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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三次冷战

随着广元集团咨询项目的推进,我们对案子的情况也渐渐有了比较完整的框架,接下来,就是要再详细分析了。我做之前第一份工作的时候,自学了会计从业的部分内容,虽然没有参加考试,但是有一定的财务基础知识,所以在整理资产这块,尤其是分析财务报表这块展现出了一定优势,最后这一块基本是我全部负责。马律师由于事务繁忙,中途退出了工作小组,赵磊在整理未偿还债务这块遇到了问题,最终,任律师亲自做这一块儿,他暂时停止了手头工作,所以实际上在第二周周中时,四人的工作小组就是我和任律师两人负责。

慢慢地,我也开始协助处理一些债务的问题,从第三周起,任律师开始着手写报告,我负责整理、配合、修改。

时间过的很快,妈妈已经从河南回来了,而且马上就要到元旦了,一凡的婚礼渐渐近了,我却在元旦前一周被通知要去青岛出差,亲自去工商局调取档案,于是不得不跟一凡道声抱歉,不能到内蒙参加她正式的婚礼了。

正当我为出差做准备,订票前,又被通知出差取消了!原因是又碰到了另一件紧急又棘手的案子需要处理,并且去青岛出差成本太高,任律师考虑让他们公司自己解决。所以,李主任、任律师、马律师带着赵磊紧急出差,我呢自己过了一个元旦,婚礼也赶不上了。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元旦回来,几位BOSS依然没回来,我的小日子轻松了很多。于是,有空去看看那盆正在被抢救的仙客来。把已经坏掉的部分全部拔了,每天特地放到有太阳的地方接受阳光沐浴两三小时,严格按网上查的方法去浇水,没想到啊,过了几天,它竟然重新发了新芽。我是个不怎么精致的人,生活上也过的比较粗糙,更没有养花草的兴趣,可是这次体验让我觉得养花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正当我沉浸在这养花的乐趣中,BOSS们回来了,自然,之前的项目得继续了,于是又开始了加班生活。

在最后要收尾的时候出现了岔子。任律师要我做一份思维框架图给她,她大概给我说了内容,尽管我已经很用心的记了,并且加班加点,可是做出的东西她并不满意。第二天,马律师找到我。

马律师:“小肖,任律师让你做的框架图,你给我说说,她让我来做了。”

我:“哦,好的。”我尽可能的把任律师的原话传达给她。

马律师:“小肖,你这样不行啊。你看这里,为什么这么写,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我很无奈对她说道:“任律师就是这么说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敢不听她的话呀。”

马律师:“你要明白,你是做助理的,就是帮领导来节省时间的。你得想到领导前面啊,她想不到的,你也得想到,而且要做的超出她预期才好呀。”

我不想吗?可是,第一我不自信我能做的好;第二,我不确保我全部弄懂她的意思;第三,要做好,肯定还需要进一步的沟通,而我们其实很缺乏沟通。

马律师:“算了,这个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做吧。”

接下来,我就看到马律师拿着电脑,和任律师一边沟通一边修改,她们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写出了任律师想要的流程图。而我这边就是修改任律师发过来的法律意见书的初稿,全稿有30多页。我在修改的时候有部分错字没有看出来,她邮件回复我“请认真仔细修改!”吓得我小心脏都出来了,不多说,赶紧再认真看,认真改,我还让赵磊帮我复查,短时间内终于交上去了。内容完了,可是排版上不好看,又重新调整,俗话说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这不,我用的还是自己大学的笔记本,这在紧要关头,它掉链子了,死机不工作了。

任律师:“小肖,排个版,这么久还没好吗?”

我慌了,但必须要如实汇报,任律师一脸忍耐再忍耐的表情,“你别做了,交给小赵弄吧。”

我:“好的。”有些难过,有些低落,我这次又没表现好。

跟广元集团法务经理和他们领导越好交差的日子到了,我们参与人员,还有李主任都来旁听了任律师的讲解全过程。广元集团表示对我们的汇报很满意,至于是否走诉讼程序,还要回去开会讨论决定。

送走他们,我们组全体人员今天要去吃海鲜火锅,补过元旦。这次,我没坐任律师的车,而是做的罗玥的车,跟BOSS坐车太拘谨了。

席上,轮过好几轮,我依然是以茶代酒,大家也没什么异议。可能是氛围很好,大家慢慢地放得很开了。自由活动的时间,我给任律师敬酒,她说道:“小肖,你还是不够努力呀。我出差的这几天,广元的案卷就放在我办公室里,你都没想到把债务部分好好研读一下。这个案子你也看到了,资产部分只是小问题,你整理的那些最后能用到的也很少,债务部分才是大头。而这部分是我亲自理出来的,你就没想过自己也多看看多学学。是,你是努力,但是还不够。”

