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伟在受了李天二莫名其妙的威胁后,不以为意,而是立刻跑到城楼下面,他最担心的是被倭寇绑架的周敏和兰儿。他焦急的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终于在人海中发现了朝思梦想的人,于是激动的跑了过去。
再说周敏和兰儿,被倭寇绑架后,心如死灰,心知凶多吉少,已经绝望,正想着如果倭寇用强,怎么自尽以保名节。随着城楼上的声音,兰儿看到了城楼上出现了一个人,感觉挺眼熟,咦,不是那个登徒子吗?她激动的说:“小姐,你看城楼上。”周敏随着兰儿的指向,看到城楼上有个少年,白衣飘飘,风度翩翩,眼神充满自信而坚毅,脸上带着迷之微笑。那少年好像也在看向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温情和关切。周敏以为眼花了,仔细看了好多遍,确实是兰儿嘴里的登徒子。奇怪,他怎么在城墙上,他怎么说出这番话,难道他是某个将军或指挥,没听说过呀,看他穿的也不是官军的衣服,怎么感觉不像呢,周敏很疑惑。
随着倭寇的束手就擒,周敏和兰儿也终于获得了自由,两人感觉仿佛又重生了一遍。周敏和兰儿正在整理刚才被倭寇弄的脏乱的衣服和妆容,然后就看到那个登徒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只见那个登徒子很关切的问道:“敏儿,你没事吧。”周敏脸色一红,羞涩的回答道:“谢谢吴公子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你知道吗?刚才发现你被倭寇劫持了,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兰儿有点吃醋,不高兴的说:“喂,你怎么只关心我家小姐,我也被倭寇劫持了,好不好。”一说完,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马上脸红了。
吴伟转向兰儿,说:“啊,兰儿小姐,是小生一时疏忽,我这里向兰儿小姐赔礼道歉了,兰儿小姐也没事吧?”兰儿哼了一声不理他。
“对了,你们住在哪里,现在外面很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吧。”吴伟关切的说。周敏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到刚才的可怕遭遇,有了一点心理阴影,心想万一再遇到还有漏网的倭寇或强盗怎么办,于是有些犹豫。兰儿却不屑的说:“就凭你这身板,不要到时候变成了我们保护你。”
吴伟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没办法,穿越的这具身体先天条件不足,天天吃糠喝稀的,能不瘦弱吗?但吴伟不甘示弱,说道:“兰儿小姐,光块头大是没用的,有时候还要靠脑子。”
兰儿奚落道:“呦呵,看来你的脑子挺好使呗。”
吴伟得意的说:“那当然,你不知道吧,刚才没有我的计策,你们还有全城的百姓都恐怕要遭倭寇的毒手了。”
兰儿嗤之以鼻,道:“听你说大话!”
周敏却好奇的问道:“公子,刚才真的是你救了我们吗?”
“那当然,”吴伟得意的说:“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周敏没在意他的肉麻话,她很好奇如果真的是吴伟,那他是怎么可以在看似无法解开的死结,最后居然能够不动一刀一枪,可以称得上十分完美解决的。于是问道:“那公子能否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说说呢?”
吴伟有意表现,将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为了增加精彩程度,还添油加醋,增加了不少感情戏和内心戏,并有意渲染了环境的凶险和紧张程度,整个经过真是惊险异常,跌宕起伏,周敏和兰儿听得如痴如醉,并随着情节发展而时而紧张时而激动,当吴伟说到他骗倭寇说自己是李三江的私生子,并要倭寇杀掉李天二,倭寇吓得面如土色,主动束手就缚时,周敏和兰儿都笑得前仰后合,并为吴伟的聪明和机智而由衷的佩服。
周敏不由得对吴伟的眼神明显不同了,确实,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搭救,自己和全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了。兰儿也改变了态度,对他开始产生了崇拜的思想,不再对他气冲冲了,开始对他客气起来了。对这两人态度的转变,吴伟很满意。于是趁热打铁道:“这下不知本人能否有幸送两位小姐回家了?”
兰儿说:“好啊好啊!我们家在东门,我在前面带路。”周敏看兰儿这么直接,本想呵斥,但话到嘴边没有说,脸色微微一红。于是,兰儿在前头带路,吴伟和周敏跟在后头,这是给两人创造的好机会啊,吴伟一阵惊喜,但是越是这样,吴伟和周敏两人却越是紧张,周敏脸色发红,于是,一路上两人反倒无语,只有兰儿在前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处宅院前,这处宅院从外面看就比较大,应该有好几亩,这在狭小的楚门千户所里已经算数一数二的了,门口还站着两个家丁,朱漆的大门上,高高悬挂着周府两个字。到了门口,兰儿停了下来,对吴伟说:“吴公子,我们到了。”
吴伟这才从陶醉中醒来,错愕道:“这就到了,怎么这么快,啊,就这里啊,这是你们家?”
