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云与明诚没有打扰任何人也没有带任何行李的出了关,沿途一直向西域以西而行,过了前面的玉城,就到了黑悬山脉,而山脉之后便是西域。
日上三竿时,他们终于走到了玉城,玉城也是一座不算小的城镇,但是比起将军关来,又有所不及,毕竟将军关是西域最大的城关,一般的城镇是难以匹敌的。
在玉城略逛了逛就跟着明诚来到了他的家,不算太好也算不得差。
“娘,我回来了,”明诚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是诚儿回来了吗?”这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说话中气不足,江云一听就知道应该是长年患病所致,跟着明诚走进屋来,果然,床榻上有一个人在躺着,应该就是明诚他娘了。
“这几天你跑哪去了?要不是邻居帮着,我早就断气了,”有些责备的声音自那位生病的女人口中传来。
“额,娘,我没去哪,城主有些事让我去办了一下,您没事吧,我走之前托邻居帮忙照顾你的,”说完还看了江云一眼,在看到江云没什么反应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娘,你的病有办法了,你先等着,我去给您煎药。”
“什么?我的病有办法了?诚儿,你莫不是骗为娘的吧,那么多大夫看过了都束手无策,你真的有办法?”
“放心吧,这次是真的有办法,我先去给您煎药啊!”
明诚正要拿着药炉去煎药,江云突然道:“明诚,等会再煎吧,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明诚有些疑惑的看了江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药炉,跟着江云走了出去。
看了看这蓝色的天空,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叹了口气,江云对着明诚说道“我想,舍利,在你的身上吧。”
明诚眼神微缩,旋即干笑道:“你说笑了吧,舍利不是在将军手上吗?怎么会在我的手上?”
“唉,我终究是没有将案件真相彻底还原,莫青菡死时我并没有见到那只蓝鹰,也没有在他们出城的队伍中,它去了哪?”江云看向明诚。
看着江云的目光,明诚有些不自然,“它在哪我怎么知道?”
“不,你知道的,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是这玉城的驯兽师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亲口对我说的,只是那时候你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一只蓝鹰的腹中取得舍利。”
江云没有去看一脸紧张的明诚,自顾自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一间客栈,客栈叫什么来着,我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的是你所在桌的正对面就是佛音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当时的你就在想怎么趁祭祀典礼的时候偷舍利了,可是就在你想要行动的时候你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这容貌,你立马改变了策略,只是令你也没有想到的是舍利竟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你就跟在了我身边,找机会得到舍利,其实在舍利丢失案的现场找到的那撮羽毛你早就知道是蓝鹰的,我不信作为驯兽师的你会认不出蓝鹰的羽毛,尽管那很小。你故意说是像老鼠的毛,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你先找到那只作案的蓝鹰罢了,我说的对不对,明诚。”
明诚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可是依旧倔强的说:“你说这些有证据吗?没有就都只是你的猜测,舍利不在我这里,”说着还朝江云喊了一声,“舍利不在我这里!”
摇了摇头,江云有些怜悯的看着明诚,“你看看你的右脚裤腿上是什么,”江云一说完明诚就赶紧看了过去,果然,在自己的右脚裤腿边缘沾了一小撮羽毛,跟案发现场的几乎一模一样。
有些发愣的看着那撮刺眼的羽毛,明诚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不语的明诚,江云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时间不多了,不会再回将军关了,至于这舍利嘛,将军那已经有了一颗从泰威那拿到的舍利了,这颗就用来干些它该干的事吧,只是,我并不觉得它能治病。”
听了江云这话,明诚明显有些兴奋,“可以,肯定可以的,那可是佛骨舍利,救治百病的。”
看着一脸兴奋的明诚,江云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清楚,舍利只是一种象征罢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将军关的百年太平是将军蒙夜用命打下的,将军虽去,余威犹在,可不是什么舍利的庇佑,留在将军关佛音寺只是个摆设,还不如给身处疾病中的人一些希望,或许那种绝望中的一丝曙光才是舍利存在的真正意义。
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又到了下午了,江云轻吐了一口气,也没有转身,便走了出去,“明诚,照顾好你的母亲吧,饭就不用请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去做,就不多留了,”说完也不待明诚回话,便是洒脱而去。
走了也不知有多久,江云能看到的就是周围的草地已经开始稀疏了起来,原本很是高大的杨树已被算不得强壮的黄杨与红柳代替,江云知道自己离西域不远了,又走了几个时辰,就在天色已经暗下来时,江云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黑悬山脉,整个山脉呈现一种黝黑的色彩,给人一种难以攀登的感觉,但是江云的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在那年轻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充满活力与激情的心,江云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爬过山了,大概有七年了,他都已经快忘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江云的心在燃烧。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在这接近西域的地界,江云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人烟,只有远飞的鸟能和江云做伴度过这个夜晚。
胸前的七色花只剩了一片紫色的花瓣,然而江云也只是笑笑,经过一开始的惊心动魄,就算这最后的一瓣也飘落,江云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精彩才是活着的真谛,江云想着,在山脚下随便找了颗比较粗壮的黄杨靠着树干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