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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荆襄秋日,夜半话语

春夏秋冬四季的轮回,无数生命接受着这无情的安排,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去,也许经不起情感的牵绊,有过依恋,有过无奈,可是该走的注定要离开,错过了便是永远!

满地落叶的襄阳城街道上,行走着一个年轻人。虽已入秋,可还是炎热得使人不住的流汗。南方的秋天似乎不适合这个出生在北方,又在北方长大的孩子。

秋天亦是个思念的季节。有的思念着远方的亲人,有的思念着身处异地的恋人。这年轻人又在思念什么?似乎没有思念什么,只是会萌生出很多很多想法,却又无法言语。这年轻人本是夏季出生的孩子,却不像夏天那么明媚,倒是有着秋天的悲伤。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对秋天有着别样的感觉。

这年轻人手拿折扇,背负长剑,面无情感的向前走着,没有目标,但他好像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身旁跟着个拿满行李的魁梧男子,他们似乎一般年纪,但骨架大小的差别可不止一般。在后面恭敬的跟着,像是这年轻人的仆人一般,却没有给这年轻人背剑。不知是年轻人觉得他拿得够多了,还是自己剑不离手。

“主……少爷,你说这荆州刘景升会出尔反尔吗。”这较壮男子改口道。

“我也不知这刘表究竟是哪种人,但他一月前跟我通的信里倒是有几分诚意。姑且信他一信。”年轻人面无情感,连语气也毫无感情。

“万一他把你匡去,献给曹贼怎么办。”壮汉似乎有点为他口中的“少爷”担心。

“这世间想抓我的人挺多,能奈何我的人却不多。”年轻人顿了顿又道:“天色不早,咱们去驿站休息一晚,明早再去见那刘景升。”

襄阳靠近长江,本该是当时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但如今街道上却见不到几个人影,各处生意也近乎萧条。似乎是传言曹操不久南下,荆州的襄阳便首当其冲,有钱有势的富人都已搬迁,游客也不愿意来了。

这年轻人与壮汉进了驿站,叫小二上了三道小菜,一坛酒。小二上前喃喃道:“客官,小人店里要酒最低三坛。”

“咦,你这店奇怪了,客人要几坛酒你们也要管,你襄阳的驿站规矩这么大么。”壮汉道。

小二忙点头哈腰道:“客官,不是我们规矩大,只是不如此酒卖不完要废了。”

“酒卖不完就封坛存好啊,又不会坏。”壮汉莫名其妙道。

“您听我解释。这曹操不是在北方颁布了禁酒令嘛……”

“禁酒令关你们荆襄什么事,他曹操在北方挟天子,你们南方就甘心受他摆布了?”

“但是听说曹军不日南下了嘛,听说我们家少主都准备降了,到时候曹丞相管理咱们荆襄,不就得……”

“什么少主,现在荆襄何人主持?刘景升呢。”小二后面那句“禁酒”还未说完,那年轻人便打断道。

“客官你不知道啊,刘景升已去世了,就在前些日子。长子刘琦都被派到江夏去了。好像是那蔡瑁的主意。现在荆襄大权落在了小儿子刘综手里,想那小孩子能管理什么,还不是那蔡瑁与蔡夫人在背后操纵。”

公元208年,刘表病逝。

此年轻人就是南荣谛。七岁那年,他的师傅们告诉了他关于他身世的事。

汉灵帝,就是刘宏,在位时期昏庸无能,任由十常侍把持朝政,自己整日在后宫淫乱作乐。

一日心血来潮,想寻新鲜,便强迫了一宫女。事后宫女怀了孕,刘宏怕世人知道此事,不免被耻笑,可这宫女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又不忍心杀她,便给了她盘缠与一封盖了自己私章的信,让她去徐州找陶谦。

想那陶谦衷心汉室,又与自己关系密切,断不会出卖自己。

哪知到了徐州住了九月有余,正待分娩,曹军却要攻打徐州,且欲屠城。陶谦自知抵操不住,让她自己逃命。

想她欲产孕妇,如何能逃。刚出城便因活动太多,且内心急躁,羊水破了,正巧遇上张大兄妹五人。

孩子虽生了下来,那宫女却已逝世。走之前告诉了张大等人这件事,并把那封信和自己从皇宫里偷偷带出来的那似鼓非鼓,似杯非杯的乐器给了他们。

南荣谛刚出生时啼哭不止,张大等人不知所以,无意摇响那皇物,却能止哭,似乎天生便是皇族人。之后张大等人又为此婴食物发愁,只有在逃难人群中遇到怀抱孩童的女人,便上前请求喂孩子。如若不肯便威逼利诱。

如此,南荣谛才捱到那巨石山。张大等人并非愚忠于汉室或者根本不是关心天下所属之人,只是大义存于心,就算路遇弃婴,也会领养照顾。更何况曹操屠了自己的家园。自己武艺再高也无法抵抗军队,便从小培养起了南荣谛,希望他能完成报仇之事。

南荣谛七岁那年,董国舅,也是自己名誉上的舅舅,因密谋除曹而被害。从那天起,知道了真相的南荣谛有了人生第一个目标。

而那壮汉,便是从小与自己玩耍的,张姨的孩子。唤作“阿丘”。

后来,曹军在北方的势力越来越大,终于把汝南也收入麾下。汝南群山的山贼,被曹军全歼。

也是南荣谛命不该绝。那日他正下山历练。回去时却发现各个山头起火,山脚下逃出一老一少,正是张姨与她儿子,后有十余骑追兵。南荣谛救下他二人后,张姨却身受重伤逝世,临走前请求南荣谛带着她儿子,并让儿子待南荣谛为主人。

深夜,月光洒到人世间,透过窗户,印到还未入眠的南荣谛脸上。

本来一月前,他与刘表通信,告诉了刘表自己的身世,并希望刘表助自己一臂之力,除掉曹操,不仅报仇,更兴复汉室。

刘表回信表示赞同,并要南荣谛来到荆州当面阅读那封信件。怎知这一月奔袭,刘表却已去世。

南荣谛摆弄着娘亲给自己留下的那件皇物,心里想着之后的路,实不知该如何走。

忽听窗外有人说道:“天子弃婴,辗转十数载。不知所向,当寻刘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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