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衙门后衙,知县万曾平很是得意,他自上任太平县以来,一直苦于为官政绩平平,没有做出一件不说惊天动地哪怕让人眼前一亮的政绩。好不容易遇到这次有一桩涉嫌邪教的案子,而且还是牵涉到本县知名的富户王宝发,勾结邪教那可是谋逆大罪,如果成功办结了这桩案子,可谓是是一桩亮眼的政绩了。
他想想就好兴奋呢,作为知恩图报,对于此次的功臣宋精和马金莲万知县自然是很高兴,对于他们大义灭亲之举也大为赞赏。作为对他们的奖励,万知县痛快的答应抄家后,将王家的房产和部分田产赏赐给他们。宋精自然是惊喜万分,对万知县千恩万谢。万知县怕白莲教会对他们两不利,特意给他们安排到县馆驿,并派人保护。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在击鼓喊冤。万曾平感觉莫名奇妙,让衙役将击鼓喊冤之人带进来。万曾平坐在后衙大堂上,很快,击鼓喊冤的人被带了进来,万曾平很是奇怪,只见来人是个少年,看年纪只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却显得老成持重,与他的实际年龄并不匹配。
那少年带着自信的微笑,穿着虽然是朴素的布衣,但不像其他一般的草民,其他草民平时一见了自己,都会显得畏缩害怕的样子,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他显得从容淡定,自信而优雅,给万知县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
其实这很正常,吴伟来自后世,得益于后世报纸网络电视等新闻媒体的普及,别说一个小小的县长,就是各种大佬,也可以天天在报纸网络电视等媒体上看到,知道官员也是普通人,破除了对官员的神秘感和迷信,自然不会感到害怕。
但在古代,由于消息的闭塞和新闻媒体的落后,老百姓可能平时顶多只见过村长或乡长这样的官吏,他们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知县这样级别的官员,更别提级别更高的大臣了。普通老百姓对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官员,天生有一种神秘感和畏惧感。至于皇上,那感觉更是遥不可及,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万知县道:“击鼓喊冤之人请报上名来。”
吴伟并未下跪,而是拱手道:“小生乃平浦村吴伟,见过万大人。”
万知县更是好奇,怎么此人见了自己居然不下跪,旁边的衙役怒道:“大胆,见了本县大老爷为何不下跪?”
吴伟道:“还请大人容禀,小生乃是读书人,按照本朝律法,读书人见了上官,可以不下跪。”
万知县对他的无礼并不介意,反而对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欣赏,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是读书人了,不知你在哪里读书?”
“小生乃在本县西青书院就读。”
“哦,西青书院,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名叫吴伟。”
“啊,吴伟,这名字好熟悉,莫不是写出《采桑子.而今才道当时错》和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吴伟。”
吴伟脸色一红,拱手道:“学生不才。”
想不到能写出这么脍炙人口的诗词的居然正是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的少年,知县既惊又喜。连忙走下台来,仔细的打量吴伟,道:“想不到我们太平县还出了阁下这么一位少年才俊啊,失敬失敬!”
“大人过奖了,学生实在惶恐!”
“来人啊,赐座!”
“岂敢岂敢。”吴伟谦让了一下,也不再推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知县对他更是敬服。
知县回到原位,方才想起刚才衙门外击鼓喊冤之事,于是好奇的问道:“刚才在衙门外击鼓喊冤的莫不是你?”
吴伟拱手道:“正是学生我。”
知县好奇:“所为何事一定要击鼓喊冤?”
吴伟道:“大人,听说你前些天抓住了一个白莲教的教徒,可有此事?”
“正是。”
“我正是为此人而来。”
“哦,你为王宝发喊冤。”
“是的,大人,因为我觉得这事有很多蹊跷之处,所以我想替他喊冤。”
万知县思索了片刻:“哦,那你说说看,都有哪些蹊跷之处?”
吴伟道:“我想请问大人,是如何知道他是白莲教的教徒的?”
“有他勾结白莲教的书信为证。”
吴伟微微一笑:“大人,可是仅凭一封书信就判定他是白莲教教徒,是否太过草率了一点呢?”
