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大家的情绪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就连柳山都没有再张罗着要出去玩,某天乐一去南芯打工的咖啡店坐了一小天也没看见南芯的影子,那天正上班的时间跑出去,该不会被辞退了吧。于是她找杨吉炎要了南芯家里的电话,打过去是一个中年妇女接的,听到找南芯,很不耐烦说了句打错了就挂断了。乐一想南芯在这个家里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然后一转眼就要过年了。去年过年还是他们五个一起过的年,他们还不认识南芯,宗良还不认识李燃。
直到大年三十,小时候特别有年味,大家都是初一才拜年,柳山总是一大早上就跑来乐一家按门铃。乐一妈妈笑着说,封了门就不能出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三十就开始拜年了,早上开始,乐一家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各个亲戚朋友的接二连三。
东北的三十这天,下午这顿饭一定是最丰盛的,乐爸爸和乐妈妈从一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直忙到下午两三点吃饭,这个期间所有的电话都是乐一接的,可是直到吃完饭也没有他们打来的电话,乐一已经担心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南芯和舒超怎么样和好没有?
当天已经黑了,乐一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一边吃着水果。突然门铃响了。乐妈妈在厨房离门口最近,过去开门。乐一在客厅就听见柳山嘹亮的嗓门喊着:“阿姨新年快乐。”
乐一妈妈笑的尤其亲切,说:“新年快乐,快进屋,快进屋。”
“不进了阿姨,您让乐一出来跟我们玩儿会儿呗,外面人可多了,我们一会儿就送她回来。”
“好好,进来进来等着,乐一还没换衣服呢。”乐一妈妈话音刚落,乐一就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她身边了。
“妈,我走啦!”乐一兴高采烈地换了鞋就往外跑。
乐一妈妈还不放心地在门口喊:“早点回来。”
一声“知道啦。”人已经下了几层楼了。
柳山快步走在前面,被拉着的乐一腿短,几乎小跑着问:“去哪呀?”
柳山还卖了个关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越走乐一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去学校的方向吗?
果不其然,很快看见了校门口的大树,和树下站着的三个人,还是那三个男生和去年一样,只是好像都不同程度的长高了一点。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短腿,乐一十分郁闷。
杨吉炎双手插着兜缩着肩膀说:“你俩再不来,我们仨就要冻成冰棍了。”
乐一也冻的小脸通红,道:“我可是被山山一路拖着小跑过来的。”
舒超也冻的不轻,嚷嚷道:“别聊了,换个地儿,赶紧走,赶紧走。”
乐一跟在超子后面问:“去哪?就咱们几个,不等南芯?”
超子说:“学校!”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乐一看向旁边的杨吉炎,只见他摇摇头,乐一便没有再问。那天南芯明明答应要好好聊,怎么聊出来的结果是这样?难不成聊掰了?
回过神来,乐一面前是一堵墙,这要干嘛?乐一还没问出口,就看着舒超顺手把背后的包扔进墙里面,很娴熟地翻上了墙头。
乐一难以置信地说:“咱们不会是要翻墙进去吧?你们开玩笑的吧?”
墙比乐一要高出一个头还多,要她徒手翻过去,跟登天差不多难。
“有我们呢,你怕啥?”舒超蹲在墙上,向下伸着手。
“不不不,你这样肯定拉不动我上去的。”乐一连说可三个不,身体拒绝地往后退。
“让大山给你做个示范。”杨吉炎说着,朝柳山一勾手,柳山就过去站在杨吉炎的前面,正对着墙回头对乐一说:“妖儿你看好了啊,可简单了。”
杨吉炎双手放在柳山的腰上说“跳!”。柳山跳起来的同时,杨吉炎用力把她举的更高,柳山双手拄在墙上。手臂伸直,右腿一抬就踩在了墙面上,左腿也跟着上去了。站在墙上,整个过程跟演杂技似的。柳山向下看着乐一说:“你看,这样就上来了。”
杨吉炎说:“大山那么沉我都举得动,你放心,把你举上去简直太轻松不过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宗良默默地弯下腰半蹲着,双脚一前一后,双手交叉手心朝上放在前面膝盖上,说:“你手够着上面,脚踩在我手上,我把你抬上去。”
这是圣诞节之后,乐一听见他嘴里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两个来月,乐一感觉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我还是试试炎子的吧。”乐一径直走在杨吉炎前面,心想看着柳山上去的也不难,她面对着墙回头说:“炎子,我也八十多斤呢,你小心点哈,要是把我脸搥墙上毁容了,我可就赖上你和山山了。”
杨吉炎哈哈笑:“才八十多斤!你知道大山她可一百…”
“闭嘴!”杨吉炎话后面的数字差一点脱口而出,被柳山及时呵斥住:“杨吉炎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
杨吉炎:“吓唬谁呢?你跳吧,我看你跳下去能砸多大个坑。”
也许是心情不好,舒超比平时更急躁些,说:“你俩别吵了,先把妖儿弄上来再说。”柳山这才瞪了杨吉炎一眼,没说话。
杨吉炎双手抓着乐一的腰说:“准备好了啊,我说跳,你就跳。”
“好。”乐一回答的干脆,信心十足。
“跳!”
乐一双手扒着墙上面,整个人贴在墙上,一脸无辜地回头看着杨吉炎。
杨吉炎说:“跳啊?”
乐一:“跳完了呀!”
时间在所有人脸上静止了一秒,随后传出一阵大笑。舒超笑到坐在墙头上,柳山笑的一晃差点真掉下去。宗良拄着墙也没忍住笑了出声。属杨吉炎最夸张,笑的直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妖儿…哈哈…我刚要使劲,诶?怎么还不跳?哈哈,跳完了,哈哈哈…笑死我了,跳完了…哈哈哈…”杨吉炎笑的坐在地上。
乐一几乎没什么弹跳力,这一跳,乐一暂时离开地面大概五厘米,杨吉炎还没使上劲,乐一已经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她满脸委屈道:“你们别笑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地球引力对我作用就是格外强,我能怎么办。”
他们很想停下来,可不知道怎么像是被点了笑穴,根本不受控制。
“别笑了~看着挺容易的,谁知道…”乐一扯过羽绒服后面的大帽子扣上,脑门生无可恋地抵着墙,实在是没脸见人,自闭算了。
不得不说,兴许还是宗良更了解乐一,知道她根本跳不起来。最后还是用宗良说的办法,乐一踩在杨吉炎的手上,宗良扶着她的后背,把她抬起来的,上面舒超和柳山还从上面把她往上拽。所有人齐心协力,像搬一个超重的大娃娃一样费劲,好不容易这才把乐一弄到墙上。
好在乐一虽然弹跳力和力气都不行,但胆子却不小,下来倒是容易,直接就跳了下去,吓的先下去的舒超和南芯赶紧过来接,墙上的宗良和杨吉炎也本能地伸手去拉,结果他们连衣服边边都没碰到,乐一就已经站在地面上了,还继续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舒超笑道:“上去那么费事,下来倒是痛快哈。”
乐一委屈地巴巴地在雪地里蹦了两下,还没有地面上的积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