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一直不说话,慢慢将手套戴起来,苏铭也不催,两人静静走过来时的路。
“其实故事很老套,只是说出来挺需要勇气的。”顾长歌苦笑,其实事情没什么不能说,只是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点自卑,在遇到岳小珊以前都是孤独一个人度过,没有朋友的日子早已过惯,如今倒是活得有些奢侈。“小时候家里没钱,一年吃不上几口肉。去学校路上的小巷口有家馄饨店,店里的老婆婆人很好,在我的记忆里永远记得老婆婆煮的那碗馄饨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馄饨,可惜……如今再也找不到那个味道。”深深叹出一口气,白雾蒙了顾长歌的双眼,也模糊了苏铭的视线。“就算如此,我也还是喜欢吃小馄饨。”
听完顾长歌的话,苏铭也变得沉默,心知自己问了个不好的问题,生怕顾长歌心情不好,苏铭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以对。
“不用担心,不用小心翼翼对待我。问题出在我身上,本来心放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还是我自己把自尊看太重,害怕贫穷会被人瞧不起,实际上是我自己瞧不起自己。”没听到苏铭说话,顾长歌主动朝苏铭解释,看向苏铭展露笑容,“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努力赚钱了吧?穷怕了的孩子,只有努力赚钱才会有安全感。”
“我们不会。”在看到顾长歌明明悲伤还在努力笑的神情,忍不出脱口而出这句话。苏铭第一次发觉自己嘴笨,找不出什么好的安慰话,能安慰眼前这个有点自卑、有点拧巴还在努力坚强生活的姑娘,“我们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贫穷就看不起人,你要相信我们。”苏铭此时不是那个在员工面前稳重成熟的老板,不是在客户面前狠辣老练的敌手,仅是一个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手足无措着急解释的男生。
顾长歌难得看到苏铭有这样一面,心知苏铭的意思,伸出手轻轻在苏铭的手臂上拍一下,害羞地低下头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遇到你们我有多幸运。
“怪我,不该提起这种话题。”苏铭有些懊恼,好好的独处时光被自己搞得一塌糊涂。
顾长歌忽然捂嘴笑出了声,再次看向苏铭时,眼里多了份信任,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神秘,真诚地说道:“我要谢谢你,把这些话说出来原来没有很难,反而现在轻松许多,真的谢谢。”或许我可以不再遮遮掩掩过去,或许我能再多奢求一些曾经不敢奢望的情感,或许我会再多拥有一些温暖和幸福感。顾长歌能感觉到正在改变的自己,而改变自己的正是身边这些可爱的朋友们。
见到顾长歌是真的不在意,苏铭也轻松地回以一笑。
两人慢慢悠着走,看见吃完饭的岳小珊和丁皓已经站在路口等待,大约是心情愉快,顾长歌一反常态朝岳小珊方向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岳小珊,岳小珊被顾长歌的热情吓懵,二丈摸不着头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给顾长歌抱着,丁皓在旁一脸不满,苏铭摇头笑看这一幕。在之前的谈话中苏铭察觉到顾长歌对自己敞开了心说话,自然是高兴,但有些事总该慢慢来的,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