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古皓夜每天都会抽出几个小时,在她的房间里静静地看着。温韵儿午睡醒来,见到他低头的面容,讽刺地看过去。
“你大可不必如此。”
他的眉间有一抹划不开的愁绪,明了她的误会,却也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
不一会儿,小介正好送来了清淡的白粥,零碎的步伐打乱了一室岑寂。她朝着古皓夜打了个招呼,坐在床边,准备伺候温韵儿进食。
“我用餐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着。”温韵儿淡淡地说道,似在说与空气听。小介在一旁听着,这么明显的赶人,她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但,古皓夜只是挑眉,却不生气,起身坐远了些。温韵儿脸颊抽动,却不再强求他离开。她知道,旁边有道视线,一直往这边看着。
古皓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喝粥的模样。红唇一开一闭,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苍白的小脸看起来美不胜收。
小口小口的,温韵儿从不间歇,不一会儿,一碗满满的粥却见了底,小介将碗放到一边,她瞧也不瞧上他一眼,就这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明知她没有睡着,或者该说,有他在身后,估计面前的女人怎么也睡不安稳,古皓夜随即起身离开,不发一点声息。
只有这时,床上的女人才缓缓睁开眼,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丝丝莫名。
……
古皓夜不知是想补偿她还是怎样,那日之后,孩子保住了他也没说什么,但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温韵儿心中狐疑起来,分不清他想要孩子的心是真是假。
此刻,小介正推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因为胎儿不稳,她还不太能自由行走。
阳光轻微地射在脸颊上,她抬眼,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林肯驶入,从上面走下一道颀长的身影,远远地便也看见了她。
温韵儿迅速地别开眼,让小介推着她往前。
但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古皓夜已经来到她们身边。对着小介下了命令。
“我来。”他说。于是接手轮椅的人换了,温韵儿好似不知道似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说话,古皓夜却也不开口,仅仅是推着她往前走着,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温韵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依旧不愿搭理他。
事实上,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许久,古皓夜一句话不解释,却突然待她太好,她不解,却也不愿意多问。
"我想过了。"思虑着,身后的男人却开了口,低低的声音就在她头顶。
古皓夜知道她听到了,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你,毕竟不是她。"不仅仅不是,而是截然不同,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但这句话代表什么,两人心中都清楚,而它一出口,她可以感觉到身后的男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温韵儿没有回答,但从她僵硬的背脊上看,他却知道了答案。推着她走了几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古皓夜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拐弯,准备带她回去。
“我还不想离开这。”她终于说了一句话,却与先前的话题无关。
"那好,"古皓夜的声音里少了平日里的冷漠与疏离,只因为她难得地开口,“我让小介过来。"他说。随即转身离去。
温韵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就算,他再怎么对她用心,也改变不了他伤害自己的事实,而这一切转变的太快,她怎么也不明白。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要放弃仇恨?那、孩子呢?那日的事,他又为何不解释?
这几天这个疑惑一直存在温韵儿的心里,再过了几天,她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阳明明突然出现在古家,直说是为她而来。
客厅里传来一阵吵闹声,阳明明愤怒地扬着头,即使面前的男人已经一脸黑线,她却不依不饶,"我就是要带她走!"
"不可能。"古皓夜咬牙,他几近忍无可忍,若非是看在她那破身体经不起他一个巴掌的份上,他早就派人把她给扔出去了。
阳明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不屑地说:“我看你是看着韵儿姐姐肚子里的娃娃现在舍不得她了吧。切!谁不知道你想要娃娃想疯了,但你却害得她差点流产,我告诉你,韵儿姐姐才不会原谅你。”
她本也对两人的感情乐见其成,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若是道此时还坐视不理,她就真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