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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缘来深浅(1)

“好好的,你要道书做什么?”暖香坞里,惜春瞧着妙玉问,手在棋盘上分络着棋子,放进棋盒里。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看。”妙玉说。此时阳光移步到窗后,茶也换了几遭。暖香坞的绿窗下,冷香未尽,棋盘纷乱。惜春与妙玉的对弈总在下午未时结束,像两朵孤洁的云缠绵擦身而过却必会决绝告别一般。然后各自回归安静处所。

“我走了,书几时给我?”妙玉起身问道。她待人素来清素,一针见血。很多人不喜欢她的凌厉,但惜春喜欢。

与妙玉在一起,不必说什么,或是,说什么都能够相悦,这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她们的交谈常常如寒泉一样直接,安静抵达心脏,而后在一瞬间,冰凉清冽的慧思迅速充盈每一个微细血管,是聪明且有慧根的人才能享受的快乐。

“后日吧。”惜春拿起茶抿一口笑道,“我明日去观里取。”

“茶也就罢了,水不好,后日我打发给你送坛子好水来。”妙玉冷若冰霜地一笑,也不客套,径自走了出去。

惜春一笑,脸上春暖花开,靠着门看着妙玉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大观园的红花绿柳间。她的一身缁衣,清寂难当,却也因清素,一发显得羸弱。

遥望生怜意,知卿亦可怜。

突然之间,惜春不笑了。不能笑了。惜春脸上的笑容像沁芳池的水纹一样,一圈一圈散开去。她心有所感走到廊边低头去看,青碧的水映出她青春姣妙的容颜,平静的眉目。

眉山目水间浓凝不化的忧郁。

难道你想如她一样,孑身走完尘世长路?这路上无言无语无喜无嗔,生命像水一样无声流尽。左手年华,右手倒影,眼睁睁看自己青春丧尽,白发齐眉?惜春,你想这样?

她看见水里那个人迟疑的眼神,然后她轻轻地摇头,口齿清晰地说:“我不想。”

在一个瞬间,惜春惊异于自己的尘心炽热。以前觉得自己是如何愤世嫉俗,想着出尘离俗,现在看起来全然不对。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想怎样?”她从妙玉的背影中望见自己将行的路,一种崭新的惶恐,奇异的不安和躁动渐渐成形。

惜春闭上眼睛细细冥想,她已经不用打坐也可以进入禅定的状态。慢慢,在那个虚空里,她看见自己与妙玉手中的棋子化作笔,而棋盘化作了水面。她们在水里写字,那些思想边写边消失。

“你的心苦追寻何事,你存在又有何意?”

“爱恨嗔喜怒,它们盘踞你的脑海之中,牵引你的思想。但你有无想过,它们是什么形状,有什么颜色,从何来,又由何而去?想明白这些原无来处,亦无去处,达至‘无所得’的境界。”

她和妙玉两人对问。但这样思想的对峙最终必然没有明确的结果。没有高下对错之分,只是相互缠绕,渐进,深入。

妙玉言道:“我渐渐可以看到虚空,但那扇门,惜春,它从我眼前倏然消失了。这是怎样的异象?”

她看着她的眼,走入明亮而广袤的星际,仿佛置身清冽冰凉的水中,她回答说:“我不知道。不能够理解。我如手拿花环的小孩子,虽然知道手里的花已经凋谢,依然不舍丢弃。我隐约有不满足,因为我的人生还是残损的,我陷在这残损里不能够看破,甘心放下,翩然靠近。妙玉,我还看不见虚空的所在。”

“那么——就是这里了。”惜春静静地睁开眼睛,笑意如地平线初绽的阳光。

妙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原本对妙玉的幽深怜意也变换成惜春自己的忧郁——还有些事我未听说,还有一些人我未看过。从未获得满足的心,如何能够满足安静?

