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凌抓着秦子衿与萧语嫣二人的肩膀,来到树冠之巅的那座圣殿下,那圣殿通体翠绿,宛如透明的珠子,矗立在那参天古树的一片树叶上。
“你们进去吧!我刚刚喝了酒,我就不进去了。”璩凌摆了摆手说道。
然后便又化作一道极光,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秦子衿和萧语嫣面面相觑。
一旁的萧语嫣隐隐感觉里面有一股庞大的压迫感,抓着秦子衿的衣角,吞吞吐吐的说道:“哥哥,我怕。”
秦子衿想起那跛脚道人似乎对他也并不恶意,似乎只是想和他结下一段善缘,随即摸了摸萧语嫣的脑袋,温声说道:“不怕。”
然后便带着萧语嫣一起踏入了这座圣殿。
只见这座圣殿空无一物,只有三个蒲团摆放在殿里,中间的蒲团上坐着一个朴素的布衣老人。
那老人面色平淡,却又似喜似悲,又像一个农家老人那样平凡,可是他那枯瘦的背影里又隐隐透出一丝修仙者的孤寂。
似乎世间的红尘俗世,已经难以再让其有丝毫的动容了。
他坐在蒲团上,缓缓转过身子。看向秦子衿和萧语嫣,眼中隐隐有丝复杂之色。
在二人踏入稷下学宫的那一刻,荀卿便知道二人是妖,可毕竟是疯道人的弟子。荀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不过从璩凌搜集的资料来看,二人貌似也不像凶恶之辈。
“坐吧!”荀卿收回思绪,淡淡道。
“哦!”秦子衿赶忙应道,在传说中的亚圣面前,他也不敢稍有放肆。
何况在秦子衿的脑海中还有系统提示:滴!高能预警!滴!高能预警!对方属性过高,请小心行事。
秦子衿和萧语嫣二人坐在了蒲团上,胆战心惊的看着荀子不苟言笑的样子,连脸色都快凝固了,僵硬的保持着淡淡的忧伤。
荀卿看着秦子衿淡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其实秦子衿是表面稳如老狗,实际内心慌得一批。
“能否将玉佩给老夫一看。”荀卿淡淡说道。
秦子衿听闻,赶忙就将挂在腰间的玉佩取下来,递给荀子。
荀卿接过玉佩,隐隐看到玉佩上刻着两个篆文小字:天问。
顿时面色出现一丝惊色,也不向二人掩饰,便紧接着急急问道:“那疯道人传你的可是天问功法?”
秦子衿点了点头,应道:“是。”
荀子忽然脸上出现一丝久违的喜色,犹如铁树开花,隐隐有些激动。手里紧紧的抓着玉佩,长叹道:“他也终于后继有人了!”
秦子衿被这荀子搞的是一头雾水,怎么?高人是不是都这个尿性?上一秒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下一秒就欢喜交加,喜极而泣了?
荀子心中似乎有了些许的宽慰,将玉佩还给了秦子衿。
随后荀子便笑了笑,朝秦子衿说道:“你可知那疯道人是谁?”
秦子衿皱了皱眉,恭敬的对着荀子说道:“您是说那跛脚道人?”
荀子愣了愣,然后又点了点头,半开玩笑的说道:“他若知道你叫他跛子,肯定会打断你的腿。让你也和他一样当个跛脚道人,哈哈!”
一旁的萧语嫣不由得也被这荀卿逗乐了,忍不住嫣然一笑。
“不知道!”看着被身旁二人嘲笑,秦子衿顿时羞恼的答道。
荀子欣然一笑,摸了摸灰白的胡须。
他看着秦子衿和萧语嫣两人虽然是妖,身上却无任何功利之心,相较于人性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顿时心中感叹道:人性尚有恶念,妖性却有纯真。当真是有教无类啊!
荀子笑了笑,说道:“那疯道人便是天问的作者。”
“天问的作者?”秦子衿默念道,隐隐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惊讶道:“莫非那疯道人是屈原?”
荀子微微挑眉,没想到这秦子衿脑子这么灵光,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疯道人的身份。
可秦子衿忽然一想,又觉得不对,赶忙说道:“屈原不是跳河死了吗?”
荀子听到此话,眼中露出一丝悲哀,似乎是感慨这人世间的惆怅,露出一丝淡淡苦笑,他淡淡说道:“虽然他想以死明志,但他身为天道强者又岂是如此简单能死的?能踏入天道之境,都是有大气运、大气魄、大使命的人,若是天不让他死,他纵然受千刀万剐、油锅烹炸,他也只能忍着,只能苟且偷生的活在这世上。”
秦子衿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如荀子这般强者的悲哀,如此说来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吗?
此时秦子衿有一丝疑惑,所谓修道者,究竟是化道为己用,还是成为了大道傀儡。
荀子眼中的沧桑与悲凉又尽数收回眼底,又变得像一个枯槁的农家老人。他就像个喜欢开玩笑的老人般说道:“他传了你衣钵,你便有义务,完成他的使命。他没有做得事情,如今就要由你来做!”
“什么意思?”秦子衿疑惑道。
他看着荀子嘴角不怀好意的坏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荀子摸了摸嘴角的灰胡子,眯着眼笑道:“你要自立一家,为他正名。”
“啊?”秦子衿吓了一跳,顿时结结巴巴的说道:“自立……一家?”
荀子摸着灰白色的胡须,想了想说道:“你拿着这玉佩,便是稷下学宫的夫子。而你又疯道人的亲传弟子,疯道人道法双修,其中还有百家文化,斑驳不纯,自然不能随便入一家算数,如此说来你只能自创一家了。”
说完,荀子拍了拍秦子衿的肩膀,似乎意思是要告诉他,责任重大,且行且珍惜!
然后荀子大袖一挥,秦子衿和萧语嫣两人便被移出了大殿,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将你要成为的学派写在这木简上,然后去学监处注册。记住!你只有五天的时间,五天后便是稷下学宫开学之日。如果你错过,便要在等一年才能有机会重新注册,好好把握。而且你若是不能自创一家,将其发扬光大。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若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稷下学宫,就好好努力吧!”
秦子衿听得是欲哭无泪,奈何人家是稷下学宫的老大,若是敢忤逆他的话,只怕人家随随便便都能捏死自己。
无奈之下,秦子衿也只能默认了,等两人飞下了圣殿。
璩凌在一旁坏笑道:“秦兄和荀师相处的可还算愉快?可想到当个什么家了?”
“什么家?老子要当个漫画家!”秦子衿恼羞成怒的愤慨道。
秦子衿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