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们的运动健将柳山同学已经拿了四块金牌了,此刻正匆忙地准备去参加排球比赛了。同一时间篮球赛决赛也马上要开始了,二班对四班。乐一这等闲人被老师叫来给篮球赛计分,排球场和篮球场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记分牌,乐一和一个二班的女生一人一边坐在桌子旁边。
比赛开始场面就十分焦灼,分数卡的死死的,舒超作为后卫运球是全学年公认最佳,很少有人防的住他,几个假动作就把对方防守球员给绕懵了,顺利过人直奔篮下,再跳起上篮,球在篮框上迅速转了一圈滑了出去。篮下的杨吉炎和陶灏弋紧盯着球同时跳起,不料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陶灏弋手肘撞到了杨吉炎的下巴,陶灝弋身体一晃,伸直胳膊避开杨吉炎下巴的时候顺势一用力奇迹般的竟把球补了进去。与此同时噗通一声,杨吉炎摔在了地上。因为刚才杨吉炎跳到一半被迫下落下巴还磕到了陶灝弋的手肘,导致重心不稳,左脚着地时崴了一下,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这些动作发生的都太快,看上去就像陶灏弋为了进球用手肘硬生生把杨吉炎给堆下去一样。
杨吉炎这下摔的可不轻,室外篮球场破旧的水泥地面可不是好亲近的,再加上脚腕传来的疼痛,一时间杨吉炎被摔的有点懵,下巴虽不严重,但咬到了舌头,嘴里的血腥味难受,杨吉炎侧头把嘴里舌头出的一点血和唾沫一起吐了出去。离的最近舒超第一个冲了上去,想把他扶起来。陶灝弋蹲下来正要查看他伤的怎么样,二班的队友紧随其后都跑了过来,看见杨吉炎抱着脚倒在那,旁边还有他刚吐出来的血唾沫,愤怒值瞬间飙升,一号二班队友一把将陶灝弋推开:“你TM什么意思,打球是打人呢?”
陶灝弋来不及反应被推坐在地上,手掌在地面伤擦出一片细细密密的血口子。其他二班的队友也冲着陶灝弋过去像是要打架的样子,见形势不对,四班一个队友一下把最前面的二班队友给推了回去,态度强硬道:“怎么着?想打架啊?”
二班同学毫不示弱道:“是你们想打架吧!来呀,谁怕谁!”
地上的杨吉炎说:“没事儿,误会。”可是他的声音被叫嚣吵闹的队员们轻易地盖了过去,根本没人听见。
此时周围的人早就围了上来,里三圈外三圈,一时间篮球场上乱作一团,连旁边看排球比赛的同学也渐渐围过来看热闹。作为这场比赛裁判的倒霉体育老师赶紧上前拦在两个班中间,双手分别推开两个班的学生,喊道:“学校进制打架斗殴啊!违者直接开除知道不!都给我退回去。”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杨吉炎,舒超忍无可忍地骂道:“你们TM要打架一边打去,谁TM过来搭把手把炎子抬医务室去。”
陶灝弋站起来拉起杨吉炎的一只胳膊架在肩膀上,舒超在另一边,俩人架着杨吉炎,眼前确堵着一堆看热闹的同学,舒超气急败坏刚要骂人……
“让一下让一下…”乐一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挤到他们前面,用上她有史以来最大的嗓门一边喊一边把前面的人往两边推:“让一让,让一让……同学腿伤了,我们要去医务室……”乐一艰难地开出一条小道,四个人这才挤了出去。主角走了,两个班其他的队员被体育老师拦在两遍,也没打起来,看热闹的观众也都渐渐散了,转去看还在进行的排球比赛了。
杨吉炎在医务室里疼的滋哇烂叫。校医老师左按按右按按没说话,乐一和陶灝弋看着也紧张的不敢出声,舒超小心翼翼地问:“老师,他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老师噗嗤一声笑了,终于放过了杨吉炎的脚踝说:“骨头应该没事儿,就是挫到筋了,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保险。”
舒超松了口气:“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得截肢呢。”杨吉炎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心,啪的一声那叫一个响。说:“我看就你巴不得我截肢。”
“谁要截肢?”
柳山刚到门口就听见了截肢两个字,吓得直接冲了进来,看见杨吉炎躺在床上,脚腕肿的老高,哭丧着脸说:“截肢?炎子你不能瘸呀!”
