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几面,而且对方次次戴着口罩,但如此神色,太像了!
记忆回溯,他想了起来,祁冥进去的时候正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院长的第二天。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一切悲苦的根源,你要杀了我——你要杀了我……”祁冥在她耳旁轻声说道,话语呢喃缠绵,如同恶魔在诱人犯罪。
“杀了你?”夕拾的音线有些颤抖。
“杀了我。”
“杀了你……”
“杀了我。”
“杀了你。”
“杀了我。”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与乏味,眼底只有疯狂的兴奋。
“杀了你!”
吴愁捂住了楚依的双眼。
手起刀落一瞬间,拔刀时,血漫天。
是夕拾动的手——又并不是。
夕拾挥刀时,祁冥用手覆盖住她的手将刀插向了自己。
“杀了你……”夕拾又情不自禁落泪了。
许是原主残念,又或是她自己的怨念。
“乖——”他轻笑一声,“怎舍得让你犯罪……是我杀了我,与你无关……时间,还很长呢……”
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下面又吵吵嚷嚷起来。
吴愁不知想到了什么,擦了擦楚依婚纱上的血,原本纯净洁白的婚纱早已红白相间,夕拾的白裙也没幸免于难。
“谢谢你的礼物……”吴愁道。
血嫁衣啊……
不知怎的,下面又归于一片平静,只有茹幽轻声说:“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啊……”
夕拾脸上还挂着泪,声音却异常平稳:“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
祁冥半跪在地上咳出了一些血:“我死了——你会开心吗?”不待回答又道:“那你一定要开心……”
他努力起身,“只要你开心了,我便会安心了……”
祁冥拉着她的手再次刺向自己,末了,仍是亘古不变笑容。
“你有病么……”终是只剩她无奈地叹气。
二人的婚礼——他的葬礼。
……
祁冥的尸体拿去火化后,殡仪馆打来电话:“小姐事先没有告诉我们还有东西没拿出来,现在只剩残缺的一部分了……”
夕拾把东西拿了回来。
照片呐……
只剩下了夕拾的那一部分,关于祁冥的,彻底没了……
雨飘飘,一个信封被塞进了门缝。
夕拾已经睡下了。
朝颜跳下床将信铺在地上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写着一句话:你们确实不适合同框,但你们……太像了。
还有一张相片——仅剩的夕拾与祁冥的照片。
主人看见了还是会丢吧?
思此,朝颜将之带进空间挂在了一棵树上。
出来后,又把信藏到了柜子底下。
一夜平静。
“他走了,我什么时候能走呢?”夕拾问。
朝颜只是懒懒打了打呼噜。
谁知道呢?
后来,夕拾刚好搬到了楚依家隔壁与二人成了邻居。
每天打着零工在这个叫现代社会的世界里得过且过。
她看着楚依的肚子渐大,看着楚依抱着宝宝来与她闲聊,看着楚依的孩子会跑会跳……
已经过去很久了呀?
“我要走了。”
这是祁冥死后的第五年,夕拾终于得到了朝颜说可以走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