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金陵,越能感受到江湖的浓厚气息,金钱、权利和血的气息。
金陵,作为整个江湖的中心,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地方,他的傲慢,他的荣耀,还有他的肮脏,都深深的吸引着武林中人。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金陵?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居破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经历了太多江湖的尔虞我诈,做了太多次棋子,酒老虽然对他有恩,但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去金陵这个大漩涡中寻找真相,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替恩人报仇,一旦遇到刀剑春秋榜前二十的高手,他们的胜算并不大,何况江湖风云瞬息万变,春秋榜外的高手和怪物也不在少数。
萧遥飞呢,他是狼王,他很懂得如何征服狼群,但他不仅是狼王,他还是人,一个要为江湖锄奸去恶的侠客。
师傅问他,何为侠?他说惩奸除恶是为侠!
师傅摸着他的头说你的路比破斩的路要长得多。
当时的他毕竟还小,不明白师傅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路总是要自己走,对与错也只有经历了才知道。所以他就问师傅天下谁最恶。
师傅拿出了一个榜单告诉他这里就有很多恶人。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让金陵的一切都看起来那么耀眼。
南城门楼上楼下站立着一排排士兵,把守者这座城市,却守不住那些贪婪的人心。
“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饭。”居破斩说道。
“好!”萧遥飞一直低着头,好像害怕这耀眼的阳光,从午时开始一直没有说话。
金陵城很大,居破斩却好像认识路一样,在城门附近转了几个弯就径直走入了一家小酒楼。酒楼虽小人却不少,老江湖一看这里就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因为吃饭喝酒的客人几乎都是江湖人士,有的低头吃饭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四处张望有的焦躁等待,人很多却并不嘈杂。
两人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刚坐下,就听到小二大声吆喝道:“客人两位。”
要喝完直接端了一碟牛肉和一碟腌黄瓜还有两瓶竹叶青送了过来,小二放下酒菜看了一眼萧遥飞又瞄了一下居破斩说道:“您慢用!”转身就要走。
“回来!”居破斩低声说道。
小二马上又转了过来,低声问道:“小爷什么吩咐。”
“今晚寅时让马三到同福客栈找我。”居破斩说道。
“是!”小二低声应和后转身离开。
居破斩拿起酒壶给萧遥飞倒上酒,就听小二又在吆喝:“客人一位。”没等客人说要吃什么,小二又端着菜和酒送了过去,但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他几桌的菜和居破斩的菜又有所不同。别人的都是一碟牛肉和一碟花生米,唯独他们这桌是腌黄瓜。
萧遥飞一直在盯着居破斩,居破斩被盯得有些脸红,说道:“莫非我脸上有花?”
萧遥飞道:“没有。”
“莫非我是个大姑娘?”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看?”
“因为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你是谁。”
“你当然知道我是谁。”
“你是破斩。”
“我是。”
“是我的兄弟。”
“我是。”
“你还是谁?”萧遥飞向前探了探身体,发红的眼镜看着居破斩。这种姿势是在给对方压力,也是在展示自己的强大和不容背叛。
居破斩却微笑着说道:“无论我是谁,我都是你的好兄弟。”
萧遥飞正了正身体,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道:“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七八岁的孩子,我们都在变。”
居破斩拿着酒杯和萧遥飞的酒杯碰了一下,看着萧遥飞说道:“我们分开的两年里,你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下刺入了萧遥飞最敏感的神经,萧遥飞猛的抬头看着居破斩的眼眼睛,四目相对他看见的却是关心的眼神,伴随着血红色瞳孔的一张一合他说道:“我经历的一定没有你痛苦。”
痛苦的经历他不想告诉自己的兄弟,他不想把这种痛苦传递给他,他想让他过的轻松一些,开心一点。
他是他惟一的兄弟、唯一的亲人,只要他过的开心,痛苦就让自己承受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居破斩说道:“你一定很痛苦。”
“别说也别问了。”萧遥飞道。
他越不让说居破斩却越说的多:“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萧遥飞摇头。
“你为什么晚上睡不好觉?”
萧遥飞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睡梦中你在呼唤谁的名字?”
嘭~
萧遥飞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痛苦的呻吟着:“别说了!”
居破斩柔声说道:“说出来,告诉我。说出来你才能好受一些。”
萧遥飞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血红色的眼睛中也不知道是酒水散了进去还是男儿的泪水。
没有客人招呼的时候,小二一直看着他们这一桌,萧遥飞拿起酒壶喝起来的时候小二就适时的又送来了两壶。
酒壶嘭的一下落在了桌子上,萧遥飞的眼睛更红,他摇了摇头悲愤的说道:“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掉进了曲中意的圈套。后来我又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在最美好的年龄刚一开始就死去。”萧遥飞越说越悔恨:“我只恨我的刀还不够快,杀不光这些恶人!!”
他的眼睛更红,他的酒喝的更快,所以他醉的也很快。
四年前。
“我还能活多久?”
“如果你没有被恶人杀死,你又没有解药,那你最多活三年。”
“三年之内我武功尽失?”
“用不了三年,如果你丹田不能聚气,空有招式最多也就是个花瓶。”
萧遥飞在前面走,欧阳青龙在后面跟着。
“你要去哪儿?”欧阳青龙问道。
“哪儿有恶人?”
“天下到处是恶人!”
“哪儿的恶人最多?”
“金陵!”
“金陵有多少恶人?”
“我数不过来!”
“我死之前,总要做点什么。”
欧阳青龙摇着头,长长得叹了一口气道:“自由就是这么爽!”
他摇头、他叹气,他却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