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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梅竹马

六月的雨季,雨水来临之际随处都是蛙叫虫鸣,它们嘈杂不安的就如同小子仪现在的心情。

昨天她妈妈跟一个大老板走了,村里人都说她的妈妈不会再回来。

爸爸从没做错什么,可妈妈还是要走,任凭她怎么哭闹也没用。

这一年她才六岁便失去了母爱……

闵煜见宋子仪这几天心情不好,他想要一直陪着她,就算沉默不做声也好。

“闵煜,我们去田里捉青蛙。”美奈拉着闵煜的手一脸雀跃。

“有青蛙……”

“是啊!我想多捉几只晚上让我妈做给我吃。”

“好啊好啊……我帮你……”

美奈是个开朗的女孩,她三言两语就带走了闵煜。

“哥哥……”他们在前面跑,宋子仪在后面追。他们跑得太快她跟不上,还不小心踩到鞋带摔了一跤。

地上的路不平整,满是石子和砖头,这细皮嫩肉的,触及地面的皮肤都被擦伤。“哥……”宋子仪蹲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闵煜听见了只好回来。

“好啦!不要哭了,我把你哥还给你。”美奈笑话她。

“我不捉青蛙了。”闵煜扶她起来,见她膝盖上都是血,他有些自责。“唉!都是我不好。”

膝盖骨磕到砖头,所以有点严重。那一年她的腿伤四五个月才好,到了冬天,外婆还专门用棉花给她做了两个护膝。

大人们要忙着挣钱,接送她的事就由闵煜负责了。他的自行车骑得很好,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闵煜一直载着她,他们就像亲兄妹一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宋子仪初中毕业,闵煜考进了实验中学,那时候一个月放一次假,他们接触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不过一年后,宋子仪凭自己的实力也考进了闵煜就读的那所中学。

这一年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t恤里多穿了件小内衣。这让闵煜有些膈应。

“哥,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了。”宋子仪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闵煜床头。

“嗯。”闵煜只顾着玩电脑,神态看似淡漠。

“你怎么不理我了?”宋子仪说着又靠近了些,这下闵煜从床上立即弹跳起来。“干嘛……我身上有味道?”她奇怪的嗅了嗅自己的袖口。

“女孩子不能坐男生的床上。”

“小学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同床几年,你现在怎么……”宋子仪不太明白。

“小时候可以,可我们现在长大了,男女有别。”

“哼,昨天我看见美奈坐你床上了,你怎么不说?”

“……”闵煜不知如何解释。

“你喜欢她。”他不说宋子仪倒变得越发刁钻了。

“……”闵煜仍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哼……”宋子仪气走了,他就算想解释她也不听。

当闵煜打开窗户,此时宋子仪已走到院门口。

“你不在我家吃饭了?”闵煜大声嚷道,他以为宋子仪会转身留下。

“不吃。”她回去自己做。

闵煜读理科,他一直是学校的尖子生,据说老师让他做班干部他从来都是一口拒绝。他只想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学习,所以班级里其它事务都与他无关。

宋子仪高一,闵煜高二,所以他很自然的成了她的辅导老师。可是就算这样,宋子仪的成绩还是持平状态,高一下半学期分班她还是没能进尖子班。

“美奈都进尖子班了你居然进不去?枉我煞费苦心……”

“哥哥长得太帅,所以我只顾着看你这张脸了!”宋子仪傲娇仰起小脸看着闵煜。

她今天穿着白色棉袄,白皙的脸蛋仿佛要与那衣服自然的融为一体……他们一起长大,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端倪着她,他现在是朝气蓬勃的少年,而她如今也长成了美轮美奂的少女。

“妹妹也是美人坯子,只能说我们这个家族基因太强大。”不提到家族这个词,他差点忘乎所以的拿她当平常女生看待。

“哥,喜欢你的人好多呀!我觉得你班上的那些女生都喜欢你。”

“瞎说,看题目,还有哪些不会的?我这可是免费教学,还不带任何私心的。”

“这题,选动词呢还是名词?”宋子仪的英语很差,其他科目都还好。

闵煜就算再上心,他也只能带她一年,高二结束,从那个暑假开始他便自顾不暇了。一将成名万骨枯,许多人的成败就在高考这一环节,这可马虎不得。

宋子仪的学习成绩在他们这个年级一直都是中等偏上,她的脑门可跟不上闵煜,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法与闵煜相提并论,什么985/211对她来说有些遥不可及。

闵煜不光学习好长得帅,而且个子还特别高,无论他多么优秀也不显摆或招摇,他好像天生就自带一股书生的儒雅之气。校园的女生们多数为他的迷之微笑而倾倒,宋子仪就是很不喜欢这些人看他的眼神,这一个个的花痴样在闵煜看来就是傻不拉唧……

到月底学校放假,美奈依旧在学校门口等宋子仪,宋爸开车来接,美奈可以搭顺风车。

“喂,你哥真是越来越帅了。”提到闵煜美奈一脸‘痴’样。

“你想做我嫂子啊?”

