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包给我。”
柳山伸手要书包，杨吉炎手一背，把书包藏到身后：“先让我把话说完。”
柳山慌张的想接着逃跑，袖子的一角却被杨吉炎死死地攥在手里。她一扯，杨吉炎整个人跟着一晃。
“再使点劲儿，正好把我拉起来。”
杨吉炎这么一说，柳山倒是不拽了，任由袖子被他扯的老长。
杨吉炎抿嘴一笑：“刚才你没睡着对么？”
不是没睡着，只是醒了。看柳山平时挺厉害了，这会儿可怂的很，低着头硬是没说出口。
见她没有拽自己起来的意思，地面又着实太凉。杨吉炎自己拄着地面站起来。他歪着头凑近柳山，一只眼睛带着淤青另一只肿的像个核桃，却神奇般地能弯成月牙的形状，一眨不眨地看着柳山通红的小脸。
“害羞了？”
恼羞成怒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此刻的柳山量身定制的，她气的直想打人，歪头躲开杨吉炎的目光。杨吉炎跟着歪头过去，她再躲开他再跟过去。反复几次后逗的杨吉炎一咧嘴，又扯开了嘴角的伤口。随即双手按在柳山的耳边，迫使她看着自己。
“不说话？那我可说了。”杨吉炎松开一只手摸了一下嘴角的血，让画面显得十分诡异，与此同时柳山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醒着却没躲开，喜欢我？”
杨吉炎靠的很近，近到柳山目光所及只有他的脸。眼看着柳山的脸红的已经不能再红了，杨吉炎说：“我好像喜欢你。”
柳山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影响了她的听觉，却还是听的很清楚。心中窃喜的同时，还嘴硬地说：“谁喜欢你呀！还好像。”
“原来不确定，但我现在想说的是。”杨吉炎突然正经起来说：“柳山，做我女朋友。”像是笃定了柳山不会拒绝，连个问号都没有。
做我女朋友。在这五个字面前，什么作业，什么日记本，什么脸红心跳，通通从柳山的脑海里消失。她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叫杨吉炎的大男孩儿，尽管此刻他鼻青脸肿，在她眼里却比什么时候都帅，宇宙最帅。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伴着不自觉地点头，她想书上说的幸福，一定就是这个样子了。
……
晚上十一点十分，迷糊中乐一听见客厅的电话在响。翻个身下床踩着绿色毛毛拖鞋打开灯，突然间得亮光刺的眼睛疼，借着屋里的光她眯着眼睛到客厅拿起这扰人好梦的电话。
“喂？”
这边乐一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电话那头的人却精神百倍，以至于声音明显尖细了许多：“妖儿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你千万别吓到。”
这声音乐一太熟悉了，提高几个八度她都听的出来：“山山，什么事儿啊！你放学不说一声你就回家了，我们礼物还没给你呢。”
“礼物不着急，你先听我说。”
“说吧，什么事儿？”乐一困得不行，她也不知道柳山是吃了兴奋剂还是打了鸡血，闭着眼睛盼着她赶紧说完好回去接着睡觉。
“我…我…”柳山等家里人都睡了才特意跑来给乐一打电话，兴奋地都磕巴了。
电话那头我了两声就没有声音了。“山山？”当乐一以为掉线了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细小的声音：“我和杨吉炎处对象了。”没错，在我们大东北谈恋爱都叫处对象。
尽管声音很小，但是寂静的夜晚，乐一听的一清二楚，黑暗中吃惊地瞪大着眼睛，瞌睡虫都不知道被吓跑去哪儿了，她此刻无比清醒。
“什么情况？我没听错吧？”
“啊！”
突然的一声惊呼，吓得乐一也跟着尖叫了一声“妈呀！”电话那头柳山耳膜差点被这声“妈呀”给振破，本能地歪着头把电话扯的离耳朵老远。
“一一？你吓死我了！在客厅干什么呢？也不开灯。”乐一妈妈按开了客厅的灯，几分钟内她的眼睛遭受了第二次的刺痛，乐一迅速闭上眼睛并用空闲的手挡在前面，再来一次估计眼睛就瞎了。
乐一无奈地说：“妈，山山…问练习册是不是落我这了。”乐一不得已说了谎，早恋这种事情要瞒着所有家长。
“这么晚了，你俩都别聊了，说完就都赶紧睡觉吧。”乐一妈妈说着推开了厨房的门。乐一马上小声说：“你表白了？”
柳早把电话贴回耳边，也跟着小声道：“是他表白的。”
“我的天哪！”乐一发自内心的惊讶到了，刚要问怎么回事儿，乐妈妈从厨房又拿着杯说出来了。
“那个，山山生日快乐，恭喜你去年的生日愿望实现啦。还有练习册我明天拿给你。挂了啊！拜拜。”在乐妈妈说话之前，乐一一口气说完了这么长一段话并挂断了电话。她朝乐妈妈摆摆手顺说了句“晚安。”然后一溜烟地跑回房间并关上了门。剩下乐妈妈到嘴边的话没说出口，差点憋出内伤。杯里的水明显逛了逛，她舒口气回了房间。
而电话那头，柳山还处于懵圈的状态，自言自语道：“这就挂了？什么练习册？我还没说完呢！”
她可能永远理解不了，一个温柔的妈妈是有多磨叽，毕竟柳妈妈从来都是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
柳山突然觉得后背有点疼，抱怨道：“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就晚回来一会儿，这两巴掌差点没给我拍死。”
这一夜，柳山几乎没怎么睡，在床上滚来滚去，还时不时地嘿嘿傻笑。
…
