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小人坏了大人的好事,还请大人责罚。”
管家一回到李府,便哭泣着跪在李元疆面前。
他逃不掉,他自知这一点,也就没想过要逃走,他深知李元疆性格,若是这时候逃走,他的下场或许更悲惨。
李元疆此时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周围伺候的,是漂亮的小厮,他抬起眼,旁边的人立刻就懂事的送过茶水。
这样的殷勤伺候,才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声音低沉道,“怎么了?”
管家跪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沙哑着嗓子,“是小的不好,小的想为大人找个可心的人儿,可是小的刚找到个可能顺大人心意的,就因为不敌,反被对方打杀,死了下人。”
说着,他像是替李元疆叫屈一般,头更低道,“是小的的错,虽然牡丹天姿国色,但是小人识人不清,才误断了性别。
这才让人抓人,还让成王殿下瞧见,杀了手底下的人……”
沙哑着嗓子,管家才把事情说完,李元疆一直皱着眉头,明白前因后果,这才阴沉着脸摔了手里的茶杯。
“没用的东西,人没抢到也就算了,还抢到了成王头上,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
滚,给我滚出去!”
李元疆气急,恨不得掀翻了桌子。旁边的小厮正想给他顺顺气,安抚一下,却也被阴沉的瞪着。
“你也滚出去,都给我滚。”
小厮伸过来的手一顿,连忙跪下请罪,暗暗瞧着对方脸色不好,也急忙爬起来小跑出去。
李元疆顿时觉得头痛,他李家江南的事还没完,这会儿又掺和上成王。
虽然李家并不属于成王派系,得罪了也没什么,顶多在大皇子同成王之间多添了一笔账。
但在往日,这件事算不上大事,但如今撞上了,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妙了。
送到手的把柄,成王必定不会放弃,如今江南的财政出现纰漏,打击李家,也就是打击大皇子。
看来,他最近,怕是有祸事……
“该死,江南之事本就事发诡异,今日更是突然,我定要揪出幕后之人,把他碎尸万段!”
而隐秘巷口的一辆马车里,被点了穴道的蓝莲卿,只能僵硬着身子,连话也说不出,愤怒的瞪着把自己揽在怀里的人。
司寇詪确实毫无所谓,他并不觉得今日的行为能改变什么,在他心里,他并未伤过蓝莲卿,甚至算得上护着。
只不过是利用了牡丹的名声,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像往常一般,姿态亲密的摸了摸她的下巴。
“生气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着,又空出手来把她的穴道打开。
“司寇詪,你卑鄙无耻!我牡丹的名声你怎么能乱用,原本你就答应我,不会泄露我的身份。
现在你在做什么?!当初你的嘴脸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蓝莲卿几乎气晕过去,原本她就没想到,迎春楼竟然是司寇詪的势力。
当时要脱身肯定是不行了,就同司寇詪约定,她替他挣银子和名声,和他一起发财。而他要替自己隐藏身份。
她虽然瞧不起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但也知道名声是利器。
她瞧不起,不代表她不在乎。
她不傻。
“怕什么,难道本王的名声,还不够你牡丹的身价?”
司寇詪的声音虽然带笑,但却也是冰冷的,他骨子里就不容许有人违逆,就同他高高在上的父皇一般。
蓝莲卿却是一愣,在她眼里,司寇詪虽然心思深沉,却从没显露出这么霸道阴冷的态度。
她一瞬间觉得,如果自己不好好听他的,怕是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但同时,她却又不敢,也不想相信。蓝家定会保住她,就算现在保不住,她也要把它变成可以保护自己的势力。
司寇詪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时态度,竟然让一个女子产生了控制蓝家的想法。
在他眼里,女子不过是附属,用来牵系关系的纽带。
他对蓝莲卿有兴趣,但他自己也清楚,这不是爱,连喜欢也算不上。
“算了,我先回去了,你走吧,下次,不要再单独找我了。”蓝莲卿的语气也平静下来。
她明白了民不与官斗,即使她现在是蓝家小姐……
或许是穿越带来的影响,她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掌握万事,这也是一个教训。
蓝莲卿轻轻吐出一口气,头也不回的下了马车,走进小路。
“主子…?”马车夫是司寇詪的贴身护卫,见蓝家的小姐竟然对主子不敬,便想出声询问。
“走吧。她的事你不必管,但今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一定要查清楚。”
“是。”
马车又缓缓行动起来,马车里的人缓缓闭上眼睛,面色不佳。
而在马车走远后,易洳同墨成堰从暗处走出来。
“这下李元疆同司寇詪算是结了梁子,怕是李元疆都要恼死了,死的是自己的人,祸事却要自己扛下来。”
易洳轻笑着说出来,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好。
墨成堰纤长的睫毛眨巴了几下,墨黑的眸子也含了笑意,“便这么开心?”
易洳挑挑眉,“那是自然,毕竟这李元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计了仇人,当然开心。”
“走吧,我请你吃饭可好?”墨成堰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易洳的脑袋。
已经是接近黄昏,他们本就是上午到的京城,按照这个小家伙忙不下来的性格,怕是还没来得及吃饭吧。
墨成堰猜的不错,易洳忙着去悦食阁办事,然后回家看阿爹阿娘还有师父,除了几杯茶水,真的是什么也没吃。
虽然前世挨饿受冻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但到底有了好条件谁还愿意饿着,刚刚想着看热闹,倒是忘了肚子空空的。
“还是算了吧……”
易洳想着到底不能给墨成堰添麻烦,虽然一顿饭也没什么,但是她就是不乐意欠别人的。
今天吃了,那往后不是还要请回去?不行不行,太麻烦了。
墨成堰早就看穿了易洳的心思,好似颇有些感伤的道,“难道祁风并不想同我吃饭?还是说,害怕回请的那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