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霁暮去军营的次数越来越少,可身上肃杀之气却越来越重,没有人知道她出去做了什么,就连南擎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每日都会去哪里,劝诫过也教训过,可就算是把霁暮关起来她也总有办法出去。后来南擎见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危险也就随她去了。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着,不知不觉已到了霁暮十三岁生辰,霁暮一边应付着家中长辈,一边还是常常外出南擎虽派了人跟着她,可霁暮总能将人甩了,南擎虽气恼,却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有本事的。
霁暮知道楚御痕已经提前来了边城,有了上一世记忆的楚御痕总喜欢将事事都安排妥当。他也知道南爻十三岁生辰第三日就会遇刺,上一世他虽救了南爻,可确实在人重伤之后,所以才有了信物一说,而这一世,却皆是变数。
因着霁暮还未及笄,再加上边境苦寒,霁暮的生辰并未大肆操办,只是南擎一家三口还有军营里几个与南擎情头手足的兄弟们一起吃了一餐。
南府众人送霁暮的生辰贺礼早在三天前就已都悉数送入了南府,而楚御痕也装作还在京城的样子让暗卫将礼物送到了霁暮手上。霁暮一见便觉得甚合心意,是一支红酸枝雕成的木簪,虽然款式简单,可那淡淡的酸味却很是好闻。霁暮因心情愉快,还托暗卫带了一枚硬币大小的镂空古玉给楚御痕。
楚御痕收到古玉时的愉悦连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了,要知道楚御痕如今已是18岁的青年,在京中如此之久,早已练得一身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由此可见,霁暮对楚御痕影响之大。
===三天后===
霁暮知道今日必定会有人来找上她,所以特地挑些偏僻的小路走,最后还出了城,去了城外的十里坡。十里坡一半是树林一半则是黄土,当年战乱,死在十里坡的人数以万计,最后统统都焚化在了这十里坡上。
霁暮引着身后的尾巴往十里坡的树林里钻去,而另一边的楚御痕则带人去了上一世南爻遇刺的地方蹲守。
霁暮装作无意的在树林里钻来钻去,其实是带着人入了阵法,前世的霁暮这时武功还是只尚可,未曾接触兵法谋略,更是不知阵法为何物。可霁暮不同,她活了千万年,该见识的不该见识的,该学的不该学的她都会些。用在和她一样的人身上或许作用微乎其微,可用来对付低等位面的人类却是绰绰有余。
正午之时,霁暮已然安全的回到了家中,毫无形象的瘫在榻上翻着手中的话本。而楚御痕那里一直未曾等到霁暮使得楚御痕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沉,身后跟着的人不知道自己主子要做什么也不敢贸贸然上前询问。
“去查。”楚御痕握紧了拳头,声音都冷凝了几分。
暗卫一头雾水,互相看了几眼将小队队长推了出去。“殿下,不知道要我们查什么?”
“将军府南爻小姐,今日去了何处,如今人在哪里。”楚御痕不远千里赶来边城就是为了向上一世一样救下霁暮,可如今霁暮却连人都不知在何处。
暗卫领命而去,只留下楚御痕一人还在树间隐匿着。楚御痕觉得很奇怪,明明上一世南爻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刺的,可如今别说打斗,除了他和暗卫竟连个人都没有。等不到霁暮的楚御痕只好放弃先回了自己的落脚之处。
午膳过后暗卫来报,将军府小姐南爻辰时曾在十里坡出现过,午膳之前就已回了将军府未曾外出。楚御痕听闻霁暮人在将军府,未曾吩咐便只身一身闪了出去。
霁暮用完午膳回房午憩,刚将外衫褪下就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上了床,闭上眼刚将呼吸调整好,楚御痕便翻窗而入。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女,楚御痕瞬间将气息敛的分毫不剩,就在他走到床边弯腰要摸霁暮的脸时变故陡生。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楚御痕本能后退,站定后就发现床上的人一脸怒气握着匕首盯着他。“你是谁?闯本小姐闺房何事?”许是感受到了楚御痕没有恶意,霁暮也只是握着匕首并未再出手。
“爻爻。”楚御痕有很多话想跟霁暮说,可是却发现自己除了唤她一声名字竟不知要说什么,从何说起。
“楚御痕。”霁暮一听称呼,又顶着楚御痕脸看了半天,已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楚御痕。反手将匕首放回枕下,抬头看着楚御痕道:“为何会来?”
“你有危险。”楚御痕见霁暮已将她认了出来,也不客气了,上前就要往霁暮身边坐。霁暮虽回京三次皆是逗留不到七日,他都没什么机会能见到霁暮,更不用说再将她抱进怀里。
而霁暮显然已不适应楚御痕的接近,见他坐在床边,霁暮往里挪了挪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我能自保。你来边城可还有其他事?”
楚御痕见霁暮拉开两人距离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可他也不想吓到他的小丫头,只能是保持着两人距离克制自己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顺便寻个人。”
霁暮知道楚御痕是重生之人且对南爻尤其重情便知道顺便寻人真的只是顺便,他就是来看她的,想到小时候面前之人的种种举动,霁暮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了缩。
南爻的愿望还有报恩,如今看楚御痕这般模样,要想报恩,怕是唯有以身相许,重生的楚御痕已然是将霁暮当做了最重视的人。霁暮一想到要嫁人就免不得一阵头痛。虽然只是低等位面,但是她若真的与位面中的人纠葛太多必会产生因果,后果连霁暮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够承担。上一个世界的言域霁暮认为两人只认识几月,应该不会情根深种,所以她最后放肆了一把,可她并不知道,言域为了她一生未娶,孤独终老。有些纠葛,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