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肚子怨气的陈亮亮看了看三角眼,示意二柱把其解下来带走,带到树林的另一边出气去。
不能弄死你,揍你一顿还不行吗?
在二柱离开后,陈亮亮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了一把匕首,接着狠狠扇了黄贵几个耳光。
被打醒的黄贵很是迷糊,好一会后才算明白自己的处境。人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是想要大喊大叫的,然而黄贵的嘴巴被堵了起来,只能听到喉头的呜呜声。
蒙着面的陈亮亮嘿嘿笑了笑,猛得一把拉掉黄贵的裤子,握着匕首在黄贵眼前晃了晃。
黄贵喉头的呜咽更激烈了。
“如果想要保住那话儿的话,就乖乖地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胆敢隐瞒或是骗我……嘿嘿。”他用匕首在黄贵的两腿之间拍了拍。
吓得黄贵身子一哆嗦,急忙如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想来但凡是功能正常的男人,没有几人不怕被人威胁自己男性象征的吧?
若失去了那话儿,怕是会比死了还难受。
“第一个问题,你们从哪里来?”
陈亮亮扯掉了黄贵嘴巴里的布。
“从……从燕京来。”黄贵颤抖着近乎哀求回道。
燕京?
不就是后世的北京吗?
这一点应该不会说谎,因为黄贵既然能混到头目的位子,必然有些脑子。肯定会想到,既然能掳走他,那也能掳走别的人,分开逼口供可不是什么高难度操作,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必要隐瞒。
然而在意识到这帮人来自北京时,陈亮亮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北京这块地方可不简单啊,虽然现在的国朝定都在后世的南京,但北京仍是对抗北方蛮族的前线,极具战略意义。
千里迢迢地从燕京跑到京城来诈骗?
“好,第二个问题,你们在京师有几个窝点?”
“什……什么窝点?”
“敢特么跟劳资装!”陈亮亮作势扬起匕首。
“我说我说。”黄贵扯着嗓子哀嚎了起来。
“有……”看了陈亮亮一眼后,黄贵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道:“有三个。”
“一共有多少人?”
“四十多点。”
“来了多久了?”
“过了年过来的。”
到了此处,按常规操作,陈亮亮就该抛出下一个问题,即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目的是什么。然而他若真如此逼供,便有可能被黄贵探出虚实,然后被人当猴耍。
他在猜黄贵们的目的,黄贵又何尝不在猜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可不能真指望靠吓唬就能让黄贵竹筒倒豆子,要知道这等人奸诈的很,若是让其知道你其实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不可着劲的忽悠你?
随便编一个理由,然后一口咬定,你拿什么分辨真假?这可不就是把你当猴耍了么?
你若真要杀人折磨人,何必废这么多话?
陈亮亮点点头,蒙着黑布的脸上露出黄贵所看不到的似笑非笑。
“这么多人来了这么久……好吧,我很奇怪,难道在你们心里,朝廷就真如此昏庸无能?还是你们全然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这番话太模棱两可,黄贵吱吱唔唔老半天都没能正面回答。因为无论黄贵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做出了这等事,就都能与这番话扯上关系。
可陈亮亮却通过黄贵的反应判断出了黄贵们的确是另有所图。
因为若只是单纯为了钱,这会应该是求饶的。
他嗤笑了一声,然后幽幽叹道:“想必你也猜出了一些,没错,我的目标确实不是你们,因为你们还不够格。
我想要弄明白你们身后的保护伞,所以……若是胆敢忽悠我,后果自己掂量!”
黄贵紧紧看着陈亮亮,似乎想从陈亮亮的神情上分辨出些什么,然而目光又怎能穿透隐藏在黑色面巾下的脸?
于黄贵而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名字是一定要交的,区别只在于交谁以及怎么交。
忽悠……他当然是想要忽悠的,可在根本不知道对面是谁和人家到底知道多少、以及看上去应该是朝廷的人的情况下,谁敢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险?
“马浦。”黄贵咬了咬牙说道。
“没听过。”陈亮亮很干脆的回道。
用脚指头也能知道,黄贵这会交出来的一定是小鱼。
“马浦是金陵市府的人,确实只能算得上是个爪牙。但以我的层次,也就只能接触到马浦,再往上确实什么都不懂,想来阁下也不希望我随口供出一个名字吧?”
此时的黄贵与初始被拉掉裤子时的惊惶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很显然,那是装的。
也是,既然敢做这等事,那无论真实目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一个蠢货以及怂包。
此时黄贵说的多少有几分道理,以其的层次,确实没资格知晓更高身份的人。
“行,只要有名字,我便能顺着藤摸到瓜,反正我不怕你跑。另外,你对你家主子就这么忠心?连命都不要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声,今夜来到这林子里的可不仅你一人,你的同伴也被一起请过来了。”
话音刚落,林子那头恰巧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似乎在有意配合陈亮亮。
黄贵的脸色变了。
“你们……好毒!”
这个毒指得自然不是挨打,而是说陈亮亮用挟持不止一人的方式来威胁黄贵。毕竟站在黄贵的角度上,有同伴知道他被掳出来过,那日后的猜疑便不可避免。
这就好比一个妙龄美女曾被淫贼掳走过,只要被人知晓,那即便你没被糟塌,别人又怎么可能相信?
为了自己,黄贵只能选择让这样同病相怜的同伴闭嘴。
所以黄贵会觉得,陈亮亮如此这般完全是为了逼着他反水。
其实陈亮亮只是想顺手解决三角眼这个隐患而已……
嘿嘿一笑后,陈亮亮说道:“无毒不丈夫啊,不过这也不算毒吧,不挺正常的么?要不……咱们商量商量,看有无合作的可能?”
“不可能的。”黄贵摇着头很干脆地回道。
“这么肯定?这天下可还没变颜色呢!”
这又是一句模棱两可,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会找到对应理解的话。可落在此时的黄贵耳中,意味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到了此时,在黄贵心里,已经默认了陈亮亮这个来自“朝廷的人”对己方的事早已了然于胸。
否则合作什么?又扯什么天下还没变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