离开思想的虚空,她变得更冷静,能够重新缜密地审视自己。

想起自己的十几年,都是在这个深宅大院里度过。惜春对自己心生歉意。幸好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眼瞥见入画朝自己走来,惜春的脸上立刻恢复了淡然无谓的情绪,转身走进了暖香坞。

天色渐渐暗下来,飞渡水上的光明已经逝去,暖香坞里烛光幽暗,惜春的脸在烛光里模糊不清,像古墓里年久失色的绢画。

入画看见她渐渐挑亮了烛台。

惜春的脸在骤然而至的光明里显得鲜美娇艳,如同夜间窥见了一朵白色优昙盛绽开来的刹那芳华。

“姑娘。”入画轻声说,“老太太那边传饭了。”她眼底还残留了方才刹那的惊艳,被逼住了,呼吸有点不畅。

“就去。”惜春放下手里的小剪刀,往内室走去。入画在背后看着她,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同,而就像刚才眼前突然一亮一样,她能感受到惜春与以往有些微妙不同。这种感觉就像立春之日那个点刻过来,顷刻之间庭树房栊,堂前灶下,连人的眉眼之间都有了温和春意。

惜春对帮她整理发髻的入画说:“吃过饭我就去回老祖宗,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玄真观。”

眼前飞雪渺茫。惜春裹紧了身上的缁衣,从角门的避风处站起来,她已经感到饥饿。在这里是无益的,日暮时分,这条街上行人稀少,或者应该是没有人,除了惜春,也没有住户,不见炊烟。

换言之,此地,无处化斋。

暮野四合。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孑身行走,惜春冷漠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安悸动。冷风激烈吹过,她只是再次裹紧了缁衣,往街口走去。

确信自己是这渺茫世间孑身行走、飘零的一个人,所以连悲伤自怜的心情也全部失却,因为没有时间和心境。

惜春站在街口,回头看这条街和刚才走过的大宅。眼前所有死寂得如同郊外荒冢,而她是祭扫的唯一的一个人。从街口那座残损的牌坊处向外看,这城市,依旧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羌管箜篌配着女子的娇音,悠悠唱着:“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现实现世似海市蜃楼,那种华美脆弱得仿佛不堪一触。惜春吁一口气,让自己冻僵的手暖和一点。贾家覆灭了就覆灭了,家人四散朱门成灰。除了他们自己觉得是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死劫之外,没有人会有切肤的痛和不安。

新的王朝依旧是衣履鲜亮,歌声悦耳,一派太平盛世夜。新的天子,有新的臣,高楼连苑起,故此旧的高楼总要被摧毁。权臣和王族的存在,还有地位,永远没有他们心里所幻觉的那么伟岸,不可或缺。在历史的年轮里,连整个王朝迭覆有时也只是浅浅一道的刻痕。

人事更替,于这代代不息的摧毁和重建中隆隆向前。

惜春正想着前生旧事,却有一匹马四蹄泼风似的冲过来。惜春躲避不及,被带倒在地。寒冷和饥饿让她一时无力站起,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人和自己一样来这样荒芜的地方,又做什么?展眼间那匹马已经在她刚刚避风处停下来,马上的人围着雪毡,衣着华丽而厚实。纵身跳下马来,动作敏捷,看得出是个年轻有力的男子。

这个人……天暗,惜春看不清他的脸。此时又听到“嘚嘚”的声音,一辆马车驶过,一个小孩将头伸出窗外,看见她倒在地上,就叫起来:“娘亲,娘亲快看,有人摔倒了!”

传来妇人温软的声音:“良儿,将头缩进来,小心冻着。”一边揭开帘子,望了一望,对车夫说,“停下,咱们去瞧一瞧,别把人摔狠了!”

车停了,小孩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将银子丢在惜春脚边,笑嘻嘻地说:“给。我娘说给你买馒头。”

惜春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个蹦达的孩子。

“娘亲,她是个哑巴。”孩子对着车上喊。他显然惊喜于自己的发现。

也许是这样说,才引得车里的妇人揭开帘子发话了:“良儿,快上车来,冻病了又是添事,我们去看你爹在做什么。”

车夫听说,已经伸手将小主子抱上车。惜春看着她们,孩子进去了,母亲搂住他,用手握着他的手,暖着他。在车帘将要落下的时候,惜春轻轻地叫那妇人——入画。

妇人愣住了,她正是入画。过了一会儿,她从车里走出来,扶起惜春,叫道:“姑娘,是你?”

