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寒?”看着从救护车上下来的人,莫桐一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好,莫医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你怎么来这里了?”
“呃,我是顾啸禾的朋友,想要请你帮个忙。”朱少寒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偷偷抛媚眼的某人,压住心中作呕的感觉,请求道:“能不能让他就在这里治疗,你的话我肯定放心。”
莫桐双手插在口袋里,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睡觉”的人:“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是医生,肯定也知道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对他才是更好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他拖回来,你的这个忙,我帮不了。”
“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朱少寒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离莫桐更近了一些,“有些事情我一时也不好解释,虽然我两不熟,但是毕竟一个医院的,这次就帮帮我,而且我听郝教授说,你上次请教过他关于可视化细菌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是在做手术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当时请教了医院的郝教授,可是郝教授当时忙着在全国做巡讲,根本没有时间给自己做详细的指导,依着莫桐的性子,这个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一直都是心里的一个疙瘩。
“在办公室听郝教授提过一次,我有个朋友在英国比利医学研究院专门研究过这个,你若是能帮我这个忙,我可以介绍他给你认识。”
“比利医学研究院”这个世界顶尖的名号已经足够说服自己,莫桐做事情向来果决,当即答应了。
“可以,不过他的治疗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找一个合适的护工照顾他吧。”
“这个已经请好了,刘叔。”朱少寒侧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救护车旁边对着莫桐友善地笑了笑,莫桐微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边安排好顾啸禾,朱少寒便马不停蹄的又往天河市赶,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查出幕后指使者的话,顾啸禾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顾啸禾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已经看了半小时,眼睛都已经看花了,转了转眼珠子,顾啸禾瞥着倚在书桌旁的莫桐。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顾啸禾心中莫名有些憋屈。以前在天河市,不说自己是前呼后拥,但是身边的女人是没有断过的,自己和她们言笑晏晏,那些女人总会找一些话角撩笑,从未有过这样“冷场”的情况。
“咳!”顾啸禾咳嗽一声,试着打破这一室难受的安静,“莫医生,你不了解一下你的病人吗?”
莫桐并未转身,抬了抬眼皮子后继续盯着手中的资料道:“就当前而言,全世界只有我对你的情况最为了解,或者说,你认为自己的哪部分情况是我不知道的?”
哎……顾啸禾瞧着那张连发丝都没动一下的侧脸,
这天真的聊不下去了——但是想到自己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大半年,顾啸禾立即重振旗鼓,重新来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毕竟还要一起生活大半年,除了治疗,还可以了解一下其他的情况联络联络感情嘛。”
“顾啸禾,男,天河市moodswings集团二公子,虽然鲜少出现在媒体面前,但是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传闻你交女朋友从不超过三个月,如果从十八岁成年开始算,你至少已经交过四十四任女朋友,其他情况不详。”莫桐背书一样说出关于顾啸禾的信息,合上书偏头对顾啸禾笑到:“还有什么需要我了解的?”
顾啸禾呆若木鸡地望着莫桐,喉咙干巴巴的,像吃了苍蝇一样哽不出半个字,在莫桐看来,那神情比哭还难看。
咽了咽口水,顾啸禾干脆闭上了眼睛:“莫医生,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就好……”
莫桐不置可否,越过顾啸禾,眼神落在窗外的几株芍药上面,这大山的雨季大概是要结束了,空气也越发的爽朗起来,莫桐深吸一口气,决定在外面去走走。
这次回来,顾啸禾要求睡在靠窗的病床上,这村子里人口稀少,自然是没有人和他争抢的,而他的解释是接近阳光的地方有利于自己的骨头愈合,当时朱少寒翻了个大白眼,特想拉他回去检查检查脑袋。
汪汪!汪汪!
顾啸禾听见狗叫立即睁开了眼,香菜跑进屋摇着尾巴在自己的床边转了两圈,又在莫桐的办公桌下嗅了嗅,然后头也不回的又跑了出去。哎,主子和狗都是一个德行!
香菜跑到后院,果然看见“妈妈”在,立即撒开了蹄子冲了上去被莫桐接了个满怀。
“哈哈······”莫桐拿过一边的飞盘丢到远处,香菜兴奋的跑过去叼住,又呼哧呼哧的拿回来摇着尾巴,看着自己“儿子”傻兮兮的模样,莫桐忍不住抱着香菜狠狠地亲了一口,香菜立马像歇菜了一样倒在地上。
“哈哈!”莫桐揉着香菜的脖颈大笑,自家的狗子果然有个性:香菜从小就有一个习惯——被亲了之后会倒在地上假装“晕倒”,记得第一次亲它的时候,莫桐被吓了一跳,以为这傻狗子才带回家就被自己给亲死了,慌慌张张抱着它往医院赶,可是才下楼,香菜脑袋一摆又“活了”过来。
这女人——原来是会笑的嘛!
顾啸禾瞧着窗外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心中郁闷:这么好的天气,自己却只能躺在病床上!
也不知道是嫉妒那人,还是——嫉妒那狗。
“顾先生。”顾啸禾正看外面看的起劲,早上请的护工刘叔走了进来,询问道:“莫医生说您暂时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流食,您看晚上是喝玉米粥还是南瓜粥?”
“都可以,注意一下我不吃胡萝卜就行。”
“好的,我记下了。”刘叔拿出一个小本子做了备注:早上一个相识的小护士给自己介绍了这么一单生意,说是雇主给的工资是别人家三倍,自己当即就答应了,护工这行自己干了七八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当时一看见朱少寒和顾啸禾,就明白这高价钱得有高质量的服务,刘叔不想丢了这份活儿,所以干事儿也都格外的仔细和认真。
“哦,对了,”顾啸禾叫住刘叔,“这段时间莫医生的饮食也麻烦你一并准备了,工钱我会另外给你。”
不过一双碗筷的事情,刘叔自然应承下来。
本来以为以莫医生的性子,肯定会对一起吃晚饭这件事情略作推辞,可是没想到,刘叔在摆放好饭菜招呼吃饭后,莫医生什么话都没说便坐下了。
刘叔给顾啸禾一口一口的喂粥,后者吃了几口便打住了:“刘叔,你帮我把那个莲子朝左边拉一点。”
“帘子?”刘叔一脸疑惑,但也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随着帘子的拉动,顾啸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眼睛里渐渐印上了一个人影——莫桐。
在农村,大家都喜欢在院子里天高地广地吃饭,莫桐自然也是入乡随俗。病床的床头正靠着卫生室大门的一边,所以只要拉开帘子,顾啸禾躺着也能看见院子里的情景。
莫桐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吃饭,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正贼兮兮的盯着自己,顾啸禾似乎是很得意莫桐吃了自己的“饭”,连喝粥的速度都加快了。
刘叔看了看顾啸禾,又看了看门外的莫桐,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