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好像失眠了,难道这魔都的空气能传染不寐?魔王睡不着自己也睡不着,这也太接地气了吧。打更的时候阿灵眯了一会,睡梦之间他迷迷糊糊的甚至觉得昨晚半夜房里是不是真有人?恍惚之间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半夜见鬼了。
更奇怪的是自昨天夜里到现在他怎么唤都唤不出蓝木精,蓝木精好像又沉睡了过去,以往没有它阿灵习惯了一个人,后来它现身,好多事情都是它告诉阿灵的,精怪的年龄可长可短,种族不一样差别也甚大,树精……应该寿命很长的,毕竟树的寿命有几百上万年之久,蓝木精虽然看上去一直是七八岁孩童,但说不好早就一把年纪是个糟老头了。快六更的时候阿灵猛地醒坐起来,外面街市开始有马车的车轮声了。
阿灵又想到这个怪异的夜晚,目光不自觉放到了桌上那张昨晚从窗檐上扯下来的字条,那简单明了的八个字清楚的告诉阿灵昨晚确实有人来过,并且在自己高度警惕的情况下毫无察觉的从自己身上摸去了穆氏玉牌。
此人到底有何神功,简直让阿灵毛骨悚然。
他觉得昨晚那人一定是穆冠,知道问琴之约的人仅有自己、穆冠和皞叔叔三人,若非他们回到浮岛大殿之后再四处告知,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说毕竟不是什么神秘大事,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玉牌确是穆冠的玉牌,封印手法也是琴师手法。从游离的一丝气息中阿灵几乎可以判定玉牌封印就是穆冠本人为之,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是何意呢?难道,玉牌是假的?
阿灵细细回忆那块玉牌的触感,骤然想起,初触玉牌时,指尖稍有咤声,光一闪而过阿灵根本没有在意,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异常的,封印为人所成功解封时不可能出现抵制或者反噬现象,这种异常除非是另有咒符附之!
追踪符!
此符无形,画于物事上方圆百里内可感知其气息,若是魔则感魔障,若是仙则感仙气、若是习武之人则感其气数……唯有附在精怪身上毫无用处。当初那封印蓝木精破不了,所以追踪符定是附在了自己身上,对于施咒者而言,一天不破符阿灵就等于随时暴露所在之处。
可那人并不想害自己,留了字条拿了玉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恶意但也来者不善,既然是来拿东西的,又对自己没什么兴趣,连面也不想见,为何不走正门?偏偏躲在屋内等到半夜,怕不是屋内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一直在找机会下手,可是穆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像自己放了他鸽子一样,也有难言之隐?
一串接一串的问题冒出阿灵的脑子,他感觉自己的小脑袋都快晕死了。但无论如何,字条上虽没写何时再聚,既然写了有缘再见,则是愿意再见的,阿灵现在知道了皞叔叔是魔王的事,如要再见,那便定是要入殿了。
哎,看来天天修炼的平静日子过不了了,进殿那样一件麻烦事还要再来一次啊!
晚上打烊之后,待到掌柜到账房来慰问新伙计的机会,阿灵向掌柜的表达了自己想要进殿为魔王大人出一份力的壮志雄心,并且表明自己来到魔都修炼琴艺的目的,因此进殿对他来说尤为重要,哪知掌柜的听闻,一拍大腿一脸苦闷:
“你说什么?!你又要进殿?上次都被撵出来了还要进去有什么意思啊!”
“我可以乔装打扮嘛,不知掌柜可助我一臂之力?如若我进殿顺利,次月掌柜供我吃住即可,账目我照算,工钱我可以不要了!”阿灵一脸十分迫切和天真的模样,掌柜一听,眉开眼笑,随即又不由得担忧起来:
“这种划算买卖我倒是欢喜得做,可是你上次回来就一身伤,这还没好全呢,进殿不是好玩的事儿,你再回来万一有什么不测,那我……”
“阿灵一定多加注意,还请掌柜的成全!”
“你……!你,行吧,那你几时动身?”掌柜看这少年去意已决,实属无奈,阿灵来做了两天的账,把前几日的账目都拟得清清楚楚,掌柜甚是满意,实在是舍不得这桩好买卖,可是谁让自己现下真的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呢?
“阿灵想再过两日,店里这两月的账也可大致清算完全,到时若我走了在殿中小住上两三日,掌柜也是轻松的。”
掌柜赞许的点头,他没看错人。至于这乔装打扮,他开店多年,来往客人不绝,奇闻异事多多少少也听闻一些,法子是有,不过确实得费点心思,要不然怎么浑水摸鱼过那些官兵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