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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些历历在目的事(下)

再过两天便是杜老师结婚的日子了,去还是不去呢?这个问题雨生问了自己几百回了,不知道杜老师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呢,可是去了又能怎样,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啊,杜老师还是把我当成学生而已呢。小敏搬出去也快一个月了,不如去看看她好了。于是雨生给小敏打了电话约好时间去他们那里:“要请我吃好吃的哦,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雨生在电话这边表现出最高度的兴奋,不想让小敏听出来现在的她有多么伤心,小敏也很开心地答应了,似是要好好准备一顿大餐。

杜老师结婚那天,雨生给小敏带了零食大礼包,还带了一打啤酒。“雨生,你来啦。”小敏急急忙忙开门请雨生进来,雨生坐在沙发上问小敏:“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你待会就知道了。”“你男朋友呢?”“他待会就回来。”“需要帮忙吗?”“不用,马上就好。”听到小敏这样说,雨生自觉地拿起手机开始浏览起来,顺便给杜老师发了一条消息:杜天宇,我在小敏家就不去看你结婚啦,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小敏叹了一口气,等今天过去,又要开始新的旅程了。没过多久,小敏的男朋友回来了,带了一些小菜,小敏把菜端上桌,三个人,三瓶酒,三言两语。

饭后,小敏的男朋友去洗碗了,留下两个好姐妹互诉衷肠。

“你知道今天杜老师结婚吗?”说着,小敏就将朋友圈里的视频给雨生看,视频中杜老师骑着一匹马,身后跟着一群红衣大褂吹着唢呐的人,颇有古时迎亲的架势。泪水瞬间充盈了雨生的眼眶,为了不让小敏看出来,雨生别过头将眼泪生生压了回去,说到:“知道啊,他还叫我去来着。”“那你怎么不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凑热闹,再说了,还有什么比你做的红烧肉更有吸引力。”说着二人便哈哈笑起来。小敏哪里知道,雨生是不敢面对杜老师,放下吧,将一切有关他的事都放下吧。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雨生不知道杜老师婚后过的怎么样,也无权过问。雨生的外婆突然给雨生打电话,让她赶快回去一趟。大学的时候,雨生的爸妈离婚了,从来没想过那么爱妈妈的爸爸竟然会离开她们,而妈妈也从未告诉雨生这其中的原因,每每问起,妈妈只会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爸爸走后,雨生和妈妈回到了外婆家,大学期间雨生也很少回去,工作之后就更不常回去了,外婆突然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的,雨生赶紧买了最近的车票,匆匆赶回家里。

雨生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外婆叫到了医院。自从爸妈离婚后,雨生的妈妈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支撑着一家人的开销,今天凌晨妈妈像往常一样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家,一辆货车突然撞向了她。生命,就是这么脆弱,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死亡何时降临在你我的身上。雨生在医院泣不成声,她还没来得及见上妈妈最后一面,就这么结束了。雨生和外婆回到家中,外婆本想给雨生说些什么,可雨生丝毫听不进去,默默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想把所有的一切以泪水的方式统统发泄出来。如果爸妈没有离婚,妈妈又何必如此操劳,又何至于……雨生哭的更大声了,她将自己包在被子里嚎啕大哭。如果自己早点告诉杜老师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看他跟另一个人安定此生。

被子里的哭声越来越小,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已再也哭不出声,此生已有太多的遗憾,却也无法挽回,现在,雨生要承担起家里的责任,她不想让外婆失望,她要让外婆过的越来越好。她将本来该给母亲的那份爱也都倾付在外婆身上。

妈妈去世之后,雨生便一心一意投入工作当中,势是要在工作中干出些名堂,尽管周围的人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雨生不在乎,她对爱情的渴望,似乎早已在那个人为他人之夫时就已烟消云散。三年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起来,而这三年雨生似乎比其他人成长得更快。

“今天去你家怎么样?”雨生给小敏打电话,“我今天升职了!”雨生十分激动,三年的努力今天终于有了回报。小敏此时大着肚子,雨生本不该打扰她,但雨生实在是不知道该向谁分享她的喜悦,小敏也没有拒绝她。“恭喜你啊雨生。”三个人又坐在一起,小敏的男朋友是今天的主厨,应该是说老公了。“你们两个,还是这么恩爱嘛。”雨生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想到如果以前没有那么懦弱……

“恭喜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说着,雨生举起杯子,“祝我们的未来更好。”考虑到小敏,三个人没有喝酒,说说笑笑吃完了这顿饭。

晚上,雨生和小敏睡在一张床上,“你这个,还有多久啊?”雨生指了指小敏的肚子。

“一个月”小敏说。

“这么快,只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快,我居然要当妈妈了。”

“我要当干妈”雨生笑着说,“小敏,你可不能不答应。”

“那你可得准备一个大红包。”哈哈哈……两个人笑着,似乎这一刻以前发生的那一切都不存在了,她还有小敏这个朋友呢。

一个月很快就到了,小敏的老公在产房门外焦急的等着,时间过的好慢好慢,多么希望能立刻听到孩子的声音。“赵小敏的家属是谁。”护士从房间里出来,小敏的老公闻声前去,“产妇现在状态很不好,大人和小孩你要做好选择。”说着将手中的意愿表递给了他。雨生来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小敏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他的老公坐在一旁眼睛已然是哭过的模样,为了不打扰小敏休息,雨生把小敏的老公叫到一旁,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小敏的孩子没了。

医生说小敏现在很虚弱,不能受刺激,要好好休息。雨生也只是在床边看着小敏,小敏慢慢将眼睛睁开,看到了雨生,似是要哭,却又没有眼泪,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雨生安慰着小敏,说着下次再来看她。

小敏在医院的这一个月雨生有空就来看她,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小敏也很开心,小敏出院之后就在家休息,雨生偶尔会去看她,刚开始还好,可雨生发现小敏越来越不对劲,经常哭着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甚至吃不下东西,后来还拒绝雨生的探望。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坏消息:小敏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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