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思源脸红心跳,推开献艺便起身逃走了,只留下献艺一个人在厢房里回味她留下的味道。
上州这边,宝龙寺内,大师兄莫生正在柴房内生火。
莫离忽然进来,“大师兄,我来帮你吧!”
“不用,柴房里烟大,你快出去!”
“我不嘛!我就要帮你。”
莫生拗不过他,只得让莫离在这里看着。
大师兄正在拉风箱,莫离连忙跑过去加柴禾,将炉灶内的火生得旺旺的。
谁知?
莫离的手一不小心被勾在了炉内,他吓得“啊”了一声。
“师弟!”
莫生见了,连忙扔下风箱跑过来帮莫离把手拉出来,许多燃着的柴禾掉落在了地上,莫生恨得将柴禾全部踩灭,一团团的黑烟在炉灶一边飘散开来。
“怎么样?疼吗?”莫生急得一个劲儿地替莫离吹着手指,“一定很疼吧!都怪师兄,我不该让你进来这里的。”
莫离却傻傻地笑着,“大师兄,我一点都不疼。”
“傻师弟,手指被火烧了,怎会不疼呢?”
“是真的,大师兄,你看,我的手指都没有变颜色。”
莫生前后左右上下检查莫离的手指,除了抹上了一些柴灰之外,的确没有看出半分不同。
“怎会不怕火烧呢?”
莫离却是个胆大的,他傻傻笑着,又将手伸进炉底,反复烧了几下。
接着,他惊喜道,“大师兄,我真的不怕火烧!”
莫生十分惊奇,“师弟……原来,你真的天赋异禀?”
“大师兄,你别怕,我只是不怕火烧而已,又不会生火伤人。”
说着,莫离捡起地上被扑灭的柴禾,想收拾好柴房内狼藉的样子。
怎料……
他刚刚举起那些柴禾,柴禾的另一端“呼”地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耀得莫生大师兄遮住了眼睛。
“大师兄,我……”
“师弟,你不但不怕火烧,还能凭空生火!”
莫离呆头呆脑地看着柴禾上的旺火,“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莫生心中十分不解,他心中不禁害怕起来,师弟既然天生就有这样的异能,只怕师父会不高兴了。
渐渐地,莫离能生火而不惧火烧的本事便在宝龙寺的师兄弟们那里传开了,寺里的和尚终日除了念经洒扫,也无甚旁的事。和尚们闲来无事便议论纷纷,莫离慢慢被说成了是“火神转世”的和尚。
这一日,师兄们正在说莫离的事,“哎~莫念,今日是不是到你烧火了?”
“是啊!这大热天儿的,到柴房里生火可真是辛苦!”
“那你何不叫莫离师弟帮你?”
“我倒是想让他帮忙,可大师兄看他看得紧,生怕师父骂我们投机,不让他用法术帮我。”
“对啊,大师兄总是患得患失。”
此时,了尘大师正在几个师兄身后听着他们议论,他手中的念珠转得渐渐慢了。听完最后一句,他捏住中心那颗圆润珠滑的佛珠,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懒懒懒复懒,万事欲何之?”
众弟子听到师父的话,连忙跪下来告饶,“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了尘大师叹了口气,“下去忙吧!”
了尘大师悄悄来到寺中一隅,看到莫生和莫离正在挑水,师兄弟正嬉闹着,十分欢心。
了尘语重心长道,“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然生死易开,是非难断啊。”
翌日,了尘大师特地召集寺内弟子到佛堂内打坐诵经。
末了,了尘大师唤了莫生,“莫生,你可还记得寺里的寺规。”
“师父,徒儿记得。”
“那你这便诵来给为师听。”
“佛门清净地,不得修炼仙界法术,不得触碰戒律清规。违者,赶下界去,永世不得回返。”
了尘大师向来不甚过问弟子们的事,一切俱交给大师兄打理,每每提起寺规,便是有大事要提。
弟子们都吓得低下头,不知是哪位师兄师弟触碰了寺规。这金龙寺内的和尚都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虽身在仙界,却被父母兄弟抛弃,了尘大师寻了这一世外清净之处收留他们,才让众弟子有了安身之处。
但了尘大师定下的规矩是不能破的,未免众弟子难以管束,禁止他们修仙炼术也是为了寺内的安生。
这时,只见师父轻轻点头,却并未点名道姓的说甚么。
良久,了尘才开口,“我宝龙寺是佛门净地,各位爱徒定要严守寺规,不得斗法,不得破戒。”
“是。”
众师兄弟散去后,只留下了尘一人在佛堂里,他望着莫离的背影,心中不禁隐隐地担心起来,“湖人老弟,你托我照看的这孩子,只怕老衲难以完成你的嘱托了。他本是龙子龙孙,如何能在我这小庙中安度余生呢?”
另一边,莫生心中惶恐不安,急急地将莫离带下去,“师弟,刚刚师父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此时,莫生还糊里糊涂,“嗯。”
“日后,你断断不能再用法术了。”
“这是为何?大师兄,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有意修炼的,我大概天生就是火神转世吧!”
忽然,莫生急得怒了起来,“师弟!你到底还听不听师兄的话了?”
这些年大师兄照看自己十分温柔用心,不曾想他今日竟会大动肝火,莫离连忙安安静静道,“大师兄,我最听你的话了。”
“那你以后万不可再将你的本事使出来了,师父断断容不得修炼法术的人。”莫生严厉地说完这话,看着惊恐的莫离,却忽然又变得十分温柔,“好师弟,你就听师兄的话,以后不要再外漏你的本事了,好吗?”
莫离天真地笑了,“我明白了,大师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
莫生这才慢慢放下心来,“走,师兄给你做丸子吃。”
“好。”
师兄弟二人肩并肩地又去柴房去了。
刚刚走到柴房去,莫生心中却还不放心。
于是,他挡住了莫离的去路,“不可,日后师兄都不许你进这间柴房了。”
“可是,大师兄,若轮到我烧水煮米,你不让我进去我该当如何?”
“从今日开始,你所有烧水煮米的差事,便都全权交给我了。”
“大师兄,从小到大,你含辛茹苦地拉扯我,我怎还能让你替我……”
“行了,你莫要再争辩,你若是真心感念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就听我的话。”
“那好吧!师兄,日后我帮你做其他的差事。”
“嗯。”
在寺中念经打坐,伴着青灯古佛的日子,因为有了大师兄变得十分有趣。转眼间,莫离已经有一千岁了。
这一千年里,他长得十分快,竟长成了其他几位师兄那样的成年男子。虽然长袍加身,溜光的脑袋,溜光的僧鞋,可他的模样仍生得甚是俊俏明朗。
寺里几十个和尚轮流挑水打柴,很快,又到了莫离挑水的日子了。
山下,对面却来了一个姑娘,她悠闲自在,不知要到这清静少人的山上来做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