“嗯。”惜春点头,故人相见,没有必要回避,既然遇见就坦然相见,然亦没有那么多激动和寒暄。仅仅是方才有一刹那,入画扶起她的时候,她有伸手想握住入画的手的念头,但随即放弃。入画带着皮手筒,而她满手泥水,红肿溃烂。

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说什么呢?其实,只是这么大的差距而已。

惜春什么都明白了,那不远处正在摆祭品的人已经一目了然,是来意儿。

“谢谢你们仍有心。”惜春再一次回头看看那条死寂的长街,心如止水。她转过身来双手合十,脸上笑意淡漠。

“我该走了,银子我收下。”惜春说,“多谢施主!”

入画被她的话又惊了惊,看着她,欲言又止。

出家人,四大皆空,肚子不可空。多年漂泊,她已经不再倔犟和挑剔,渐渐学会接受善意和施舍。出家人也是要学习和适应这人间的。

“姑娘……”入画在背后张口叫出来,这一生,她欠了惜春,却无法忏悔。看见惜春回头,入画鼓足勇气说,“随我回家住,一晚上而已,你的衣服尽湿了。”

“不碍的。”惜春并没有搅扰故人的意思。看见入画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前生,但是,现在那些事已经遥远得破旧不堪了。

并且已经不重要。无须留恋。

“小姐,请你留步。”来意儿显然也认出了她,急急走过来叫道。

“什么事?”惜春问。然后她沉默地看着他们。她的缄默自有一种力量,她的高傲没丢,虽然她现在落魄得很。

面对她,来意儿的歉意比入画更深。毫无疑问,他和入画的婚事顺利被应,是帮贾珍杀了贾敬的缘故。虽然不是他亲自拿刀,至少是他将那种药丸的方子教给玄真观的道士。

杀人不见血,也是杀人。惜春一直不知情,反而帮了他们大忙,她借故将入画驱逐,成全他们。

除了歉意渴望报答,还有一事,他一直深埋心底。再遇惜春,他决定把握机会同她说清。

“小姐,请务必到寒舍来,我和入画有东西要交给你。”他和入画跪下来,郑重地说,“求你一定去。”

车夫吓一跳,没想到他高贵富有的东家会向一个瘦弱肮脏的尼姑下跪,而那个尼姑居然表现得很淡漠,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

“我去,你们起来。”惜春说着,用力独立攀上马车。她已经不是那个上下车需要人保护的娇弱腼腆的小姐。

过去的惜春已然死去,死去很久。

她比谁都知道。是她,亲手将自己挫骨扬灰,决意尸骨无存。

在车上,入画拿皮毛毡子给她裹身,惜春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良儿也不多话了,缩在母亲的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刚才还是倒在路边的浑身肮脏的叫花子。他显然还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到了他们家漂亮的马车上。

一别十年,即使不是无话可说,一时之间也无从谈起。惜春和入画皆静默。

入画将脸转向窗外,她心里有种错觉,这种静默的气氛带她飞奔回十年前的暖香坞。她想起自己做丫鬟服侍惜春时,房间里整日弥漫的就是这种静默的味道。

她赤脚站在那里。她给惜春跪下。这一切也是她所规避的回忆。不想再提。

惜春不说话,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毯子里透出来让她舒服,旧日重温总是难得的,虽然难免悲凉。

“这个毯子是他的?”在裹紧毯子的时候,惜春看见了毯子上绣的字。

“谁的?”入画一惊,回过头来问。

“冯紫英。”惜春的眼睛在某个瞬间清亮如星。她道出这个名字时,心水亦是一颤,如烟往事中,瞬息间人影晃动。

“哦,是吗?”入画红了脸,声音低了些。这样的东西她太多了,怎会记得一块马车上拿来垫屁股的旧毡子。

“怎么……会在这里呢?”惜春像在问,又似在自语。她不能忘记这是冯紫英的东西,是冯紫英一时兴起赏给入画的。

她犹记得入画当时激动兴奋的样子,历历在目。

曾经那样珍惜的东西,如今弃如敝屣。她看着入画,不做声。入画低了头。

良儿看看母亲,眼光在两个大人之间穿梭,虽然不清楚,他也能感觉到母亲的不安和尴尬。为什么要在这个叫花子面前害怕?良儿保护母亲的意识让他决意击退眼前这个嚣张的叫花子。

