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被吓了一跳,
“魏袁?”
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男子从草木深处探出头来,满脸笑意,
“回门主,正是在下。”
“你胆子太大了点吧,敢进到王府里来?”
白悠一边心惊肉跳,一边看向周围,留意是否有侍卫察觉。
魏袁摆摆手,
“我这蹲了几天的点,好不容易进来的,你放心,没有人发现。”
他说着,又随意坐到了白悠身边,与她挤在一条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花生剥了起来,
“门主,你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可是处处都是你的传说呀。”
白悠无奈,
“你也听说了?”
“那是自然。现在哪家死了只鸡也要出来到大街上骂几句妖女该杀。门主您现今可是无所不能啊。”
魏袁一边说着,一边把剥好了的花生递给白悠,
“门主,这是孝敬您的花生。”
白悠摇头,
“你自己吃。”
“那哪能,你不是说过不久就要离开去远方嘛,我剥的花生你也吃不了几回了,还不抓紧机会。”
白悠被他逗笑了,
“敢情你是来这给我剥花生的?”
“那不是,我是专程来看念念你的。”
魏袁一本正经,
“怕你不告而别,撂下我就一个人远走高飞了。”
听到这,白悠停了笑,微微摇头,认真看他,
“我改变想法了。”
“改变什么想法?”
魏袁说着,又一副恍然大悟似的样子,
“是不是意识到我的好,放弃王爷,改选我了?”
“不是这个,”
白悠笑了,
“我改变想法,决定不走了。”
魏袁的眼里跳跃着光点,
“那是好事。”
他把刚刚剥好的花生仁放回盘子里,
“那我也不用怕念念你哪天突然飞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看你。”
说着,又放低了声,
“以后我想挖墙脚也有的是机会,念念你说是不是?”
白悠的眼皮跳了跳,正要训他说话不懂分寸,却见关斯岭带着几个侍卫正向这边走开,惊得手里的点心掉在了地上。
她转头低声叮嘱魏袁,
“你快走!”
魏袁看了关斯岭一眼,不情不愿地打算走开,却被几个侍卫冲上来拦住。
关斯岭淡淡看了他一眼,过来揽过白悠的腰,
“挖墙脚?”
他转过头看白悠,
“悠悠,说说看,私闯王府是何罪?”
“……”
白悠想解释,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她原想着这事本来不需要解释,但事到如今又发展到了需要一个解释的地步。
她看着关斯岭,表情有些尴尬,
“不是王爷你想的这样。”
“哦,那换一个吧,调戏王妃是何罪?”
魏袁死鸭子嘴硬,
“王爷这就说错了,我们家小姐可不是王妃。现如今世上人都知道,景王府里没有王妃。”
白悠瞪着他,
“你小子,少说两句憋不死你。”
魏袁见白悠不高兴,终于不服气地住了嘴,不再说话。
关斯岭的脸色显然阴沉了一些,手一挥,吩咐让随从把魏袁带下去。
魏袁等着白悠的眼神示意——只要她给一点信号,他便能直接把几个随从打趴下。
——然而白悠并没有给他什么眼神。
白悠也确实是故意忽略了魏袁的目光。
她知道关斯岭本就是为了自己去了宫里面圣,回来见到此番情形,必然气头上。当下,她再多给魏袁一点关照,那魏袁的处境便会再多困难一些——权宜之计,等关斯岭消了气再求情也不迟。
于是,白悠主动去牵了关斯岭的手,
“好啦,王爷,圣上怎么说的?”
关斯岭被她提醒,神色终于还是转为温柔,
“父皇今日身体抱恙,没有召见任何臣子。”
“那请愿书?”
“我把请愿书拦下来了,等父皇身体好些了再呈上去,如此也不算逾矩。”
白悠一面点头,一面不动声色地看着魏袁被押下去。
片刻后,又转为笑脸对着关斯岭,
“既然如此,那先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