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从史被关进牢房的第二日。
白悠醒来后,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摸到了一旁空荡荡的位置。
她迷迷糊糊地,又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日子,关斯岭起来时,向来都是会叫她一起,不至于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出门;再者,这个时辰……
她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
——这还没到起床的时辰吧。
白悠本来想要继续睡,又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关斯岭是不是找李文翰谈话去了!
她噌地坐起来,懊悔自己昨晚睡得太早,什么事都没问关斯岭。
于是,急急忙忙穿了鞋,也不记得梳头,出了房间就去找人。
然而,她却被吴珂拦住了,
“王妃可是在找王爷?”
白悠点头。
“王爷一早和御史就去了伍从史的牢房,想是一道提审去了。”
“和御史么?”
白悠心下有些惊讶,又莫名有些高兴。
关斯岭和李文翰,终于不是对头了么?
想到这,她忽然轻松了许多,趿拉着鞋子又想回房。
一转身,又听见有人从外头风尘仆仆地进来,脚步略显匆忙。
她回头一见,脸上立刻绽放出甜甜的笑来,
“王爷。”
关斯岭见她笑着,恍惚一瞬,而后将脸上的严肃收了起来,温和道:
“怎么起来了?”
他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是李文翰,见了白悠,也是一愣。
白悠以为是自己衣冠不整惊扰到了他们两个,不好意思地往后拢了拢头发,小声道,
“以为王爷有事不见了,就匆忙出来找。还没来得及梳洗。”
李文翰等不及开口了,
“王妃先回去梳洗罢,王爷和我还有事要商量。”
白悠有些不可思议——未曾想他才跟关斯岭喝了一晚上茶,关系就变得哥俩好,把她给排除在外了。
李文翰没有理会她的表情,而是转向吴珂,
“有没有见着苏太尉?”
“苏太尉说,还有急事要往中京去,半个时辰前便启程了。”
白悠心里正叹这个苏太尉来得快去得快,过于雷厉风行了些。
抬眼,却见关斯岭和李文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
还是关斯岭先说的话,
“我去追他,把他拦下来再说。”
李文翰摇头,
“我去,你在这陪着她。”
“你本就是御史身份,与他并列三公,又是后辈,去了怎么拦得住他?”
白悠有些茫然,又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不太好,但她又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沉默良久后,李文翰还是沉下气,神情凝重看了白悠一眼,又看向关斯岭,
“如此,那王爷便放心去追,若是有什么事,我会替你护着王妃。”
……
似乎是一晚上,所有的事都变了天。
白悠跟在关斯岭身边,听着他给吴珂交待,
“若是两日之后,我还没有回,你便和御史带着王妃,往翎门去找张太守。”
白悠曾听过,翎门是关斯岭的封地之一。因着圣上的偏爱和倚重,他日常都住在中京,鲜少有回到封地的时候。
...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直到关斯岭出门,让侍从把马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