第二天，体育课的医务室里，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
这就是乐一听到那天杨吉炎亲了柳山后做出的唯一反应，除了惊呆还是惊呆。奈何柳山的脸皮无敌厚，此刻也害羞的通红。
南芯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说：“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才猴屁股呢。”柳山推开靠过来的南芯。
乐一难得八卦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了，他就出来追我，再然后他就跟我表白了。”说完南芯竟然害羞地捂着脸。
南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指甲刀，一边剪着指甲一边说：“这就完啦。怎么表白的？”
“他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南芯一把将指甲刀扔在床上：“什么叫好像！”
乐一：“就是！”
“我也是这么说的。”柳山说：“然后他说以前我不确定，但是现在我想说，他停顿了一下，你不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然后他就说做我女朋友。”
南芯又捡回自己扔出去的指甲刀继续剪指甲说：“你就兴高采烈地就答应了。”
柳山为了给自己挣点面子，狡辩道：“他用的陈述句，做我女朋友没有吗？怎么拒绝？”
乐一想都没想笑道：“说的好像她带了吗，你就会拒绝一样。”
南芯哈哈大笑，柳山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说：“你都把我们妖儿给带坏了，以前妖儿都不这么说话。”
南芯：“那怎么说？”
乐一：“那换个说法，他要是敢带个吗，我们山山一定果断拒绝他。”
柳山揪着头发扭捏道：“那…那也不是。”
乐一两手一摊。
“你看吧。”
南芯实在受不了柳山做这个娇羞的小动作，一把打掉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听我句劝，这动作真不适合你。”柳山看了看头发看了看手，果断地甩开手里的头发，还嫌弃地打了个哆嗦，显然她自己也不太接受的了。
“真好。”乐一看着柳山此刻脸上藏不住的喜悦，想起那天在她房间哭的稀里哗啦的像个小花猫，发自内心地感叹。“真好。”
柳山笑的阳光灿烂，揽过乐一的肩膀，又硬拽过不情愿的南芯，三个女生在医务室的床上包成一团，庆祝柳山17岁生日当天顺利实现了去年的愿望。
“你们仨干嘛呢？”
本来三个女孩儿喜悦的氛围，被校医突然间给打断了。
“怎么又是你们，这回谁受伤了？”
柳山头一次反应这么快，一把将乐一的脑袋按在枕头上说：“老师她…她中暑了。”
“这都快冬天了中暑？”
南芯和乐一一时无语，还以为柳山终于机灵了一回。
南芯赶紧解释到：“傻子，不是晕都见中暑。老师你别听她瞎说，乐一是有点头晕，我们就送她过来了。”
校医朝她们走过来说：“怎么回事儿，我看看。”
刚才让柳山突然这么一按乐一确实有点晕，缓了一下才坐起来说：“不用不用老师，我没什么事儿，现在躺了会儿已经好了。”
校医怀疑的目光在她们三个之间转了一圈，退到椅子上坐下说：“行啦！我看你们就是不想上体育课，到我这儿来躲着是吧。”
被拆穿的三个人一时语塞，分分谄媚地看着校医。见校医拿起一本书翻来，并没赶她们走的意思，才交换了个眼神齐刷刷地喊到：“谢谢美女校医老师。”
校医瞥了她们一眼，明显在偷笑。果然嘴甜的就是有糖吃。
“山山，给你。”乐一从校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柳山。
“哇！我的礼物。”柳山像是怕被谁抢了一样的一把夺了过来，乐一精心包了半个小时的包装被她粗鲁地一两下就扯烂了。
看见盒子里面白色的运动手表，柳山瞬间把原本带在手腕上的手表扯下来往旁边随意一扔，迫不及待地戴上新手表举在半空中欣赏。
“太好看了，爱死你了妖儿。”说着，柳山又用她钢铁般的怀抱把乐一勒的直叫唤。
“你喜欢就好，放开我。”
柳山手伸向南芯道：“同桌，礼物呢？”
“给。”一个盒子从南芯手里飞了出来，柳山眼疾手快准确地从半空中抓住了盒子。南芯可不是个会包礼物的人，盒子就是原有的包装盒，上面还印着品牌的名字。
“天哪同桌，你发财啦！这个很贵吧！”光看盒子上面的字，柳山就知道不便宜，一边感叹一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坠着一个青色的翅膀形状的小坠子。
乐一感叹道：“好好看。”心想她打工的钱怕不是都用来买这个了吧。
柳山高喊着“爱死你了，同桌。”刚伸开双臂，让南芯一把给按住了。
“别爱我们，爱你男朋友去。”
乐一拽拽南芯袖子小声说：“老师还在呢。”
“你们仨可真是太吵了。”校医的耳朵还真不是一般好使，乐一这么小的声音她也听的见。
三个人又瞬间安静下来，谄媚地望着老师。
见校医老师一脸懒得理她们的样子，柳山嘿嘿一笑，又扑向她们，说：“不，我更爱你们。”
乐一和南芯都一脸嫌弃的向后躲。
噗通一声，仨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吓得校医手一抖，书差点掉地上。
头疼道：“你们仨可别再来了，我这儿的床都要让你们给压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