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玥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城市的夜景,繁华的都市,霓虹灯闪烁。在如此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林叙,这让她感到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自己前一刻为什么要上他的车,真是鬼迷心窍。可是好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他让她上车,送她回家,却似乎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半个小时前,刚刚从咖啡厅出来准备打车回家的心玥意外地接到周莫的“求救”电话。于是车子转头便去了酒吧。当心玥赶到“夏非”酒吧时,周莫已经喝的快要不省人事了,心玥和阿宝一起架着周莫想要把她拖上出租车,没好气的想“本就不会喝酒,喝一杯就会脸红,喝三杯就肯定会醉的人,你来什么酒吧呀。周大小姐你是刚结过婚的人呀,这什么情况呀,难道这就是婚后抑郁症,你刚结婚几天呀,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搞抑郁。而且你是有男人的人呀,能不能不要这样颓废放纵自己,顺便不忘使唤我来给你善后了。”可是对于一个醉酒的人你还能指望些什么呢,心玥只能认了。
周莫嘴里不知在咕噜咕噜地说些什么,反正心玥是一句也没听懂。这时周莫手袋里的手机响了,心玥一看是祁枫的。“祁枫,对,我是曹心玥,莫莫现在好像醉了。”挂了电话心玥坐在酒吧老老实实地等着祁枫来接周莫。心玥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喝醉酒的周莫在那里耍了会儿酒疯。而后又安静地趴在吧台上,脸色酡红,眼神有点涣散,手里握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嘴里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心玥想起,自己似乎也有这么一段时间,常常喝醉,然后对着心妍或者是尤然暖发脾气。
大概10分钟左右的样子,祁枫就出现在了酒吧里。他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心玥能感觉到他此刻焦急,紧张的情绪。只是心玥没想到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林叙。祁枫抱起莫莫,走到酒吧门口,对心玥说“心玥,今天谢谢你了,天也晚了我让林叙送你回去吧!”说着望向林叙“林,拜托了。”心玥本想说不用了,她可以自己回去的,况且心玥总感觉某人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紧绷着脸,没说一句话,或许他也并没有想要送她的意思吧。
祁枫带着莫莫开车离开后,不料林叙突然问她:“你是打算直接回家,还是另有其他安排?”
“直接回家。”心玥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于是报了她家的地址,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心玥偏头看向车窗外,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何处,内心感觉到的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以前那么厚脸皮地成天在他面前,不论他表现的多么的不耐烦,还是可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现在想要开口说一句话都像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些年,过的好吗?”这句话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林叙听到这句话,先是安静地没说话,继而脸上露出一丝半嘲讽的笑容。就在心玥想他不会回答,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听见他低低开口道“说的好像你会在意似的。”
心玥被他的语气刺痛,见面以来,面对她,他始终面带微笑,深藏不露。她原本以为······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真是的情绪。
一句话后又陷入沉默,心玥微微侧过头,不再说什么,几次望向窗外抑制住眼泪想要掉下来的冲动。“不在意吗?曹心玥,如果真的可以不在意该多好。”
前面是红灯,林叙顺手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对她说:“介意吗?”
心玥一愣,“不介意”看着他抽烟娴熟的姿态,心好像被深深刺了一下。
记得以前林叙并不会抽烟,那一次他从德国回来,当时的她染上了抽烟的坏习惯,可是林叙受不了烟味,一闻到烟味就会咳嗽,心玥不敢在他面前抽,总是躲在卫生间或屋里。一开始他总是很严肃对她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是那时候她已经有了烟瘾,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戒掉。他一开始会问她:“戒烟真的会很难吗?”后来有一次他说:“心玥,要不我也学抽烟,学会怎么戒掉了再帮你戒烟。”
快要到家了,心玥虽不知如今的自己是站在何种立场上说这样的话,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抽烟对身体不好,况且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烟味吗?”
