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韬深吸一口气,反手拍拍她的纤手,意思叫她不要紧张。
推开门,只见一对年轻夫妻对面站立着。
女的颇有几分姿色,气质高雅,跟何晓有几分相似。
男的长得也不赖,面白皮净,只是看起来缺乏男人的阳刚之气,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靠!这简直是自己以前的翻版。虽然相貌不同,但身上带着的那般气质一模一样。
江文韬差点要叫出来。
何晓偷偷附到他耳边,悄声说:“他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我该叫他大伯还是小叔子?”
何晓以前很调皮,经常调笑江文韬。等女儿慢慢长大,她也跟着长大,象这种俏皮话很少讲了。
江文韬仿佛回到两人热恋的时候,无意识的挽住她柔软的腰肢,也附到她耳边说:“这人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子,应该管你叫后妈。”
调解员叫两人亲密的样子,说:“哎!我说这里是离婚调解室,你们结婚的直接去登记,不用到这里来。你们两位也出去吧,多想想对方的好,自然就没事了。”
江文韬忙抽回手,正要说自己是离婚来的,却听那男子说:“我有话还没说完,她对我父母不孝顺。”
女子发火了。
“我一天到晚忙乎个不停,哪有时间去看他们。可我经常打钱过去,这还不够吗?”
男子迟疑了一会又说:“我们夫妻生活不协调,在一起没意思。”
江文韬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你还要不要脸,这种夫妻间的私房话你也说得出口,真替我们男同胞丢脸!
女子满脸通红,怒喊着: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种借口都找得出来?你满脑子那些下流的姿势,说出来都觉得恶心,我还不是满足你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
“那你说,我们一个月才办一两回,你觉得正常吗?”
……
何晓耳红面赤,不想再听下去,拉拉江文韬的衣服,示意往外走。
两人来到大门外的一处树荫下,江文韬点燃根烟,深深吸了口,摇摇头说:“这男的真是个奇葩!”
何晓瞪他一眼说:“我看你也是个奇葩,跟他一模一样。”
“瞎说,我们向来只有一种姿势。”
何晓刚刚恢复的脸色,一下子又红起来,象片绯红的朝霞。
“你恶心不恶心?”
她停顿一下又说:“快十一点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离婚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江文韬又吸了口烟,将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辗灭。
“好吧!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权当是散伙饭吧。”
何晓见他死性不改,气得一扭头就走。
两人来到一家餐馆,点上几个菜,又开了瓶红酒,相视默默无语。
最后还是何晓先说:“文韬,我觉得你离婚的理由跟那个男人一样,我的回答跟那女人一样,如果你接受我的回答,我们继续下去。
当然你还要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改。为了我们的可儿,我求你不要这么冲动。你同意的话,我们干了这杯。”
她端起酒杯,递到江文韬面前。
江文韬心软了,可一想到自己的生命期限,他将伸向酒杯的手缩回来。
何晓怔怔看他一会,眼神中充满委屈、怨愤,突然将酒一饮而尽,脸上立刻浮现红晕。
“我就纳闷了,那女的为何一再迁就那男的?”
何晓这句话像是对那男子充满疑惑,为那女子抱不平,实际是在质问自己、质问江文韬。
其实江文韬已经感受到那个男人的苦处。
一对年轻的、正常的夫妻,每个月只过一两次夫妻生活,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那女人肯定出轨了。
而女人或许是为了孩子,或许是为了脸面,才不同意离婚。
那对夫妻的情况,就是自己跟何晓的写照。
何晓的出轨就象根刺埋在心头,稍一想便是一阵剧痛,他真想不通自己以前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看来不揭破这桩丑事,何晓还以为能将自己糊弄得团团转。
他想了下说:“何晓,我们暂时把离婚这事放一放。现在我被停职了,呆在家里也无聊,我打算饭后回去看看我父母。”
听到离婚之事暂时搁置,何晓明显松了口气,态度也变得温柔:“好吧,那你就不要喝酒了,开车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在家里休息,你替我向公公婆婆问好。”
说着,她把钥匙交给江文韬。
两人吃完饭,江文韬驾驶着何晓买的凯美瑞,送她回家。
等及下车时,江文韬有意无意的说:“既然你要休息,是不是该给张老师挂个电话?免得培训班安排出问题。”
张老师叫张友风,是何晓在培训机构的合伙人,也就是她的野男人。
江文韬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何晓告知张友风,今天下午是他们苟合的好时机。
他知道这么做很卑鄙,但对付卑鄙无耻之徒,最卑鄙的手段,也属于正义的。
这个想法由来已久,但他始终没有去落实。
因为他不知道,捉奸在床时,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怎么去处理。
如果不痛不痒教训几句,可能会助长他们的气焰,甚至可能陷入武大郎的悲剧。
可如果拿着菜刀去砍,又缺乏这种勇气。
不过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晓并不知他在下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了,你得抓紧时间去站长家,万一等警察立案,就麻烦了。”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文韬,虽然我不赞同你对站长采取这种极端手段,也不认可你跟水果摊主争执的行为,但我喜欢你这样男子汉的气概。”
江文韬愕然,想不到她一直在关注自己,心头不禁一阵暖意。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帮他拔掉心头那根刺,感动不了他报复的心态。
将车子放到小区一偏僻地方,江文韬悄悄来到自家那栋楼的右侧。
这里是小区的活动场所,摆放着许多健身器材,当然有片小树林。
江文韬藏身到树林中,既利于观察,又能躲避炽热的阳光。
他预感,那个野男人一定会来幽会。
果然不出所料,等抽到第八根烟,一辆汽车直驰到自己楼前,从车牌号可以确认,就是那野男人的车。
门打开了,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他就是张友风。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上身穿件短袖T恤,下面一条米黄色休闲裤,脚上的皮鞋擦的油光可鉴。
他从后备箱取出一袋水果,疑神疑鬼的四下张望一番,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蹑手蹑脚朝楼上走去。
妈的,今天总算被我抓到现行了,头上这顶绿帽子总算戴到头了!何晓呀何晓,我当你是宝,你却当我是草,绿油油的草。
既然如此,你休怪我无情!
江文韬估算着张友风上楼的时间,暗想此刻应该推门进去,两人坐下来吃点水果,然后一起洗个鸳鸯澡。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剧痛不已。虽然木已成舟,但还是接受不了。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关键时刻掉链子是无能的表现。
他计划给张友风老婆打电话,叫她一同过来捉奸。同时给岳母打电话,让她看看她女儿的丑态。如此一来,自己提出离婚,她家再也没有借口反对了。
开启手机,发现有三十来个未接电话。有父母的,有姐姐的,有林国栋、张倩,当然也有岳母。
他一个也没回拨,调出一个储存已久的号码拔出去。
“喂,你是培训班张老师张友风的夫人吗?”
“你不要管我是谁,我看到张老师跑到文教路那边的小区。”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过来就行。他的落脚点在十八号楼二单元二零三室。”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过来后,保你能看到你想象中的那一幕。”
挂掉电话,江文韬忍不住骂了句。
这女人真没脑子,上次是她给自己挂电话,现在打过去居然不知道这个号码。还问这问那,你不是想知道你老公的情况吗?
张友风住处离这里差不多十几分钟车程,那女人不知有没有车?不过骑电瓶车过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江文韬就是要那女人跟岳母同时到达此地,再一起捉奸,那场面肯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