“干嘛那么直接?”

“可不就是吗?”

“你知道我最近干了什么好事吗?”

“什么啊?”

“我们班有个女生在走廊上走着路不小心撞到了闵煜,当时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她们就说闵煜的手摸到了她的…唉!这事以讹传讹,现在都谣言满天飞了,好多人就说闵煜对这个女生有意思才故意占她便宜。我看这事估计是她自己说出口了别人才这样传的,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不要脸的说出这些话来。”

“然后呢?”宋子仪更想听下文。

“我把吃过的口香糖弄到了她的枕头上,刚巧她同寝室的死对头也吃这种口味的,结果……”美奈说到这里忍不住发笑。

原来女生宿舍的互殴事件始作俑者居然是美奈。

“我看你以后都不要再吃这种口香糖了。”

“那是,第二天我就把没吃完的口香糖偷偷的扔到垃圾桶。”美奈眉飞色舞,满是幸灾乐祸。

“这个事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没有。我哪会蠢到这步田地?”

“子仪,美奈……”闵煜在后面出校门,他的背包沉甸甸的,看来带回去的作业比较多。

“闵煜……”他刚出来,有位女同学就双手奉上了一封心形的粉色情书。

闵煜看着宋子仪略显幽怨的小眼神,脸上的顿时展开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我回去再看。”他怔怔的收下情书,那女生羞答答的埋着脸什么也没说就迈起腿跑开了。

闵煜把信塞进包里,里面的内容他根本不会看。

“姑父还没来?”

“再等等吧!我看你又长高了。应该一米八三了吧?”闵煜瘦高的身影盖过她,他就像个巨人。

“嗯。”闵煜伸手摸她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宋子仪打开闵煜的手,自觉得有好多暗箭在向她袭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再这样被人会误会。”

“你们看上去不像兄妹倒像是情侣。”一旁的美奈满嘴酸味。

几分钟后宋爸开车来了,宋子仪故意抢坐在副驾驶上。这样一来,闵煜和美奈只能坐到后排。

“眼看着你们一个个的长高长大,我们虽然老了,可付出的汗水总算是有所收获。”宋爸看了一眼后视镜,后排的美奈和闵煜都倒映在镜子里。

这俩孩子看上去倒是般配……

坐在车里宋子仪觉得无聊便拿出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才玩两轮就被宋爸拿走。“你要跟他们一样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是小学生玩的。”

“我只想考一个一般的大学。”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你再这样只怕连一般的大学都考不上。”

“我已经努力了。”

闵煜坐在车里,美奈心里无比紧张和激动,她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肆意张扬。

“美奈,你们班准许女生披头散发吗?”

美奈就在等闵煜先开口。开口就提‘头发’,这话题有些撩人。

“不准,我早上洗头了……”

“披着头发有点女人味了。”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身材好的长发美女。”就这一句,可以达标的也是没几个。

这一句真是够‘精辟’的。

“有点文艺范就更好了……”不一会儿他又补充,不过这些条件宋子仪和美奈都具备。

其实闵煜喜欢宋子仪,因为她是表妹,所以他不能过激的表现出来。这份喜欢任由它生根发芽日益茁壮直至成长受到局限而覆灭,腐烂…沉淀在心底。整个过程即便只有他一人知道,他也万不能以爱的名义去伤害她,他只能以表哥的身份去维护她。

宋子仪家闵煜很少去了,反倒是美奈每次放月假都会去闵煜家。

08年的6月,闵煜高考结束,他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考的非常好,绝对的985。高考犹如奋力厮杀的战场,大战过后又是一次重生……

考试成绩出来后他就跑去宋子仪班上找她,“子仪……”闵煜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宋子仪抱住,他实在太高兴了。

宋子仪知道高考成绩出来了,看闵煜这样子,他一定是考的很好。

他抱着她好几分钟才放手,此时宋子仪班上的同学已经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了。

“你考得好我替你高兴。名牌大学毕业的人才会有好的前程,我知道哥一定是个做大事的人。”宋子仪心里高兴可又转而忧伤。毕业意味着分离,他们还没真正分开过。

“走吧!我们出去说。”闵煜拉着宋子仪就要往外走可宋子仪却倔犟的驻足不跟上。“我还要上课……”

“就十多分钟耽误不了什么事。”

“好吧!”宋子仪勉强答应,高二过后她也是没有空闲时间。

学校的中央大道上绿荫覆盖,闵煜开心的说个没完没了,他平时话少,这是积攒了多少才一次性的喷发?宋子仪不打扰他,她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你打算报哪所学校?”