“这样的东西,有什么稀奇,我们家现要一车也是有的,你不知道我爹……”良儿没有说完,他的话被入画急忙忙地喝断。

“良儿,不得无礼。”入画拘谨地对惜春笑。

惜春也笑了,她已经明白所有的意思。是呵,他们的境遇足够优渥。以前那些认为珍贵的东西如今垂手可得。选择丢弃,或是不再珍惜,这都是自然的事,无须受到指责。而且将过去的东西丢弃,告别过往,以新的身份和心情开始新的生活,亦不是坏事。

对于不好的过去和伤痛,每个人都有遗忘和粉饰的权利。她亦明白,自己用力记取的,不能要求别人同样用力,这样自私。

“入画,你无须介意。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起十年前的一些事,那场大雪。”惜春口气淡若飞雪。然而飞雪渺茫繁盛,可以很快叫人浑身湿尽。

是呵,不经意间入画的眼中亦显出沧桑山水。蓦然间,才显出,她也不再是十年前的小丫头,她也是历经十年风雨的成熟妇人。

两个人的眼里大雪弥漫,然而用力去分辨,依旧可以看清楚。

那些人亦渐渐现出清晰轮廓。

依然是,这条街。荣宁街。

她们从角门出来。惜春求了贾母,去玄真观,不料轻易就允了。原因是贾珍已经在那里,因贾敬的暴死,观里的道士全被锁起来,没有外人,因此不怕惊了驾。

惜春带着入画出府,刚过了宁府,在荣宁街口,和冯紫英相遇。

惜春在车里,不能露面,因此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听到下人唤他冯将军。她突然想起来,在秦可卿的丧礼上,众家来吊孝时,吊幡上隐约有这么一个王孙公子的名号,他是替他父亲来的。

她听见他问明情况,即道:“既如此,让小姐先过。”说着,让他的随从将车马避过一边。

有礼,有节。惜春对他好感加增。她在纱窗后点头见礼,车将过了,她突然要入画代问了一句:

“将军可是来找我哥哥的?”

“正是呢,耽误不得。”冯紫英答道。他声音沉稳而柔软,听得人十分舒服。空气里,好像飘来茉莉的清香。

“既如此……”她沉吟了一会儿,又让入画传话,“将军随我去玄真观吧。哥哥在那里。”

“如此甚好。”冯紫英欣然应道。

隔着纱窗,惜春看见一个英武的身姿抱拳作礼,心里竟莫名滋生喜悦。她亦轻轻点头。

车错开去。她有不安,怕他改变主意,忙回头看。冯紫英带着人慢慢跟上来。

惜春松口气,自己却不觉得。但她有直觉,这个男人和她以前所接触的任何一个都不同。

风中有花开的声音,感觉非常清新。

雪天路滑。车在半路坏了,突然的颠簸和倾斜让惜春和入画吓了一跳。继而就听林之孝家的抱怨责骂:“你们是怎么修车子的,看我回去告诉二奶奶……”接着“哎哟”连声,看来摔得不轻。

惜春用手撑住车栏,稳住重心,然后对入画说:“把你的毡子脱下来,你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入画脱了毡子,她不知道惜春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小心地挪动身体,向车门移动。这车倾斜得太厉害,好像倒在悬崖边一样,一个重心不稳就会造成车整个倒向一边。

“林大娘,你扶我一下。”入画叫道。没有人伸手来,入画伸出头去,看见林之孝家的坐在路边,摔得站不起来的样子。自然不能让小厮扶,入画大着胆子跳下去,只听得轰隆一声,车彻底歪了。

“姑娘……”入画吓得腿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腿上钻心的疼,挣扎起来问。

“……姑娘,可伤着了?”

这就是奴才的命,命比他人贱三分。

“我不碍的。”隔了一会儿,听到车里有动静,惜春的声音传出来。

入画按下狂跳的心,方觉得腿疼,“哎哟”一声又坐倒在地。

此时,紧跟其后的冯紫英赶上来,眼看车是不能用了,忙命随从去想办法,看到这一地狼狈,伤的伤,残的残,亦顾不得礼数,隔着车子问惜春:“姑娘……你还好吗?”

“嗯……”

“我扶你出来,你将这个覆在手上就无碍了。还有这个,可以让姑娘蒙住脸。”冯紫英说着,从身上取出两方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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