,煮的很烂,不用嚼就能直接进肚。小灰则爱吃油条,每次都吧唧吧唧吃得很香,不过我一吃油条就会拉肚子,真奇怪。

吃不完的我就会衔回去埋在土里。我发现饭团埋在地里,很快就会变得很难闻,而油条即使埋上很长时间,还是很香。这个发现让我很奇怪,讲给小灰听,它也解释不了。

小狼叔叔有时也会来吃东西,我问它家里有好吃的怎么还过来凑热闹,小狼叔叔说在家里吃没意思,大伙在一起多好啊!热热闹闹的,而且那些灰不溜秋的小颗粒实在是吃腻歪了。看它抱着饭团狂啃的贫样,我真心觉得小狼叔叔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时我们仨会一起挤在绿化带里睡觉。小狼叔叔的呼噜声很大,经常把我和小灰吵醒。小狼叔叔辩解说你别看我和你们个头差不多,其实我年龄很大了,已经是个老头了,打呼噜不是很正常嘛。

我说你瞎说。

“你不相信?我来时这马路还没修呢!绿化带也是没有的。你晚上去的小区当时还是片空地,天天“咣咣咣”地打地基呢!”

“我和你妈妈刚认识那会儿,你还没影子呢!”

它一提妈妈,我心里就开始难受起来,就不想说话了。为了让我吃上东西,妈妈几乎每天都要费很大力气,有时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如果早餐阿姨早些出现,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也不会经常饿着肚子了。

这难道就是妈妈常说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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