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歌咬紧了唇,放在身侧的手攥紧,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着:“滚!我不想见到你!”
“纪伯伦!你给我滚!”
纪伯伦的头被打得歪到了一边,甚至唇角还有血溢了出来,他抬手把血楷掉,然后唇慢慢勾了起来,似是有些喟叹:“四年没见了,你果然……还是没有变啊。”
“槿歌。”他抬起头,和穆槿歌的目光接上了,里面漾开了一抹满足和温柔,“我很想你。”
“槿歌。”他一步步走进了穆槿歌,伸出手,把人拥入了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穆槿歌的发顶,“你也很想我的,对不对?”
“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他说。
穆槿歌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她知道纪伯伦回国,她迟早有一天会见到他,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而且……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他纪伯伦怎么还敢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怎么会有资格说他想她!
穆槿歌的目光不停变幻着,她闭上了眼睛,将胡乱跳动的心给平息,而后睁开眼,眼眸变得寒凉:“放开我。”
“槿歌?”纪伯伦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笑了,抱着她的力道加大了些,“怎么了?生气了吗?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一旁看着的,我应该早点上来阻止他,这样子你就不会被伤害了……”
“纪伯伦!”穆槿歌的语气沉了下来,已经是有些不善,“放开我。”
纪伯伦脸色僵了僵,眸光黯淡,松开了穆槿歌。
穆槿歌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手就被人扣住了。
“槿歌。”纪伯伦说,“我们谈谈,好吗?”
穆槿歌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他的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早就已经说过了。现在的我,和你再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纪伯伦叹了口气:“你还在为了四年前的事情怨我吗?我当时也没想到……”
“你哪来的脸和我提四年前的事?!”心上最大的伤疤突然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穆槿歌心里压抑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纪伯伦,最不配和我提那件事情的人就是你!”
“你没想到什么?你没想到艾琳真的会下杀手,杀了我的孩子?”穆槿歌冷笑,“还是你没想到,我居然能活下来?”
四年前,她被绑架,困在了那间仓库里。
她亲眼看着艾琳在她的面前把她的孩子杀了,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差点逼疯了她!
她被救出来之后,就一度有自杀的倾向,是当初身为男友的纪伯伦一直在哄着她,关心她,她才从绝望中走出来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来那一切的一切,都是纪伯伦的一场局!
他明明能够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把她和她的孩子给救出来,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想要得到沙曼家族的继承权,而艾琳是他最大的阻碍,所以他要找到艾琳致命的弱点!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在纪伯伦的关怀下,她终于慢慢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正想和他分享这个喜悦的时候,却在书房听到了纪伯伦和他手下的谈话。
—“少爷,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行动了。想来,不出十分钟,沙曼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会拿到一份关于艾琳小姐的录像。”
那个时候的纪伯伦,冷漠到让她陌生。
—“做的很好。等我当上了家主,我身边一把手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谢谢少爷。”
—“痕迹全都抹掉了吗?”
—“少爷放心,全部抹掉了。穆小姐绝对不会想到你原本是有能力阻止事情发生的……只是,那个孩子……”
—“说到底也不是我的种,死不足惜。”
一个字一个字地如寒冰一般砸到了穆槿歌的心里面,让她原本愈合了心,又再一次粉碎了。
“纪伯伦。”她的眼眶慢慢红了,声音也变得沙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请你别再费心思地讨好我了。”穆槿歌闭上了眼睛,把在眼眶打转的眼泪逼了回去,“而且,我现在已经是薄祁钰的妻子了,麻烦你不要再这么亲密的叫我,我不希望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可以。”穆槿歌直起了腰板,“请你叫我一声薄太太。”
她说着,捂着受伤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纪伯伦站在暗处,像是一块石碑一样。
终于,他动了。
他的喉中溢出了一声笑,有些森冷。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危险了。
薄太太?薄祁钰吗?
穆槿歌,你果然嫁给了他。
不过没关系……纪伯伦扬起了唇,只要薄家倒了,薄祁钰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穆槿歌给夺回来了。
槿歌,我是不会对你放手的。
……
穆槿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宴会厅。
要不是有陆岩扶着她,她差点就撞到了朝她走来的薄祁钰。
“发生什么事了?”薄祁钰皱起了眉,然后伸出了手,碰到了她的眼角,慢慢地帮她把眼泪给擦掉,“怎么哭了?”
“难道……”他的眼眸眯了起来,“薄致远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我没事。”穆槿歌摇了摇头,然后把手背到了身后,抽-出了那支录音笔,递给了薄祁钰,“薄少,这个……应该可以帮你很大的忙。”
薄祁钰瞥了录音笔一眼,眸色顿时暗了下来。
不过他没有立即去接,而是伸出手摸到了穆槿歌的右臂,语气冷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
穆槿歌的双唇翕动着,刚想要说些什么,大厅的灯就突然黑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腰就被人扣住,整个人被薄祁钰带进了怀里。
薄祁钰眯了眯眼睛:“陆岩。”
陆岩颔首,从腰间拿出了勃朗宁。
“嘭——”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引来了尖叫声。
“血!有血!”
穆槿歌瞳眸一缩,她刚要说什么,耳朵就已经被人轻轻捂住了:“乖,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