万知县因为急于出政绩,才匆忙将王宝发收押,事后仔细想想确实有点草率,但这不便与他人明说。于是道:“虽然有点草率,但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承认。”
吴伟道:“万一是他人故意栽赃陷害他呢?”
万知县一时无语,吴伟继续道:“而且,我就奇怪一点,就算王宝发他真的是白莲教的教徒,他为何会这么傻,看完信不烧掉,难道等着被人发现吗?而且,居然这么傻,放在枕头下,要是我,起码也会放在箱子里锁起来,这样也比放在枕头下安全吧。”
万知县陷入了沉思,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确实有不合常理的地方。过了片刻,他才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封信就是铁证,他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掉的。”
吴伟笑了,道:“老爷,如果有人故意写这样一封信,故意栽赃陷害你,然后说你是白莲教的,你会怎么办。”
“啊,这。”万知县无言反驳。
吴伟继续道:“老爷您一定觉得很冤枉吧,我要是王宝发也觉得很冤,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栽赃王老爷。”
万知县好奇道:“吴伟,你口口声声说有人要故意栽赃陷害王宝发,那你说到底是谁?”
“自然是设计这一切的人。”
“你说的明白一点。”
“我想问大人,当初是谁说最先发现这封信的。”
“是王宝发的五姨太马金莲,你难道说是——”
“老爷,我觉得马金莲不过是受人指使,真正的主角是宋精。”
“宋精,怎么可能?”万知县大惊。
“大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当初,宋精因为和马金莲有奸情,被王宝发发现,怕王宝发追究,被迫逃出府,因此怀恨在心,才导演了这出栽赃陷害的好戏,所以我推测宋精才是白莲教教徒。”
“啊,这不可能!”
吴伟继续道:“大人,万一宋精是白莲教的,大老爷岂不是落了个草菅人命的罪名,甚至让真正的邪教分子逍遥法外,到时候如果证明宋精是白莲教徒,上头要是治罪下来,大人您能担待的起吗?”
万知县心里一惊,沉思了半刹,道:“对了,你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你的推测,你说宋精是白莲教徒,你有什么证据?”
吴伟微微一笑,看来事情正朝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于是道:“很简单,只要大人按照我的方法,肯定能够让真正的白莲教教徒现出原形。”
“哦!什么办法?”万知县好奇道。
吴伟神秘一笑:“大人,现在不方便透露,到时候就自然知道了。”
既然吴伟不说,万知县也没再问下去,他也好奇吴伟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真正的白莲教教徒露出原形。
已是深夜,在太平县县衙馆驿中,宋精和马金莲暂时被安置在这里。马金莲正要合一休息,突然,房间外传来敲门声,马金莲警惕道:“谁?”
“莲妹,别害怕,是我啊。”原来敲门的是宋精。
马金莲道:“原来是你,你要干什么?”
宋精道:“莲妹,我想你了。”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莲妹,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莲妹,开一下门好不好?”
“我不开,你给我走。”
“既然这样,那我去告诉王老爷,说你肚子里的…”
门吱呀开了,宋精得意的笑了,进入马金莲房间,迅速将门关上。
“啪!”突然,宋精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金莲,你!”
马金莲怒道:“宋精,想不到你居然陷害老爷。”
宋精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冷笑道:“金莲,你别忘了。这封信是你亲自放到王宝发枕头下的。”
马金莲怒道:“这也是你指使我干的,我这就去县太爷那里说明真相。”
宋精并没有害怕,冷笑道:“你敢!你不觉得你现在说已经太迟了吗。就算你招认了,王宝发被放出来了,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别忘了,是谁让他戴绿帽的,又是谁害他入狱的,更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马金莲心里一惊,痛苦的坐在床沿上。不断自责:“是我害了老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我该死!”
宋精趁势也坐在床沿上,慢慢靠近她身边,安慰道:“金莲,别傻了。你知道吗,县太爷说了,这件事完了以后,就会将王家的所有的田产和房产都赏赐给我们。”
马金莲一下子转悲为喜:“是真的吗?县太爷真的这么说?”
宋精得意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大老爷亲口对我说的。”
马金莲突然柔媚的道:“宋哥,今后奴家就是你的人了,今后奴家都听你的。”
“金莲妹!”
“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