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顿时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正在睡梦中的百姓好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流贼的刀下之鬼。惊醒过来的百姓,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绝境,于是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仓促逃命,到处是绝望的哭喊声。
衙役跌跌撞撞的闯进知府周进的房间,道:“大,大人,不好了,流贼杀进来了。”
周进匆忙穿上衣服,一听居然流贼杀进来了,
“啊!什么,这怎么可能?”
周进带人刚走出府衙,就看见城内火光冲天,夜色中到处是混乱的逃难的人流,也不知多少人,他们个个披头散发,衣服也来不及穿,他们漫无目的的四处奔逃,并发出绝望的哭喊声。
“完了,真的完了!”周进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周进勉强镇定下来,道:“快,快组织士兵守城。”
然后又叫住了手下道:“快,快,速速派快马通知朝廷,就说凤阳已经被流贼攻陷。”
但仓促作战的官兵根本不是有备而来的流贼的对手,“流贼来了,流贼来了,快跑啊!”城内的官兵纷纷不战而溃,要不干脆直接投降,凤阳总兵周国相也很快死在流贼的刀下。镇守太监杨泽一看大势已去,知道凤阳被流贼攻破,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于是干脆直接畏罪上吊自杀了。
流贼实在太多,周进无奈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官兵和衙役,边战边退,退守到了府衙,靠着府衙的围墙组织顽强的抵抗。
龙兴寺,城内的巨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寺内的僧人,众僧人看着城内火光冲天的景象,耳边传来喊杀声和百姓绝望的哭喊声,他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
方丈觉空面色凝重,他叫来一个和尚,名叫觉远,乃是他的师弟。方丈将他带进自己的房内,然后他按了一下某个机关,忽然,他的床板之下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他将盒子交到觉远的手里,道:“昨晚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冲着这个宝物而来,如今,流贼已经攻入城内,为了不让这件宝物落入敌手,觉远,我命令你立即带着这件宝物离开本寺,把这件宝物交给朝廷。记住,决不可落入流贼之手。否则我们大明江山就危险了。”
“师兄,你武功高强,还是你带着宝物快走吧。”
“不,我目标太大,我如果出去的话,别人就知道宝物在我手里。所以我才要你带着宝物快走。时间不多了,我命令你快走!”
觉远没办法,只好从命。他正要走出房门,却又被方丈叫住了。方丈道:“慢着,我怕外面早就被人监视,你从这里出去。”
原来,方丈的床下居然还连着一条密道,觉远带着这个装有宝物的盒子,从密道钻了进去,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看到有微弱的亮光,原来,这里是龙兴寺的后山,在一处很不起眼的岩石下,觉远爬了出来,立即往山下跑去。
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却还是被埋伏在寺外的一帮黑衣人发现了。立即,黑衣人跟上了他。他们正准备要动手,却被为首的黑衣人阻止了。
觉远并没有觉察到黑衣人的跟踪。很快,他已经来到了凤阳城的城墙边,此刻城内已经一片混乱,城墙上也没有了官兵,只见那觉远蹭蹭蹭几步,直接跳上了城墙,高达六米的城墙,然后,觉远翻身从城墙上跳了下来。那几个跟踪的蒙面人大吃一惊,他们还是低估了觉远的功夫。除了为首的黑衣人也跟着跳了上去之外,其余的人则拿出了飞钩,抛到城墙上,翻了上去,然后,用飞钩爬下了城墙。
终于,来到城外一处荒凉的地方,为首的黑衣人示了一下手势,立即,众人围住了觉远,觉远大吃一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僧只是赶路的和尚?为何要拦住贫僧的去路?”
“哈哈哈,老和尚,识相的把宝物留下,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想不到他们是为宝物而来,觉远道:“那也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给我上。”
黑衣人纷纷亮出了钢刀,朝觉远砍了过来,面对十几个黑衣人,觉远并不害怕,闪过砍过来的钢刀,一脚就踢飞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的钢刀,然后一拳砸在黑衣人的脑袋上,那黑衣人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觉远并没有武器,他赤手空拳与黑衣人搏斗,居然也不落下风,黑衣人纷纷被他打倒在地。为首的黑衣人神色一凌,想不到觉远居然也是个高手,他立即也加入了战斗。
为首的黑衣人果然不同,几招下去,由他的助战,觉远明显感受到了压力,他也只想着脱身,所以无心恋战,只想着早点结束战斗,结果却不小心露出了个破绽,被黑衣人抓住了。觉远一个黑虎掏心,直捣黑衣人的胸部,只见那黑衣人露出了冷笑,身形完全未动,突然,他抓住了觉远的拳头,觉远大惊,想后撤,但已经晚了,被黑衣人一个直踢,狠狠的踢中了胸膛。
觉远立即口喷鲜血,受了重伤,而后,又身中数刀。觉远知道这样下去凶多吉少,于是想尽办法脱身。终于,他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飞快的往外跑去。
“给我追,别让他给跑了!”
