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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圣女的春天(63)

不知是因为最近心情低落导致内分泌失调,还是因为我这爱想七想八的脑袋想出了问题,回到家里,身体明明像条腌鱼似困乏无力,但大脑却像飞机上的马达静候不下来。我的脑海里又不停地播放着在山洞里那段缠绵悱恻画片,回想着崔浩小子在我耳边欲火攻心时的绵柔话语。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怎么转眼功夫,就像剥鱼鳞片似的,可以硬生生的把我从他生活中完完全全剥离出来。而我却像吸毒之人,沉溺于其中出不来。瘫在床上左翻腾,右倒转,床单都快蹭破了,我才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我发现整个大脑像灌了铅似的,昏昏沉沉。我知道,这都是一晚没有睡好给闹腾的。我打开壁灯,抬头看了看墙头上那个方方正正闹钟,晕菜,还只是五点。赖在床上,我也是一个半醒人。所以,我就干脆起床。我准备进卫生间洗刷时,发现老爸老妈住的房间还是紧闭着,里面传来一阵嘤嘤哼哼的声音。老爸和老妈可真是金婚的楷模,梁山伯与祝英台轮回转世的脱胎。

我不知道那个年代人的情感是靠什么精神黏合得这么至死不渝、忠贞不二,为什么我们这代人的情感就像烟花似的,绽放之后就灰飞烟灭了,拿万年胶都胶不起。

我不知道是因为深受崔浩小子冷落打击,还是历经过千疮百孔的情感经历,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一种深深的绝望感。

尽管大脑昏沉,整个身子像歪瓜一样没有精气神,但我知道,太阳不会因为我的哭泣而停止放射它的万丈光芒,日子还得照常过。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卫生间,生怕一点意外的声响,惊扰了老爸与老妈凌晨时分的床头恩爱曲。

三下五除二,我在卫生间里简简单单清洗了一会后,就在大门口换上了一双棉布鞋轻手轻脚的出门。

凌明时分,天色还有些暗沉,小区里静悄悄的。尤其是小区进门口处,颇有点森林公园的味道。我妈家所住的这个小区是一个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的小区。小区里有很多参天古树,枝繁叶茂,把一桩桩五、六层高的楼房掩映在丛林中,还真有点“白天不见村庄,晚上不见灯光”。

难得今天起得这么早,感觉凌晨时分的空气还是很清晰,带着一点湿气。但遗憾的是我的大脑却是有点混浊。我决定在小区院内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看看能不能让我神清气爽起来。人家不是说了吗,生命在于运动,如果没有床上运动,那得加强床下运动。

“细沙,细沙......”空空落落的小区里,只有我幽灵似的脚步声在回荡。

当我跑到快靠近小区大门口的一棵香樟树下时,突然从树后面蹦出一个高高的人影来,像个孤魂野鬼似的。

“若拉——”悠长、低沉的声音就像勾命双魂的牛头马面。

“啊——”,我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真遇鬼了。但当我定眼一瞧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高高的人影居然会是崔浩?

“崔浩?”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生怕只是自己的一种幻觉。

“一大早,到哪幽会呢?”崔浩双眼里喷着一股嘲讽和冰冷的寒光。

“幽会?”我脑袋一时秀逗起来,不知道崔浩小子在说什么。

崔浩摆着一副焦炭似的面孔,并不言语。看那神情,我知道他误会什么了。从来没有晨练习惯的我,今天莫名其妙在小区里瞎转悠,确实有点不正常,但还不是让这小子给害的,成宿成宿的睡不好,每天早早就睁开了眼。

“我这是跑步锻炼身体好不好?”这小子什么眼神嘛,有这么蓬头垢面与人幽会的吗?

“你看谁这么清晨起来锻炼身体的呀?”崔浩一脸的嘲讽。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起得早,在小区里跑步就不正常了?我还不说你呢,哪根神经搭错了,刚出院不在床上睡觉,一大早像个幽灵似的从树后窜出来,想吓死人呀。”我恼羞成怒怪责道。

“是呀,你说我为什么一大早不睡觉,还打车跑到这里来呀,我还不是记挂着你呀,看你是不是个一个没心没肺的冷血女人。”崔浩愤愤然道,声音陡然提高了38度。

“我冷血?我怎么冷血?”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小子怎么能倒打一耙,明明是他调戏了我的感情,此刻居然还有脸皮来怪罪我?

