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山紧张地看着小女孩儿小小的脸蛋,等着她能想出更多事情来。小女孩儿呆呆愣愣了有一分多钟,慢慢慢慢缩回手去,又将那几张照片翻来翻去看了几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关青山,小心翼翼说了一句:“我好像……想起来了!”
“想起这块玉佩吗?你从哪儿得来的?”
“不是我从哪儿得来的,而是……”那女孩儿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所以她停顿了一下,之后吸一口气,慢慢说出来,“是那个魔鬼样的丑男人,先将……张艳丽打晕了,等张艳丽醒过来,他就拿着块玉佩讨好张艳丽,想让张艳丽……给他当老婆!”
她说到最后一句,很明显瑟缩了一下,显出既惊惧、更有一种想吐了的恶心模样。而她这番话关青山认为可信,因为邓山就曾经拿着张艳丽的照片喊“老婆”。可如果“转世灵符”当真是邓山给张艳丽的,那邓山又是从何得来?
“你确定在之前就从没见过这块玉佩?”关青山多问了一句。
小女孩儿怔怔地想一想,终究还是摇一摇头说道:“我不能确定,因为……我想不起来太多事,就只记得那个丑男人,拿着这块玉佩,很恶心的样子!”
关青山暗暗叹气,但女孩儿能够在第一次跟关青山交谈,就想起来这么多事,那已经是非常难得。所以关青山主动伸手,握了一握女孩儿的小手,安慰道:“谢谢你,你提供的信息,对我的帮助非常大!你放心,杀害张艳丽的那个丑男人,肯定会依法严惩,你家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家!”
那女孩儿站起身来,说了她的家庭地址、以及她父母的姓名,原来她就住在市郊一个村子里。趁着孟悦打电话叫警员进来送女孩儿回家,关青山递了一张名片给小女孩儿,希望她在想起有关“转世灵符”的其他事情的时候,再给关青山打电话。
不久一个女警员进来,领着女孩儿出去。一旦面对其他警员,那女孩儿立刻收起了之前的成熟模样,乖巧听话地跟着女警员,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偷偷看了关青山一眼。
女警员帮他们关上房门,孟悦总算是有机会大发感慨,说道:“之前你告诉我朱小强的事情,我还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亲眼见到!那女孩儿……就是你发现的那个女尸的转世是吧?”
“应该是!”关青山点一点头说道,“那块转世灵符的玉佩,就是跟女尸一同发现的,这恐怕也是张艳丽会转世成这个小女孩儿的原因!”
“那这女孩儿对朱小强的案子,有帮助吗?”
“肯定有帮助,至少我知道了,那块玉佩八成还是在邓山手里!只是我现在还没想通,玉佩怎么会落到邓山手里的!”
孟悦没接口,毕竟她对朱小强的案子所知有限,关青山正皱眉苦思,手机又响起来。关青山掏出手机看,又是朱小强打来的。
“想到什么有用的事情了吗?”关青山问,不是很热情。
“关同志,我知道……你肯定当我是盗窃杀人犯,所以现在对我十分反感,但我真的不是杀人犯,我也不可能是姓赵的,我坚信姓赵的是杀我的那个人!所以……关同志,一定还有一具尸体,一具……我上一辈子的尸体没有找到!而且我之前就说过,如果邓泉不是杀我的凶手,那他就一定是杀我的凶手转世!既然姓赵的就是偷我转世灵符的那个人,而且他现在已经死了,那就证明我的推测没错,邓泉就是姓赵的转世,我找他报仇并没有错!”
他的这番话无法消除掉关青山对他的那种出自直觉的厌恶感,关青山几乎想要直接挂掉电话,但在那一瞬之间,关青山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念头。既然小女孩儿的出现足以证明“转世”千真万确是存在的,那么或许应该从朱小强自身入手,看看能否查清他上辈子的身份,这样整件案子也就豁然明朗。
所以关青山跟电话那头的朱小强说道:“要不这样,这个星期五你跟父母撒个谎,坐火车来珙县跟我汇合,我带你去几个地方转转,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从前的事情来!”
“行!只要能够抓到真正的凶手,让关同志不要对我这么敌视,怎么做我都听关同志的!”
朱小强的话倒令关青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关青山没有跟他假客套,说定周六一早关青山会在珙县火车站等他,之后关青山便挂上了电话。
到周五关青山先赶到珙县,本来想跟王队长借一辆车子用两天,却不料刚一走进警局,王队长就告诉关青山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块“转世灵符”丢失了!警局里自然到处都装有监控,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监控虽然拍摄到了一个身影,但那个身影实在是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而在装“转世灵符”的那个证物箱里,留下了一张字条,字条是用毛笔写的,而且是很难认的篆体字。
不过此刻警方已经找相关专家翻译出了那两行字,内容如下:
转世灵符乃是道家至宝,是歹人从关青山道观中盗走,今日物归原主,请警方不要追查。
落款是“云顶道人”。
按照专家的话说,这两行篆体字字形优美,功力不凡,可说是篆体字中的杰作。现代会写篆体字的书法家已经不多,而能将篆体字写到如此造诣的,更是绝无仅有,所以就这么一张小字条,已经是书法界中的宝贝。
珙县警方当然不可能因为这张书法造诣极高的字条就真的不调查,但关青山心里很清楚,以那位道长神人样的本领,警方恐怕是很难追查到他的行踪。
关青山感兴趣的,反倒是这位云顶道人为什么要用篆体字来留这张字条,是因为“转世灵符”上的那几个字也是篆体?还是因为云顶道人本身擅长写篆体字?又或者,他当真已经修化成仙活命千年,所以更加青睐这种古老的字体?
关青山自己都为自己天马行空的遐想感觉好笑,所以他撇开这件事不再考虑。
当晚在宾馆睡到凌晨四点多钟,关青山赶去火车站接到朱小强。自然先带朱小强到宾馆睡了几个小时,八点多钟叫他起床,先去吃了早餐,便开着跟王队长借来的车子,先顺着高速路赶去东环市张齐玉的古玩店。
只可惜见到张齐玉,朱小强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那并不能证明朱小强的上辈子就没有见过张齐玉,毕竟整整四十年时间过去,而张齐玉又不像那位神仙道长一样驻颜不老,朱小强认不出他来并不出奇。
倒是张齐玉一见到关青山,张口就说道:“关同志我正想找你呢!我店里前几天失窃,丢了一件很可能跟我家盗窃凶杀案有关的玉器!”
“什么玉器?”关青山立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