“复旦是首选……”看他很有把握的样子。

“我的学习成绩只能上二本。”他们的距离已经很明显了,可闵煜却依旧天真。“谁让你不用功。高考结束,我又可以给你补习了。”

“不用,我可以找补习老师,这一年来你也辛苦,好好休息两个月吧!我要回教室了。”

“就这样?”

“嗯。”宋子仪的语气比较淡漠,她要让自己冷下来,这样才不会轻易的流出眼泪。除了宋爸闵煜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她爱他她不否认。

看着宋子仪离去的背影,闵煜在原地站了许久,考试结束,绷了许久的心终于可以短暂释放,可他的心里还有其他问题在纷乱着。

闵煜升学宴那天,宋子仪请假半天,这样隆重的仪式她怎么能不参加呢?

参加升学宴的有亲戚有同村的人,还有跟闵煜相好的同学,很明显这桌的女同学都做了精心打扮,姑且她们是喜欢闵煜的。

为了蹭这顿午饭,宋子仪都没来得及换身衣服。

“哥……”

“还以为你不来呢。差点就火急火燎的去学校接你……”

“这日子我哪能不来。”

“下午还去学校吗?”

“不去了。”

“这就对了。我晚上得去凌辉家,我们这一帮都考上了一本二本,一家一天都轮不过来。”

“那我吃了饭就回学校。”别家的她就不去了。

“跟哥一起。凌辉……份子钱我上双份的,我要带上我妹妹。”

“你这是在折煞我吗?一份吧!”朋友同学兄弟,这三重身份,他哪好意思计较这些。

宋子仪坐闵煜旁边,她看了下桌上一起吃饭的人,除开她和闵煜,这桌上居然是三男六女,美奈就坐在她对面。

原来美奈也请假了,她还特地回家换了条大红色的裙子,真有种女主的既视感。

“多吃点……今天要张罗的事很多,可能待会开席了顾不上你。”

“我知道,你做好你该做的不用管我。”

今天闵煜是主角,好多人跟他敬酒,他中午没吃多少饭菜,酒倒是喝的有点多……

待酒席散了,闵煜却不知去向,宋子仪开始到处找他。

“在找闵煜?”美奈拦下宋子仪。

“嗯。吃过饭该回去了,跟他说一声我就走。”

“要回去跟他爸妈说一声就行了……”美奈故意挑刺。

“也是。”宋子仪没想跟美奈多说什么,她跟舅舅道了别就真的打算回去。

“真走啊?”宋子仪要走美奈偏要扰她。“我知道闵煜在哪里。”

宋子仪觉得美奈明显是不怀好意,她坦然笑之。“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看见闵煜被一个女生带走了,他们应该是下楼了……闵煜喝的有点多,那个女生也喝了不少,她要是意图勾引不知闵煜能不能招架住?”

听美奈这样说,宋子仪不由得紧张了,她慌忙跑下楼去寻他。

‘他们去哪了?他们会不会……’当她胡思乱想,想到闵煜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做出越矩之事,她就会局促不安。

可是就算这样她又能如何?

宋子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寻找,她只想立刻马上找到他。烈日当空,阳光照到皮肤上立马有种灼热感。

只见马路对面,闵煜和他们哪一届的校花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闵煜提着两个大袋子,校花还给他撑伞。宋子仪看到他们了,可闵煜却没有看到宋子仪。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闵煜去浙江这个女生同去。宋子仪不知道他为什么临时变卦,可他有他的人生那是他的选择,她不过是他的表妹而已……

“子仪,你怎么回来了?下午没课吗?”见宋子仪回来宋爸有些奇怪。

“我请假半天,先休息一下,现在没什么课程了,都是复习……”

她刚回来家里的座机就响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肯定是闵煜打来的。宋子仪没有接听,她径直上楼休息。

这个午觉她睡了好久,下午五点才睡醒。醒来后她觉得自己还是回学校上晚自习比较好。

中午闵煜打来的电话宋爸接听了,不过他告诉闵煜宋子仪已经去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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