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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突变

关青山之前突然冒出来的古怪念头是:杀张新的人,是邓山。

首先正好在张新被害的这段时间,邓山也在山里;其次,只有邓山会在掩埋掉张新尸体之后,却想不起来回头去将那滩血迹擦抹干净。而邓山之所以会将张新的尸体掩埋在此,是因为六七年之前,他曾经跟着他哥邓泉,来将朱小强上辈子的尸首,从槐树洞转移到了这片山坡。

邓山是个傻子,既然当初邓泉选择这片山坡掩埋尸骨,邓山就本能的认定,只有这片山坡最安全。所以邓山在杀害张新以后,也将张新的尸首,搬到这里来掩埋。至于张艳丽脖子上为什么会戴着那块“转世灵符”,是因为在六七年前来转移尸体的时候,邓山看到了那块玉佩,因一时贪心,将那块玉佩悄悄藏在了身上。

后来偶然遇到回娘家的张艳丽,邓山杀了张艳丽。因为太喜欢张艳丽,所以将玉佩挂在了张艳丽的脖子上。至于邓泉杀害朱小强的上一辈子之时,旁边站着的女人是不是张艳丽,基本上已经无关紧要。

这个推理关青山认为逻辑严密,几乎就是天衣无缝。而刚刚挖出来的这堆白骨,关青山相信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只可惜,很可惜……

随行法医经过初步鉴定,认为这堆尸骨的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三十年!关青山一下子懵了,感觉这个案子当真就是百转千回曲曲弯弯。每一次关青山以为自己解开了谜底,一转眼,却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因为邓泉现在连四十岁都不到,三十年前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行凶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一个成年人?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朱小强所说的上一辈子,根本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可他所表现出的世故与成熟,以及他四岁以前谋害他父亲邓泉所用到的周祥谋划,除了“转世”,还能怎么解释?又或者,刚刚刨出来的这堆尸骨,并非朱小强的上一辈子?可朱小强说过,他的上一辈子,是被邓泉用砍刀砍死,而法医初步鉴定,这堆白骨的死因,的确是被砍死。而且被砍了很多刀,包括上臂骨、肩骨、胸骨、肋骨,都留有不同程度的砍伤痕迹。

关青山完完全全陷入混乱之中,感觉脑瓜根本已经无法思想。以至于当警员们带上张新的尸体、以及那堆白骨回到槐树洞的时候,赵子昂问关青山发现了什么,关青山都满脸苦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反倒是朱小强,对张新的尸体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反而走上前去,想要查看被警员包裹起来的那堆白骨。

警员们当然不会让他靠近。不过之前朱小强绑架自己的亲妹妹,逼使警方到槐树洞来搜寻被邓泉杀害的人的尸首,警员们大多都认识他。而且警员们也都知道是关青山带着朱小强来的槐树洞,所以警员们对朱小强还算客气。

其中有一个警员随口说道:“小孩子,还是别看了,这应该就是你从前说的那具本来应该埋在大槐树下的尸骨!”

朱小强“啊”的一声,立刻回头看着关青山。

关青山当时心中一团混乱,所以关青山很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别高兴太早,法医做过初步判断,尸骨的死亡事件,至少超过三十年!”

朱小强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就明白“超过三十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立刻叫起来:“不可能,绝不可能!我被邓泉……那什么死亡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年!”

他突然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眼光全都投射到他身上。幸好除了关青山跟赵子昂,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脱口说出的“我被邓泉”四个字。

法医瞅了一眼朱小强,似乎不愿意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所以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吧!现在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像这样年代久远、并且被移动过的尸骨,要判定准确死亡时间,必须借助仪器!”

关青山对法医的说法,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法医的初步判断,肯定会有一个大致的范围。如果他当真不敢确定,那他之前就应该扩大范围,将死亡时间说成是二十年以上。

既然他说了是三十年以上,那就只会在三十年以上,不会在三十年以下。不过关青山没再去进行假设,对于这件案子,关青山感觉任何假设,好像都不靠谱。

那时候已经天色将暗,珙县警方请求市局安排了一架直升机过来,将张新的尸体、以及那堆白骨带回县城。

关青山跟朱小强,也趁机坐上飞机回到珙县,当晚就有回郊县的火车,但朱小强却不肯回去,说要等明天珙县法医给了结果再走。

关青山已经不当他是个小孩子,所以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一切主意由他自己拿定就行。他自己也不当自己是个小孩,因为赵子昂回来也得住宾馆,他居然要求单住一间,由关青山跟赵子昂同住一间。

关青山也无所谓,“超过三十年”的打击,已经令他心灰意冷,连带的见到朱小强关青山心里都烦。所以关青山就为朱小强单独开了一间房,自己到另一间房洗洗躺下,等赵子昂回来的时候,关青山已经睡熟。

却不料第二天一早,关青山跟赵子昂久等不见朱小强起床,敲他房门也无人应声,下去问宾馆前台,又说没看见朱小强出门。想起昨天朱小强被一个“道士”吓坏的情形,关青山心中暗生警戒,忙叫服务员帮忙打开朱小强住的那间房门。

房间里没人,卫生间里也没有,但房间窗户却开得很大。关青山凑近窗户向外看,发现后边就是宾馆的后院。但关青山他们住的房间是在五楼,除非有人飞檐走壁,否则不可能将朱小强从窗户带走。

正考虑着会不会朱小强一早下楼的时候,前台服务员没看见他,赵子昂却叫了起来。

“青山,这儿有一张字条!”

关青山立刻走过去,正见赵子昂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字条,关青山从赵子昂手上接过字条看,上边简简单单写着一句话:带上转世灵符,到城外神来峰朝天观交换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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