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骤然慌乱起来,和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对峙着。
吱——风吹动门的声音。
我惊的连忙随着声音望去,房门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我又猛然回头看墙上的小洞。
刚刚那一双黑色的眸子,不见了。
紧接着,细微的呜咽声也不见了。
房间再次沦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稳了稳心神,我试探的往前走。
突兀的,又是一声。
我害怕的上手揪在一起,发出恐惧的尖叫。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面前的墙壁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真胆小!”
一个哆嗦,我噗通一声跪下,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什么位置:“小的惶恐,惊扰了主子,还请主子恕罪。”
我的求饶,没有带来丝毫的回应,只见墙上的小洞再次透出光。
趴在地上,头微微向上倾斜,光透过小洞直射进我的眼睛,刺的我眼前白茫茫一片。
小洞那边再次传来声音,“把衣服脱了。”
许久,我都没动。
那人似是怒了,没有感情的声音变得尖锐:“脱了!”
眼睛开始适应黑暗。
我摸上盘扣,慢悠悠解开,故意拖延时间,想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太慢。”
话音落,后背突然被戒尺狠狠的打了一下,身子跟着一抖。
房间里还有人?
尖锐的声音变了调,带着嗤笑:“你帮她脱。”
一双粗糙如树皮的手摸上我的颈口,一把扯下衣领,紧接着往后一翻,上身霎时不着寸缕。
我甚至来不及抵抗,只剩下原始的尖叫。
而这种反应,好似触及了小洞那人的神经,他兴奋的拍着手大笑。
那双手得到鼓励,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来到裤头,我下意识的倒向一边,手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件,瞬间僵在原地。
是太监用来伺候对食的东西。
难道……那人竟有观看旁人做此事的怪癖?
窗子全都被黑布蒙上,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小娘子,别躲啊~咱家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看见,那双黝黑的眼睛变得赤红,充满了期待。
这种不能泄露半分的隐秘爱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难怪短短两日,就有这么多姑娘的尸体。
可我不能死,死了就再没办法回到皇宫替母亲报仇。
思虑至此,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胆大的要去抢衣服,谁知还没有触碰到老太监的手,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顾不了这么多,急忙手虚空一拉,正好抓住衣裳,随意往肩上一披。
小洞那传来着急的踢墙声,“抓住她!”
那双眼睛毫无感情,目光冰冷的射向我。
寒冷透过他的视线,侵入到我的四肢,遍体身寒,我哆哆嗦嗦的捡起地上那玉柱:“你别过来!”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跑到门边,想往外跑,奈何门被人从外头锁住。
屋子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我听见老太监的步伐离我越来越近:“跑?你跑的……”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下,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我被门板撞到在地上,吐了口鲜血。
微微侧过头,只见汪天逸手握长剑缠在门口,好似盖世英雄。
可心却咯噔——不是顾云。
我以为,来救我的会是顾云。
阳光投进屋子之后,里头的东西,触目惊心,让人遍体生寒。
靠墙的木架上,摆满了用来羞辱人的器具。
而光滑的地面,到处有暗红色的血迹,不知道多少姑娘曾经折辱在这屋子里。
我听见汪天逸说:“来人啊,把关押的人都带出去登记。”
双脚就像被绑上千斤,动弹不得。
母亲……
汪天逸是最有可能知晓母亲死亡真相的人,而这么好接近的机会,不能放过。
眼见着别的侍卫上前,我扶着额头,找好角度,往汪天逸的方向一倒,跌进他的怀里。
“是你?”
“你怎么在……”
“奴、奴婢是被人打晕捆来的……”我垂眸,眼中全是可怜,下意识的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在他推开我之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要,我里面没有衣服。”
他的耳朵瞬时红了,不自然的把头别向一边:“那……那怎么办?”
“抱紧我,别松开。”
他的脸也跟着红了,想推开却又只能认命的跟着我缓缓移动:“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有违礼数。”
“那让我赤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汪侍卫的礼数?”我接着说,“把我送到前面马车就行。”
我感受到他缓缓升起的体温,以及越来越僵硬的步伐,还有他那双不敢看我的眼睛。
回宫的马车停在小院的最外面,他送我过去,要经过千万双眼睛,不出明日,宫中必然谣言满天。
马车里已经坐着别的姑娘,我一边上车,一边对他说:“烦请汪侍卫替奴婢找身能穿的衣裳。”
“你……”
“奴婢是清白之身,还等着出宫嫁人,不想因此落人口舌。”
接连的得寸进尺,终于惹得他对我怒目,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你自己想办法。”就没了身影。
我找个角落蹲着,明明衣服还能穿,故意放任它搭在身上,不能蔽体。
我在试探汪天逸的底线。
一次。
两次。
三次……
他总是不经意的路过,终于在马车出发前丢进来个包袱。
我抱进怀里,冲着他甜甜一笑:“我就知道汪侍卫不会不管我的。”
把他原本的狠话堵回肚子:“快、快穿好。”
回到皇宫,太监直接把我们带到一个很偏僻的院落,这个院落已经偏离皇宫的正中心,在皇宫的一角,很不起眼的一角。
“你们先在这儿住着,等查明事情真相,自会放你们离去。”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人提审我们,而一同进宫的姑娘也陆续被家人接走,把守院落的侍卫越来越多,丝毫不像替我们讨公道的模样。
我退开到大门,被人拦住去路,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脱口道:“汪天逸!”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斥责:“大胆贱婢,汪侍卫的名字岂是你能喊的?!”
他漆黑的眸子从我身上划过,未做停留。
若是放任他就此离去,恐怕我不能活着离开。
把心一横,双手紧张的揪着衣摆,冲着他的背影,高声道:“汪天逸,你看过了奴婢的身子,不打算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