周敏施了一个万福,柔声道:“今天非常感谢公子的相救,我们就此别过吧。”
吴伟连忙谦让,本想说能否进府内喝杯茶,顺便见见未来的岳父大人,但一想,还是算了,古时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别被人从府里打出来就好了,于是只得不舍的与她告别。
快到门口时,周敏对兰儿说:“兰儿,今天的事,决不能和老爷夫人说。”
兰儿说:“放心吧,小姐。”
这时,家丁发现了周敏,惊喜的跑过来,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在派人到处找你,听说夫人都昏过去了。”
周敏和兰儿急忙跑进府里,迎面差点撞见一个人,只见一个戴着员外帽、穿着员外服的人,长得很富态,神态不怒自威。原来这就是周敏的父亲周进,今年四十五岁,他是明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进士,官至礼部员外郎,因看不惯权阉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天启二年愤然辞官,崇祯年间,魏忠贤被诛,崇祯帝感念他的正直,准备重新启用他,但不巧的是他当时刚好身染重病,无奈辞谢了圣上的美意,等身体稍微好转的时候,母亲却不幸去世,只能在家守孝。
原来小姐回来的消息已经被家丁第一时间禀报给了他。周进大喜,急忙跑出来,正好撞见了周敏。看到女儿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由大喜说:“女儿,你总算回来了,听说刚才倭寇杀进城里,我好担心,刚才派人到城里到处找你,幸好你平安无事。”
周敏有些慌张,但是掩饰说:“爹,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进稍安,然后严肃的说:“你今后不许再出门了,如果实在要出门,我让管家安排家丁保护你。”
周敏只得说:“女儿谨遵父命。”
“你娘听说倭寇杀进来了,又听说你没回来,刚才已经吓的晕过去了,你快去见见你娘吧。”
周敏连忙跑到母亲房里。周敏母亲听说女儿平安回来了,万分喜悦之下,也不昏了,连忙起身仔细的端详,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刚好摸到了周敏的伤口,周敏眉头微微一皱,这个表情没有逃过她母亲的火眼金睛,她不顾周敏的反抗,掀开了衣服,发现里面有不少瘀伤,心疼的大声问道:“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是由于刚才倭寇的粗暴,导致周敏身上有一些瘀伤,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急忙说:“母亲,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那些瘀伤只不过是我和大家一起逃跑时不小心摔倒擦了点皮而已。”周母这才松了口气。
周进的书房,周进正坐在书桌旁,漫不经心的看一本书,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外面冲进一个二十岁光景的年轻人,他毫不见外的拿起书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周进皱紧了眉头,呵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大户人家要讲规矩,要懂礼仪,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那年轻人不以为意,说:“爹,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什么鸟规矩鸟礼仪了,别和我来这一套。”原来这是周进的儿子周兴,打小就不受管束,大人让他向东,他偏向西,周进本对他寄予厚望,想让他读书考取功名,结果他倒好,把书一扔,和外面的狐朋狗友天天吆五喝六,为此,没受他老爹的揍,不过他就是这么韧性,你越揍他他越坚持自己的原则。最后,他爹也没辙了,只能任其自身自灭了。不过虽然读书不行,可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周府的田产、米店还有酒楼平时都是交给他打理的,还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一点周进感到很欣慰。
周进对于他的大大咧咧,早已习惯了,而且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迫不及待的问道:“我让你打听倭寇是如何被击退的,你可打听清楚了?”
“爹,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凭我的交情,再随便使了几个小钱,就什么情况都打探出来了。”
周进急忙问:“那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和我说一下。”
周兴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与周进详细描述了一遍。然后说:“爹,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莫名奇妙,你说,倭寇配合的这么周密,怎么最后就这样不攻自溃了呢?我从守城的官兵那里打听到,说是有一个农家的小子出的计策,但一个农家小子见过什么世面,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厉害的计策,完全把倭寇玩弄于鼓掌之中,怎么可能,我是不信的。”
周进也陷入了沉思,他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让倭寇能够不攻自溃,于是越发对这个神秘的农家小子感到好奇起来。于是问道:“你最后打听出来了吗?那农家小子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周兴尴尬的说:“我以为这些丘八是骗我的,就没注意打听那个农家小子的姓名,不过听说事后那农家小子就神秘消失了,千户派人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爹,你说怪不怪,按说有这么大的功劳应该要邀功请赏啊,怎么就神秘消失了呢?所以我怀疑是假的。”
周进也想不通,自得作罢,只得对他说:“你今后要留意一下这个神秘的农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