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易洳的迷药是顶好的,但毕竟方季在毒术中研究多年,受了不知多少的毒素侵蚀,所以效果仅仅是一时半刻。
也幸好易洳是十分严谨的,墨成堰也是从不留下隐患的人。
方季一昏倒,易洳就自觉的拿出绳子,把他给捆的严严实实。
所以,方季一醒来,就意识到不妙,感觉自己手脚都被捆绑着,下意识的装晕,想要等易洳等人放松警惕再用自己随身的毒虫匕首什么的逃脱。
但墨成堰眼神十分的好,早在他有些意识的时候就发现他细微的动作了。
方季还以为没人看到,正在沾沾自喜时,易洳一脚丫子踹了过来,“还装?早就看到了。”
墨成堰望过去一眼,她就知道对方醒了,自己的药管到什么时候她还是知道的。
方季虚虚的眯起一只眼睛,生怕易洳是恍他,眼见着司寇辰,寒老等人都望过来,这才睁开两只眼睛。
手指慢慢的摩挲,想要找些什么东西,面上还是淡然的很,像是颇有自信的说,“你们敢抓我?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这个村里人人信奉的活神仙。
得罪我,可是得罪了众仙家,马上让你们遭到厄运懂吗?还不给我松绑?”
嘴里说着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哦?得罪众仙家,还要让你偷偷找点蛊虫逃命?
别找了,你以为,我会放这么危的东西在你身上……
方季?你说是吗?”
原本方季就是想要找些自己存的保命东西,妄图把易洳等人杀死再逃走。
但一听到自己的全名,下意识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面上却是没什么破绽的,显然遭遇多了这种情况,或许平时别人追杀他,都是手下的人,顶多有画像的那种,只要稍微伪装一下,只要不是认识他的,都不会认出他来。
但寒老不一样,寒老毕竟接触过他一段时间,又对他有几分熟稔。
加上寒老自己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基本上结合一些特点,就把他认出来了。
“贫道乃道家真人,尔等竟如此对待贫道,就不怕上天的雷霆怒火把你们炙烤,身死不存了吗?”
方季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完全不理睬易洳说的方季二字。
演的倒真像。
这里的人,除了易洳,基本上都是从没扮演过多重角色,自己是什么性格,就是什么样的表现。
墨成堰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有些肃穆冷淡的意味,司寇辰是表面嘻嘻哈哈内心苦的不行,寒老也是仇恨无处发泄,十分正值的人。
他们都用自己定义自己的人生,只有易洳要一人千面,谋得生存的机会。
所以,当墨成堰几人看到一脸严肃的方季,都觉得对方是没有破绽的伪装高手。
若不是寒老认识他,熟悉他,说不定也会疑惑半天。
但易洳还是能看出他的心虚。
他的眼睛骗不了人,即使他再淡定,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慌了。
就像她曾经装作乞丐被人认出一样,即使那次她逃走了,但代价也是不小。
有些人天生擅长破解伪装术,这种人,十分可怕。
易洳也是在一次次的生死边缘才探索到一些人心的表现和不同,也渐渐学会窥探别人内心。
易洳轻轻的笑了一声,因为年幼,声音不免稚嫩,还有些糯糯的意味,但语气却是冷到骨子里,“哦?我可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方季,我要的,不过是一条人命。
我看你尚且不顺眼,你没听过,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吗?
我不信教,不信天,我只信自己手里的一柄刀,或许,你还试试我的刀法……”
易洳说的狠辣,虽然人小小的,但威慑力很强。
就见司寇辰都被镇住了,很识趣的不说话,任由易洳发挥。
方季看着逼近自己脸上的刀,心里直发怵,他虽然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狠辣的角色,但其人大多是中年,老年,最小也是十七八岁,独当一面的少年。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冷硬之心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算是明白今日碰上了一个硬茬,慌乱间他眼神飘忽,却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熟人,直到发觉一直默默无闻的寒老究竟是谁时,他才傻了眼。
原本他用心头血喂养蛊王,又取了当初追杀寒中天留下的血迹让蛊王留下记忆,只要接触到同样的气息,必然会暴躁。
他原是想着今日蛊王暴动,应该是遇到了他找了多年的寒中天,还是开心的时候,却在这时遇到了他。
他自然知道,一但寒老看到那蛊王,势必会有所猜测,而他当初借着那些人之手办的事也没办法隐藏。
如今只能祈祷寒中天不要猜到才好……
“你认出我了?方季,我当你真的一丝记忆也无,呵……现在,我们该算一算当年的旧账了。
你认不认无所谓,但我心里有答案,你的命,我是要定了。”
寒老虽然平日脾气不太好之外,其他时候也算是和和气气的,头一次说真的狠的话。
方季哪里不知道寒老这样的老好人被逼急了可是狠的不行。
自己知道也无法瞒过去,当年的旧账,寒中天怕是记得比谁都清楚。
所幸也不演戏了,原本就有些阴柔气的面容,没了那表面的道貌岸然,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他癫狂了一般笑着,随即又阴狠的勾着嘴角,“看来你都知道了……
如何?被人追杀的滋味,不错吧,当年若是大师肯收我,不赶走我,又岂能是今日这样的场景?
寒中天,这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们师徒太蠢,那样重要的东西都轻易被我这不是弟子的人看到了。
大师死的不冤,不冤……”
听着方季的话,寒老几乎气的眼前发黑,他本就是有些仇恨的,如今,这仇人一丝愧疚都没有,反而张口闭口都嚷着他师父的不是。
这种歪理,他真的是头一次见。
连司寇辰都看不下去,虽然他还不清楚事情全部的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推测。
“我说你,也太无耻了,自己偷看别人的成果,还狂妄的喊别人的不是……”司寇辰有些生气的皱着眉头,拿扇子打了打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