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见易洳只是淡淡的笑着,不曾发言安慰,咬了咬下唇,眼眸微微朝地下睨了一眼,随即轻轻掀开眼睑,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看向易洳,“小少爷,奴家既然得了你的帮助,自然会好好侍奉。
奴家什么都会,下厨缝衣……”
说着,还害羞的低了低头,“若是公子不嫌弃……奴家……奴家也愿意……以身……”
话还没说完,暗四就跑了过来,行礼禀告,“主子,马车已经雇好了。”
声音不大不小,但中气十足,眼见着薛柔的手都要抓到易洳的衣袖,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了,这么一折腾,哪还有什么气氛。
易洳笑着看了眼暗四,自然知道他的意图,她轻轻点点头,暗四领命退下。
薛柔还想说话,“公子……”
易洳只是轻轻拉开同她的距离,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薛姑娘还是去那边的好,你当知道,我兄长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主儿。
这保下姑娘,已是我所做的极限,剩下的,姑娘还是不要多想才好。”
易洳一脸的严肃,完全不像刚刚温柔的模样,薛柔呆了一瞬,随即湿了眼眶,眼眶红红的,可怜的了不得,“公子,是奴家给你添麻烦了……”
薛柔弱弱的抽泣几声,就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马车。
待她走远,易洳就收回了嘴角一直带的笑容,拍了拍她刚刚靠近的地方,就抬脚走向墨成堰所在的马车。
易洳抬脚上车,掀开帘子,纳兰羽同墨成堰端坐在那里,司寇辰早就出去闲逛。
“那女人去马车那里了,你们猜,这人是谁派来的?”
易洳同薛柔周旋,早就口渴,见墨成堰前方的小桌子上有茶水,就想倒来喝。
手才伸过去,一双修长的手就伸过来,拎起茶壶,又拿出干净的青瓷杯,倒了杯茶水放到易洳身前。
易洳连忙拿过来,对着墨成堰笑了笑,一口饮尽。
“不管是谁,能用这美人儿来用计,当真是不了解我们的脾性。
不过,既然她想留,我们就留下她,看她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
纳兰羽自己伸出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有些玩笑的开口道。
墨成堰手边放着书本,显然刚刚在专心看书,易洳来了才分心出来。
他摸了摸从手腕上褪下的珠串,那珠串竟是珊瑚一般的大红,看起来精致的了不得。
且又有模样十分复杂的绳结,看起来就是不凡。
易洳看了两眼,就移开目光,她只觉得惊艳,但对这类东西,谈不上多喜欢。
“不错,留着她比丢了她有用,不过……”
墨成堰的脸色有些凝重,易洳还以为他想到什么严重的事,却不想他纠结片刻,才开口,“你是时常调戏女子吗?
我见你刚刚对那女人的体贴,真是像做了无数遍一般……
你年纪还小……不要着急,女色终究不能沉浸过久……”
墨成堰很少对于一件事反复的唠叨,这样的话,但是让纳兰羽惊奇了一瞬。
又想到墨成堰对易洳的看中,这又撇撇嘴。
易洳本是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明白他的意思才哭笑不得的打住他,“别别别,你可是真想多了……
调戏女子的事我是不会干的,至于这技巧熟练嘛……”
易洳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应该是天赋,与生俱来的天赋。”
纳兰羽原还想竖起耳朵来听一听易洳有什么风流往事,却不想只听到她在自吹自擂,不由得觉得无趣,又见墨成堰还是一脸认真的听易洳吹牛,不觉得有些无奈。
墨成堰是机敏,又聪慧,但有时却觉得呆到不行,对于他不知道的领悟,永远都是虚心求教的模样。
他用胳膊肘抵了抵墨成堰的胳膊,引得墨成堰回头看他,见他有些许疑问之意。
他这才无奈开口,“你当真信祁风那小子有什么天赋?
一看就是逗你呢。也就是你才傻傻的相信。”
他虽不去风月场所,但因为事务的便利,经常能接触到这一类。
他可不信有人能够对这种事无师自通。
不过,想到这他还有些闷声闷气的,他自觉自己唯有一个比墨成堰厉害的技能点,竟然被这比他小的祁风赶超了。
他同女孩说话,都没她那么自然好吗?
墨成堰听他这话,才懵了一下,又见易洳在笑,这才明白自己被易洳骗了,不由得抿抿唇。
“你骗我……”墨成堰语气竟然还有些委屈的,当然,这是易洳单方面想象,实际墨成堰说这句话时平淡又存些无奈,哪里来的什么委屈。
她摊开手,“我可没骗你,真的是无师自通,天赋使然……”
关于这一点,易洳确实没有开玩笑,上一世她混迹不同地方,风月场所自然也有涉及。
那群人,身份地位各不相同,有外人眼里最低微的舞女,还有别人眼里高贵的皇亲国戚。
她伪装成瘦小穷酸的男孩,混迹在这些人之中,自然学习了很多。
从舞女那里,她知道了男人心意凉薄,时间一旦腐蚀了当初的热情,留下的,只有锈蚀的无情与厌恶。
她见了太多付出真心却不得善终的姑娘,也遇到太多对爱情失去希望的女子。
她们大多凄苦,或生活不如意,或心思麻木。
她还遇到很多无情或多情的男子。
知道了什么样伤人最深,知道什么样的话语能伤的人体无完肤。
自然,相应的,她也知道怎么能用几句话就哄的人心甘情愿,羞红了脸。
几乎她所有的男女之间的价值观就是在那里形成。
自然是懂得太多的感情。
但唯独,没有真情……
“你若要学,我可以教你……”
易洳看着墨成堰像是感兴趣的模样,这样说着。
墨成堰摇摇头,“不了……”
话还没说完,纳兰羽就坐了过去,拍拍墨成堰的肩膀,“我说成堰,你也老大不小了了,也该开开窍。
你看就是年纪最小的祁风都是比你懂得多,小心墨姨操心你的婚事,给你随便安排一个…?”
这话自然是随口说出来,端的是一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