“你不冷血吗,回到郑南市后,你连医院门槛都没踏入一步。”崔浩的语气很绝冷。

“我冷血?我没踏入医院?当我在火车站发现你倒在血泊里之时,我吓得魂都没了,我就像一个活死人似的在那拼命呼救,拼命大哭,你在医院里抢救时,我紧张地不停转圈圈,腿脚肿胀都快失去了知觉也不敢一丝懈怠!在晋江医院,我很想给你喂药,很想给你扶身,可你女朋友和你妈妈就像藤条似的缠在你身边,我连表示关切的机会都没有,我回到郑南市刚把被拐妇女送回家里,就马不停蹄地跑到医院来找你,可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你们崔杜两家百年好合一家亲!你病房里明明有电话,可你就是没有给我来过一个短信和一个电话,十多天了,你就当我空气了一样。尽管如此,可我还是想你,犯贱似的想你。我没勇气再拨打你妈的电话,我就拨打你姐的电话,探知你一些情况,得知你出院的日子时,我硬着头皮想来看你,但因为堵车了,我晚来了一步,我刚到医院,你又被你姐和杜柔柔接走了。我每次来找你,可我每次看到的都是你和杜柔柔其乐融融的画面?崔浩,你不知道吗?我欧若拉29了,不管从身体还是心理,是很需要男人,可我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你明明都快与杜柔柔订婚了,喜欢着她,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是不是看到我爱上了你后,你又一脚踹了我,这种很男人很炫耀的感觉会很爽呀?我为什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我这些天,我就成宿成宿就没睡好过觉。每天睁开大眼,我就想到你,想着山洞里,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一听到这小子居然还埋怨我,我连日来的委屈,连日来的阴霾就像点燃的爆竹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全给喷射出来了。

我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过。说到后来声音都哽咽了,眼泪也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崔浩看到我嘴巴噼里啪啦一直咆哮着,只是怔怔地望着我,原本冰冷的眼神不知何时慢慢泛起了一片水雾。

“说够了吗?”待我话音刚落,那小子突然将我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我承受得起别人的打击,承受得起别人的辱骂,可我却承受不了崔浩这小子这样一个细微的疼爱动作。我终于控制不住地埋在崔浩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连日来的忧伤,连日来的低落一股脑儿地全部化成了眼泪珠子给抖了出来。

待我哭够了后,崔浩才捧起了我的脸庞,爱怜地说:“若拉,你知道吗?我打小就喜欢你。小时候,我把死蛇放进你的书包里,把你吓哭后,看到你那梨花带雨的苹果脸,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我那时下定决心,长大后一定要娶你做老婆。但你似乎对我这个小弟一直不来电,每次出行你都希望把我撇得远远的。后来,你谈了男朋友,我无比的酸涩和难过。你那男朋友又是那么优秀,我以为这辈子就没希望了,心情一度低落。后来,看到你和男朋友分手了,我很高兴,我以为我又有希望了,但没想到,你对我依然不来电,只是马不停蹄忙着相亲。看着你一次一次相亲没成功,我心里是乐歪了,我就巴不得你嫁不出去,好让我拣回家里去。我说给你听的案例素材,其实都是我瞎编的,我们局里根本没有接过这类案子,我之所以要不断地瞎编这些素材给你,其实只是想寻找与你相处的机会。但你每次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听了素材,就扭屁股走人。我一直不知道怎样寻找机会向你表白我的心思。那天愚人节,我以崔健的身份约会你,根本不是想捉弄你,我是想借这个机会,直白地向你表达我对你的爱慕之情。我设想着,如果你拒绝了,我就说这是愚人节,纯属玩笑话,这样,我们以后交往就不会尴尬。如果不拒绝,我就可顺理成章把你迎娶回家。可我没想到,你一警觉是我约你,就像一只怒吼的母狮,语震四方,把我给吓得一愣一愣的,搞得我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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