听她这样说,林叙捏着香烟的指尖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霎那的柔和,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有点苦涩地笑道:“不过有时候也会觉得烟真是个好东西。”
心玥微微一怔“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林叙吐了一口烟雾,目视前方,声音更低了:“大概三年前。”
“又想帮谁戒烟?”心玥不自觉地问出口,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失言了。
林叙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心玥知道自己说多了,好了,就在这里下吧,前面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
看着心玥渐渐消失的背影,林叙脸上瞬间的落寞泄漏了他此刻的心情,用手熄灭指间的烟蒂,靠向椅背似是喃喃自语。“或许只是我太想念一个人的味道了,想来自己也真是犯贱。”
“完了”心玥想楚逸飞那小子这次一定会杀了她的,因为她把他从香港买给她的礼物给弄丢了,回想起楚逸飞把那东西送给她时的画面。当时在咖啡厅楚逸飞就坐在心玥的对面,特神秘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心玥,特大爷地说了一句“喏,这个给你”。
“我不要”心玥几乎是立即出声拒绝,这真的不能怪她,实在是那个盒子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一百个人看到,一百零一个人都会以为里面装的是戒指。所以心玥本能地拒绝了,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好兄弟”,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是楚逸飞的女朋友,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对她也真的很好。连伍阳那帮楚逸飞的狐朋狗友都说“曹心玥,咱哥对你那是真心的呀,别看咱哥平时那呼风唤雨的样子,实则咱哥的内心是很脆弱的,你可千万不可辜负了咱哥。”当时一向没个正行的伍阳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特认真的样子,差点没把心玥乐死,搞的心玥当时真有点想笑场。虽然周莫也常说自己是前世修来的福才在这一世有这么一个长得帅又多金的富家公子对自己死心踏地,一往情深。而那嘴巴狠毒的堂姐曹心妍则更甚,毫不留情地说楚逸飞那小子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吃错了药才会被她这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全身上下一无是处的女人迷住。以及整天盗用某句广告词在她耳边念叨着“遇到这么深情的富二代就嫁了吧。”只是只有心玥自己清楚她跟楚逸飞真的算不上哪门子的男女朋友,顶多算的上他半个妈,失恋的时候就赖在她那里跟个大爷似的向她要吃要喝,外加当他的私人保姆,他刚从家里搬出来住的时候,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每个星期心玥都要去帮他整理房间,打扫卫生。以及偶尔装装女朋友的样子被楚逸飞利用去哄骗他那善良无欺的奶奶,和赶走他身边从不间断的各路花枝招展的女人。所以实在不能怪心玥当时的反应。可是心玥还是感觉到了周围的气压骤然间变低了,和来自对坐楚逸飞那满满快要不能抑制的怒气。虽然心玥不太明白他到底在为什么生气。而楚逸飞真的是被曹心玥这个死丫头的反应给刺激到了,顺带着被她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给打击到了,他楚大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他送别的女人礼物那一个不是开心的要死,跟他撒娇,讨好他。而为了给她买这个礼物害得他差点没赶上飞机,现在却还遭到她一脸的嫌弃。
“曹心玥,这生日礼物你爱要不要,到时候可别·······”
“啊,等等····”搞了半天,原来是生日礼物,心玥深感自己想太多,就说嘛,楚逸飞那小子怎么可能突然间口味变得这么淡,喜欢上她这种清汤挂面型的。
“你在嘀咕嘀咕说什么呢,到底要不要,我还有事······”楚逸飞一脸不爽。
“要,要,怎么会不要了,这可是我的生日礼物,最珍贵的生日礼物”心玥也知道这种时候当然要适当的放低姿态,狗腿一把,说几句奉承楚达公子的谄媚话是少不了的。
楚逸飞深感这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呀,更糟糕的是自己一定是被曹心玥这个死丫头给吃定了,刚才自己受了多大的屈辱呀,可是面对她就是怎么都发不了脾气。只能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那就这样,生日那天,我去接你,你要带着这个,知道吗。”
“是什么,我很好奇。”心玥说着就要打开盒子,楚逸飞却快她一步夺过盒子塞进她的包包里,“不许看,回家再打开。”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让我猜猜“是项链是不是?”楚逸飞没说话“那是胸针?。”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你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今天没办法送你回家了,我若再不出现伍阳那小子可能要翻桌子了。”心玥没有发现此时楚逸飞的脸上透着有点别扭的红晕。后来她刚上车就接到了周莫的电话,说自己没带钱让她去“夏非”救她,再后来就坐了林叙的车回来了。思前想后,心玥也不知道,到底是把盒子给丢哪里了。只知道今天楚逸飞那么生气,这事如若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小命堪忧啊。更向上帝祷告千万千万别丢在林叙的车上,不然她真的要撞墙了。不过显然上帝他老人家最近有点忙,并没有听到来自我们曹心玥同学的虔诚祷告。这边车里,气温比刚才还要冷一些,林叙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嘴角扬起一丝丝的嘲弄。曹心玥,这一次我怎么可能还会轻易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