杨吉炎一脸黑线,心想柳山和舒超这两个东西一定是上帝派来整他的。
柳山看到陶灝弋也在,气的上去就是一拳,打的陶灝弋措手不及,来不及躲,硬生生地接下了。把其他人都给看懵了。殊不知,校园八卦的流传速度是多么的惊人,并且越传越严重。几乎就是碎了蛋到死了只鹅的故事翻版,传到柳山耳朵里,简直面目全非。
“你在这儿干嘛?打完人还来看战绩啊?”柳山来的路上听了很多同学的对话,她听来的事情大致是陶灝弋为了抢球打了杨吉炎,杨吉炎被打的吐了血,还瘸了腿。她进来一看见陶灝弋就急眼了,上去就是一拳,眼看着柳山抬起的胳膊,就是要再给陶灝弋一拳,乐一赶紧上去抓住了柳山的胳膊并挡在两人中间。
“山山,你别冲动,他…”乐一话刚说出口,就被柳山给甩开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后面的陶灝弋服了她一把才站住。
柳山瞪着眼睛说:“妖儿,你拦我干嘛呀?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呀?你才认识他几天就向着他?”
校医老师要上去劝说,被舒超给拦下了,他说:“老师没事儿,大山最听妖儿的。”说完一动不动地和杨吉炎一起看好戏。
乐一依然站在两人中间试图解释:“我没…”
柳山根本听不进去她说什么,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一句:“让开。”拽着乐一的胳膊一甩,乐一像个大娃娃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被甩向一边,陶灝弋急忙伸手去抓,上一秒还信誓旦旦的舒超这会儿傻眼了,眼看着情形不对也赶紧跑过来,可都是晚了一步,陶灏弋的指尖划过乐一的袖口,噗通一声乐一摔在了地上,脑袋撞到医务室的桌子,跟着‘哐嘡’一声。柳山这种一根筋的,生起气来理智是什么,根本不存在,杨吉炎和舒超在后面叫她根本没听见。
乐一这一摔,当场的几个人都吓傻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柳山自己也吓得手足无措地站着发愣。陶灝弋刚被堆了两拳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这会儿瞪着柳山的眼睛都能往出喷火,小心翼翼地把乐一从地上拉了起来。乐一眼眶通红拽了拽衣服对说:“你先冷静冷静。”然后拉着陶灝弋转身离开了医务室,柳山看着他们出去,回头看向杨吉炎和舒超。
杨吉炎无奈地说:“大山呐,我知道你虎,可没想到你……”
柳山撇着嘴,有点委屈,带着哭腔道:“还不是因为你。”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陶灝弋跟在乐一后面,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看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
“师父?”陶灝弋绕到乐一前面,乐一抬头望着陶灝弋,努力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陶灝弋的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问:“摔疼了?磕着脑袋了?”拽着她的两只胳膊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手掌上的血擦到了乐一的袖子上,顾不了那么多又双手在乐一的小脑袋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按着,确认有没有磕坏哪里。陶灝弋手一顿,说:“这是不是起个大包?”他感觉手下面乐一脑袋上明显鼓起来一块。
“我…我没事儿,山山她不是诚心搥你的,她就是一时……一时冲动……”乐一努力地控制着眼泪,一说话又住不住地流。
“我一个大男生让女生搥一拳没事儿。你这里好像真的鼓起来个包。”陶灝弋不知道如何是好,笨拙地用手背给她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到把手上的灰沾到了乐一脸上,更是慌乱。乐一终于平复了情绪,胡乱地擦干眼泪,摸了摸头顶的包,有点疼,说:“没事儿,我还是先给你清理一下手,我还有之前的消毒水和纱布。”
“回医务室。”陶灏弋拉着她就要回去。
“不回。”乐一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他,小手拽着他的袖子,任谁都看了心软,陶灏弋说:“你脑袋都撞出包了。”
“回去敷一敷就消了。”怕他不信,乐一又补充到:“难道你要看我把这块头发剃了上药?”
最后俩人还是回了班里,乐一小心翼翼地给陶灝弋的手消毒,冲完后伤口里还夹细小的沙粒,乐一只能拿棉签蘸着消毒水一点一点地把沙粒沾出来。陶灝弋看着乐一通红的眼睛和被自己抹花的脸,忍着疼却有有点窃喜地问:“师父,你刚才拦着她,是怕她继续搥我呀?我一个男生还怕女生那两拳么?下次这种事儿你可别……”
乐一专心地给他处理伤口,头也不抬地说:“我怕她给你搥生气了,你还手。”
一句话把陶灏弋噎的差点接不下去,缓了口气才说:“额,我不会打女生的,你放心。下次这种事儿你可别站中间,你这小身板儿,一推一倒。”
乐一点点头没有说话。
后来陶灏弋跑去校门口超市要了一堆冰块,用校服包着让乐一顶在脑袋上,那样子看着既心疼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