我“您说的是,我确实努力的还不够。”

马律师在一旁赶紧补充道:“人家小肖可以了,你看其他组的助理哪有我们组的助理这么用功,凡事得慢慢来嘛。”

任律师:“小肖,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我就是想你成长的更快些。”

我也有些尴尬,“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会继续努力的。”

临近尾声,我觉得有些累了。这就好比,你虽然没有做出天大的功劳,但是也付出许多,最后,你做的部分却被认为是不重要的,然后,你还不够努力,没有让她满意。诚然,我确实没有百分百努力,但是我的付出就不能被看见肯定吗?如果我不整理,怎么就能得出它不重要的结论?很沮丧,但是无法。

工作得继续,日子得继续。又是一个周末,我还赖在床上,任律师打来电话,“我周五交给你的那个法律意见书你就这么写的吗?法条法规你都查完了?”

我:“我再确认一下。”这下好了,睡意全无。于是感觉搜法条。可能是感受到了任律师的怒火,我读法条的时候比较着急,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她回复,没有查到她说的那条。

任律师:“好!很好!你这么快就给我回复了!你别弄了,我来查!”

我心里一阵慌张,她说的明显是反话。这下好了,我赶快再查一遍,这一遍就过的很仔细了,完了,我找到那条规定了,原来我之前太着急,错过了。怎么办!我该如何和她说。我在客厅走来走去,思考再三,算了,今天就不去触她霉头,周一上班再去认错。

周一上班,我看到她,赶快上去打招呼,她并没有理我,只是吩咐赵磊,去通知所有助理,到会议室开晨会。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晨会上,任律师:“今天我要跟大家好好说说,如何做好一个助理。首先,你们得明白自己的位置。你们是助理,还不是律师,你们能做的工作有限,我们让你们去做,然后再告诉你们怎么改,这其实很费时间。我们有给你们讲的功夫,自己早就弄好了,所以你们要懂得感恩,你们这其实是在学习。既然是学习,自己就得努力,不需要被人督促着,应该主动自觉。”

我就知道会这样。

接着,她又点评了每个助理的表现,比如文静很认真,上次改的意见书非常好。马律师:“你都不知道,文静改到凌晨两点。”文静不好意思到:“马律师帮我改了很多”。接着又夸了赵磊进步很大,很踏实,夸罗玥很积极认真。好吧,我能说文静和罗玥比我和赵磊加班少好多了,好吗。接着就说道我了。

任律师:“小肖嘛,你的发挥很不稳定。有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有的时候又犯些莫名其妙的低级错误,让我很不放心。你要知道,要在我这里建立信任很难,如果你总是这样一陈好,一阵不好,我很难放心把事情交给你。你说是不是。”

我已经被压的不敢大声说话了。会议室也静的可怕,没人敢出声儿。我咽了咽口水,说道:“任律师对不起,周五您交给我的,我确实没做好。还有您说的我的问题,我会努力去改的。”说完低头不敢看她。

马律师:“哎呀,周一一大早搞得这么严肃。不用怕,以前我们也开晨会的,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今天呢,就是给大家分享一点我们对你们的期待,相信大家都会自觉努力的,是不是。”

任律师:“嗯。今天呢,晨会就开到这里,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要及时问我和马律师。”

我等大家都走了,又跟到任律师办公室。站在桌边,真像被老师训斥的学生。

任律师:“小肖,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任律师:“是态度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何端正你的态度。”

我一边走,一边内心咆哮。怎么又是态度问题!我对她的说法很是拒绝。我还不够恭敬吗?态度还有问题!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叫态度没有问题。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其实我也很累的!曾经在心理发过誓,如果她再说我态度有问题,我就真不干了!

我真的没有努力到死,可是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啊,为什么对我要求这么高,别人做的好一点,就能得到夸赞,我做的好,还应该更好,还不能犯一点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我有偏见。因为当初我在给她信用报告的时候,她就质问过我:“这个信息你怎么没在表格中体现,你是不是没看完。”本着先找自己的问题,我先回来自己看了一遍,原来她说的问题是因为她看报告不仔细,那是企业自己披露的,并不是工商部门登记的信息,而我表格整理的信息无误,可她的第一反应是我没做好,而不是她没看清。

这样的事不是一件两件,常常都是我先找自己的问题,搞的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似乎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做好这些事一样。一有事儿,就本能觉得是自己的错。我非常讨厌现在的感受!

此次晨会后,她又开始对我冷战,加上律所搬家前的那几天,这是第三次冷战了。而这一次,我不想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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