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暗处唤了一声，一个人影就出现了。
只见那人单膝跪地，对着司寇辰抱拳，“主子，属下这就让人过来处理。”
司寇辰点头，双手背在后面，用脚踩了踩地下的尸体，“元麟，这些人，是我那叔叔干的吧……”
跪地的元麟沉默了一瞬，随即禀告，“属下去探查鸭子的毒时，见一武功不错的人飞身进了这里的府衙……
属下跟上去就看到当地官员同他谈话，看样子甚是恭敬。
应该是一伙的，但至于谁是主谋，元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敢随意开口。”
元麟一向沉稳，又不是爱把话说绝的，虽是一心向着司寇辰，但还是比较保守，不敢有太多的猜测。
“呵，元麟，你总是爱说这样的话……”司寇辰虽是笑的，但语气十分的阴冷，元麟不由得头埋得更低了。
“你当知道，我那叔叔是什么样的货色，连至亲都下得去手的人，怎么可能有心呢？……”
元麟沉默，他有些纠结，但还是开口问道：“主子是要同祁公子合作？……”
司寇辰抬手止住他，“在外慎言，你不懂？”
又看了眼四周，又晓得这里被墨成堰看着，出不了什么乱子，墨成堰的人又是极有眼色的，早在元麟出来时，就空出一片区域，加上两人声音又小，想要听到什么，也是不容易的。
“这件事我会考虑，但在此之前，你要看好府里的那个人，知道吗？”
元麟低头领命，心中暗暗发冷，看来府里的人，好日子也没有多少了……
元麟退下，不久就有些人出现，拖走了地上的尸体，又处理的干干净净。
墨成堰房间里，纳兰羽坐在墨成堰对面，一只手臂撑在小茶几上，两只手指头有规律的点着。
“别乱动，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墨成堰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的对纳兰羽说。
纳兰羽听了他明显赶人的话也不恼，反而转头对墨成堰道：“你说这司寇辰真的就没有一点心思吗？”
看着祁风对他的样子，显然是有期望的，他虽然对祁风了解不多，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还是明白他的作风。
没有一定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既然肯同司寇辰接触，且有心辅助，那么司寇辰就一定有特殊的地方。
他知道司寇辰不得不假装自己是纨绔，是烂泥扶不上墙。
但他却也没看出他有什么能耐。
就是连夺位的心，他都不曾看出一点，所有的表象，都是他在犹豫，他不忍心，不放心，没有决心。
“你不是最懂，什么叫表里不一。”墨成堰放下书，黑沉的眼睛望过来，烛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朦胧，却还是清楚的看到墨成堰的表情是淡淡的。
纳兰羽抿了抿唇，他是知道的，他有能耐审问那么多人，其中不光是墨成堰的助力，他自己也是有能耐的。
有些人善于伪装，美貌的娇娘，苍老的老妪，甚至不谙世事的孩童。
他都遇到过，所以，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如今司寇辰，还是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犹豫，徘徊，是真，狠辣，决断也是真。”
墨成堰看向那烛火，面无表情的开口。
“犹豫，徘徊，是他曾经真的如此难断，狠辣，决断，是他此刻的心思。
一个人，尤其是他那样的性子，就算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所杀，但心里只要有怀疑，有恨，就迟早会爆发。
怕是他府里的那位，也要留不住了。”
纳兰羽有些吃惊，“那个人？！你是说……”
“对。”墨成堰点点头，“安宁王继妃，沈家的嫡女，沈芊芊。”
纳兰羽虽是知道她是谁，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没有益处的事，他就算做了，又能得到什么？”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说……”
墨成堰一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没错，大胤朝皇室规定，只要父母过世，就必须回到皇室的祖地安阳守孝一年。
除了皇帝因为朝政不用遵守，其他的世子宗亲，都不能违抗。
而司寇辰少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长久的被困在京城，虽熟悉京城局势，但到底像是猛虎被剪去了利爪，没有任何助力，只能默默守在这里。
随时有些生命危险，不得不处处防范。
但如果他离京，虽是多了危险，让明帝有了更加名正言顺的理由暗杀他，但也给了他成长的机会。
安阳本就是皇室祖地，又因为皇室政策，多年来当地势力盘根错节，又人才辈出。
那里，他可以找到能够领兵打仗的能人，也可以找到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文臣。
他所缺少的，所需要补足的，安阳可以满足大半，加上他对京城局势的了解，他的羽翼足以成长到巨大，直到，可以面对明帝那样的敌人。
纳兰羽的瞳孔微微放大，他虽然一直知道沈继妃同司寇辰关系恶略，却没想到他抱有的是这样的心思。
“那祁风知道吗？……”纳兰羽忍不住担心。
墨成堰但是微微有了一丝笑容，“他那样的小狐狸，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看不出，你以为每个人都同你一般？”
听了这话，纳兰羽不乐意了，“你这不是说我最蠢？！祁风怎么就不能同我一般了？说不定他现在也才想到呢。”
纳兰羽双手环胸，颇有些不服气。
墨成堰撇了他一眼，“如果他未曾察觉，怎么会把一地的人交给司寇辰处理。
他知道司寇辰不同表面上那般摇摆不定，不肯接受。只是下意识的伪装。
这才把事情都交给司寇辰。”
墨成堰无奈的解释，心里对这反应迟钝的家伙感到无奈。
“原来是这样……”纳兰羽呐呐的说。
想到这，纳兰羽撇撇嘴，“祁风还真是个人精，也不知脑袋怎么长得……”
墨成堰笑了一声，“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了。”
纳兰羽不同墨成堰亲嘴，打了个哈欠，“我要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