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痴痴地等,你迟迟不来
我打起精神,警惕地看着四周,沿着帐篷的边缘一直往外走,躲过了巡逻的士兵,也逃过了站岗士兵的眼线,最终成功地逃离了那个营地。
我没敢骑马,怕骑马引来他们的注意,以我的马术,要跑赢他们不难,我就是怕他们放箭或者射弩,那我肯定会被插成筛子,想想还是不能这么冒险。
我憋着一口气跑了老远,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跑出了林子,当我看到东边血红色的朝阳时,我才终于确定自己脱离了危险,停下来歇口气。
我跑到河边,捧着清水洗脸,结果看到河水里倒影的自己,发现自己十分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怎么看怎么跟逃难出来的似的。
我匆匆洗脸喝水之后,再继续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还好昨天他们押送我们这群俘虏去营地的时候脚程不快,所以我此时即便是用走的,没有停下来一直往前走,到了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山洞。
远远看到山洞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快速地跳动起来,没有丝毫顾虑就朝着山洞里跑进去,只希望能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十三!”
空荡荡的山洞里回荡着我的声音,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稻草堆是整齐的,篝火已经冷了,一切保持着我离开前的样子,似乎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十三没来吗?”
我心里一直压抑着的不安此时悄然抬头,我不敢去深思,就怕想到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空洞的山洞里一目了然,我多看几眼还是没有任何踪迹,干脆跑出去找,结果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十三呢……”
我绕着这附近跑了一圈,经过树林和河流,最后再次回到山洞里,还是没有看到十三的踪迹,心里的不安彻底爆发起来,我觉得整个人都慌了。
“还没回来吗?怎么办?是不是出事了?”
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我留在了山洞里,想着十三只是出去了,万一回来的话看不到我就不好了。
我耐心地坐在稻草堆上,看着外面太阳落下,黑夜降临,因为担心中原兵会过来,我没敢点篝火,在冰雷的黑暗里自己抱紧自己一声不吭,死扛着漆黑带来的恐惧。
黑夜在时间流逝中过去了,太阳重新降临在这个宽阔的沙漠上,我等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亦或者说,他是不是还活着。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要去找他。”
我不想在这里干等着,从稻草堆里站起来,但是坐太久反倒因为腿麻而滞留了一瞬,我忍着麻痹的不适,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十三没有告诉我他去哪里,但是他刚走没多久中原兵就打进来了,所以我忍不住在猜,他是不是被军队叫回去了。
其实我心里此时是很矛盾的,中原兵滥杀无辜甚至奸淫少女,万一他也杀了西域的人,我还能跟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跟他相处吗?
心里这么想着,我又快速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的不会的,十三肯定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说不定他只是被叫去戍守城门,没有参加到屠杀当中呢?何况他说他去救朋友,所以我不能胡思乱想,千万不能怀疑他。
这么自我安慰地想着,我又放心了点,继续卖力地往前走。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我想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毕竟自己昨天经历了那么一场意外,衣衫褴褛甚至破烂难看,我不想他看到我的时候是自己狼狈的时候。
我一个人在塞外艰难地走着,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游牧民,也没有看到羊和马,在我艰辛地走了一天一夜之后,一直荒无人烟的戈壁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
看着眼前熟悉的村庄,门口的枣树上还悬挂着红色的布条,不久前的夏竞赛还在眼前,虽然不是我的家乡,但是我却是在这里度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的。
“不知道阿吉婶和娜铃她们还在不在。”
这么想着,我加快脚步朝着村庄走过去,可是当我快要接近村庄的时候,即便隔着距离却还是抵挡不住的萧索气息迎面而来,我的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难道她们……”
心里划过一丝不安,我加快脚步朝着村庄里走去,上个月还炊烟袅袅牛羊成群的热闹村庄,此时完全荒无人烟,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就跟被人扫荡过一样。
我看着眼前凌乱的地方,完全想象不出这就是我曾经待过的那个活力小村庄,我直接朝着阿吉婶的家里跑去,结果还是没有任何人,连炉火里都是冷的。
“虽然很乱,但是没有死人,就说明这里没有遭到屠杀,那还好,阿吉婶他们应该还活着。”
我这么想着,心里虽然有些唏嘘,却还是松了口气,又饿又累的我已经没有力气走了,走到一间房里,准备随便翻件衣服换上,可是想到现在这里这么乱,自己之前又险些遭遇毒手,女装还是算了,干脆拿了一套男装穿着以防万一。
我在阿吉婶的家里换了套衣服,然后摸到厨房里找吃的,看到还剩下一些馒头,只是应该放太久都已经冷了。
我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想想算了,冷了也没关系,先填饱肚子要紧。
我胡乱拿了两个馒头咽下去,又喝了些水,总算稍微觉得舒服了一些,又拿了几个放在身上,准备路上饿了吃。
“虽然东西都冷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先回楼兰一趟,看看爹娘怎么样了,安顿好他们再去玉门关找十三。”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做着安排,可是当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柴火堆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异动。
这声动静不大,但是对于我现在草木皆兵的状况来说却已经十分明显了,我警惕地看着堆柴火的地方,下意识摸到身后,抓住十三留给我的那把短刀。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谨慎地盯着柴火堆,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很沉重,就怕对方突然突袭我而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