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在太守府聚众打桌球时,正好碰见了李文翰刚回来。
她看了身旁关斯岭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异样,才笑看向李文翰,
“御史,来打桌球啊。”
李文翰扫了一眼球桌,语气冷淡,
“不了,今日有事。”
白悠从未见他对玩乐之事如此不上心过,难免心下多了几分猜疑,但当着关斯岭的面儿,又不好问。
她眼看着李文翰自行进了厢房,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等到和关斯岭一同进了房间时,她才旁敲侧击,问起公主晚宴的事来,
“王爷今夜宴会可还玩得尽兴?”
“说不上。”
关斯岭刚换好了睡觉的衣袍,带着一本册子。等她滚进了床的里侧后,半躺在她身边,一边展开书页,一边回答,
“今夜有个丫鬟落水,差些送了命,就都不欢而散了。”
“嗯……那公主如何,可还难过?”
“看样子是有些吧,毕竟是身边常带着的丫鬟。”
关斯岭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她,
“怎么,有事要问?”
白悠正想着怎么回答,又被他读了心似的,一语中的,
“想问今夜御史为什么不对头,是吧?”
“……”
白悠一脸窘迫,
“王爷怎么知道…”
“哦,刚刚试着问问,你就自己承认了。”
关斯岭仍然看着书,轻描淡写,
“问吧,趁我心情还不差。”
白悠知道,即使她澄清了数次,像关斯岭这样傲娇的醋缸子,难免还是会对李文翰有几分顾虑。
于是,她舒舒服服往下躺了躺,侧过身,把脑袋拱进他的怀里,没脸没皮地撒娇,
“那臣妾问了,王爷可不能生气。”
“尽量。”
“御史今天可与公主说过什么话,或是..做过什么事?”
关斯岭把手中的册子放下,
“他若是对皇姐说了什么,倒也好些。”
“欸?”
“悠悠应该知道,他爱慕皇姐这事,就像你当年追寻我一样,几乎传遍了中京。”
“...”
白悠生生背上了白大小姐婚前的锅,愣愣抬眼看着关斯岭。
“偏偏这一晚,他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又是独自饮酒,又是对着我作词,把皇姐晾在一边不管不顾。”
白悠想起自己教李文翰的言情男主高冷深情路线,不由得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她继续问,
“...公主是什么心思。”
“不知道。”
白悠忽然有些同情李文翰——碰上这么个难以捉摸的暗恋对象,又是不能远观,又是不能近撩地,这谁受得住。
“接着,一个小丫鬟落了水,他便急急切切去救人,半途把一起跳下去救人的皇姐踹在了一边。”
“公主追究了么?”
“大约是没有。”
关斯岭继续说话,
“再往后,小丫鬟被救上来,他急着救人,便差些与人家有了肌肤之亲。”
白悠自然是想为李文翰解释,
“他就算是急着救人、有了肌肤之亲又如何,公主可曾要他许诺过什么,为何就不能有了?”
“就算没有许诺,那也不能有。”
“...”
白悠心里暗自唏嘘——皇帝生了这么一堆宝贝儿女,真是一个赛一个地唯我独尊。
想到这,她偷看了一眼关斯岭,默默在心里再一次肯定了这个结论。
关斯岭见她偷看自己,淡淡垂眸,
“悠悠觉得我不讲道理?”
“...王爷你会读心么?”
“哦,试着问问,你就自己承认了。”
白悠木木地眨了眨眼,忽然很想打自己的脸。
关斯岭见她一副上当受骗的委屈样,不由得十分开怀,把册子放在了一边,搂住了她的肩,
“睡吧,御史自己会想办法的。”
白悠知道他又想要行事,故意背过身,往一边蹭了蹭,
“臣妾累了,要休息了,今夜王爷也要乖乖睡。”
关斯岭把她拉近,唇角微微扬起,低下头,在她耳边酥酥麻麻地说话,
“怎么乖乖睡?”
“悠悠知道,在中京,只要是姓关的,一向都是不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