觉远拼命的奔逃,但是无奈身受重伤,被砍中了肩膀和胸部,血越流越多,觉远感觉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但方丈的嘱托在自己的耳边,决不可让宝物落入坏人之手,否则大明就危险了。
他凭着本能拼命奔逃,由于实在是慌乱,一不小心,被一队高速奔驰的人马撞到了。由于马的速度太快,他被撞出了好远。倒在这支部队前面。见撞到了人,这支部队才停了下来。
说起来真巧,这支部队正是吴伟的亲兵队伍,人数只有两百人,吴伟是不放心周进,但因为没有朝廷的调兵旨意,如果人带多了,会被朝廷问罪,所以才带着自己的两百名亲兵队伍。吴伟见撞到了人,立即翻身下马,过去查看。
此刻,觉远由于伤势非常严重,失血过多,又被战马这么一撞,已经陷入快要昏迷的状态,他问道:“请问,你,你是不是朝廷的军队?”
吴伟点了点头,道:“大师,我乃是浙江台州卫指挥使吴伟。”
觉远这才艰难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盒子,道:“这件宝物千万不要落入,落入坏人的手里,请帮我将,将这件宝物交交给...”谁知他还没说完,终究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大师,大师,你醒醒啊!”但任凭吴伟怎么喊,觉远已经死了。
吴伟很无奈,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由于他临终时话没说完,所以也不知道他要将这个盒子交给谁。吴伟无奈,只好决定打开盒子,也许里面留有纸条什么的,知道要将此物交给谁。
吴伟打开盒子,是一枚奇怪的一条形状弯曲的白色的鱼形玉佩,那眼睛处是黑色的,那玉佩通体透明,在这黑夜之中,通体居然发出了发出一道亮光。
吴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宝物,只好将他放进自己怀里。由于急着赶路,只好将和尚草草埋葬,继续赶路。
等到吴伟他们赶到凤阳城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此刻,城内已是火光冲天,吴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凤阳看来已经被流贼先行一步攻陷了。他心里最牵挂的是周敏,此刻,支付衙门很可能也已经被流贼攻陷了,周敏肯定是凶多吉少。
吴伟很着急,立即带着士兵往城内冲去,就在这时,有一大队的军队也万分火急的往城门处冲来。由于两队人马都很着急的想进城,所以几乎撞在了一块。
两边队伍都很好奇,但吴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一心只想着救周敏,于是拼命往城内冲去。但就在此时,突然,那支军队的首领认出了吴伟,大喊道:“咦!这不是吴伟吴兄弟吗?”
吴伟一愣,感觉这声音有点熟悉,他转身一看说话的人,大吃一惊,居然是李自成。
吴伟好奇的问道:“李大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李自成道:“嗨!说起来我就来气,那该死的活阎王张献忠真不是东西,说好一起进攻凤阳的,现在倒好,他为了独占好处,一个人先攻打进去了,把我抛下了。我见到他一定要跟他好好算账。”
看来,历史经过兜兜转转,还是没有脱离轨道,李自成还是成了造反的首领。
李自成又好奇的问道:“咦!吴伟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吴伟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是官兵,而他是贼,自己是来对付他们的吧,看眼下的情形,李自成的军队起码有上万人,而自己只不过区区两百人,说难听点,就算自己的人多强,他们靠着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自己给淹死了。更何况,城内还有张献忠的部队,虽然不知道具体人数,但估计起码也有上万人。
吴伟正准备想找什么借口,让李自成相信,却谁知李自成先给他想好了借口:“哦,我明白了,你一定也是想冲进凤阳城捞好处对不对?”
吴伟只能尴尬的微笑,并没有说话。
李自成看了看吴伟身边少的可怜的人马,摇了摇头,道:“吴伟兄弟,不是我说你,就凭你这么些人,也想进城捞好处,我觉得够呛,我怕你这些人好处没捞着,很可能会被活阎王的人给吞了。我了解活阎王的个性,他容不得有人跟他抢好处。要不这样,吴伟兄弟,你不如跟了我,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是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带你进城,一起捞好处。”
吴伟装作很感动的样子,道:“多谢李大哥。”
“哈哈哈,好,走,我们立即进城,否则好处可都让活阎王给捞走了。”
但是,很可惜,城门也已经被张献忠的士兵把守了。原来,张献忠为了堤防李自成。所以派人把守城门。
李自成大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李自成,快把门打开。”
那守门的流贼头领得到张献忠的命令,就是为了阻止李自成进城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打开城门呢。他回答道:“闯将,对不住了,我们大王命令我们严守城门,不许放任何人进出。你还是请回吧。”
“岂有此理!我日你活阎王祖宗十八代,你活阎王想吃独食,门都没有,兄弟们,给我上!”
李自成知道张献忠肯定不会放自己进城的,于是毫不犹豫的带着所有的士兵立即攻城。
这下子,守城的张献忠手下慌了神了,他们以为李自成会知难而退,想不到李自成居然二话不说就攻城。他一方面立即派人通知张献忠,一方面只好立即组织人手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