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今儿这出戏,是真的好。”夜楽眼神微微一转,望向凝翊的眼神却带着些许的失望。
“三哥哥既然不帮阿凝,那阿凝自己动手又有何不可?”凝翊勾起浅薄的笑容,说的话带着三分凉薄,原本苍白的脸颊涌上一抹鲜红“你说我不会再看见,那我的伤就白受了?连你都不护我,又何必还留我在这被人欺辱?”
“所以连我都设计?”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心头涌上一抹凝重。
“不,我连我自己都设计了哦,三哥哥。”凝翊牵强的笑着,毫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鲜血“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喊你了吧,你说过,清莲如果没有人呵护,就不会那般干净,那本来就生活在淤泥里的浊莲,又该怎么办?”
“清莲可以净化浊莲,但人要怎么办?”夜楽说的漫不经心。
“是啊,那人要怎么办?”握着南宫沫的手,笑得格外的开心“你是高高在上的清莲,却不是我的,我这朵浊莲,只能在淤泥里径自腐败,成为下一朵的养分,不是么?”
“我不许你这么说!”茶盏猛地摔在地上,惊起几位娇娇女的惊呼出声。
“可你却是这么做的。反正我已经活不过今天了,这场戏,你看清楚了,就好了。”歪着头呢喃着,眼皮渐渐低垂,仿佛再也没有力气睁开。
“阿凝,你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南宫沫焦急的呼唤着,眼里泪水缓缓滑落,很快便泣不成声。
“沫沫,你要好好的,替我活着。”最后的一句话低不可闻,少女的头终是垂下,手狠狠摔在床榻上。
三天后
北玄家,再无北玄筎,连同其他一概人等全部被处以极刑。
南宫家,南宫沫被赏赐了许多赏赐,亦得到帝族的重用。
三年后
“姐姐,你真的要回去么?嫣儿舍不得你。”女童编着可爱的丸子头,一根蓝色丝带轻系,搭配蓝色袄裙,分外的俏皮可爱。
女子赤脚,仅披了雪色长裙,单薄的让人只觉寒凉如雪,嗓音却是温柔细腻“等姐姐安排好了,再让绿衣来接你,你这几日乖乖跟在婆婆身边,不要调皮。”足下雪狐的皮毛织成大片的地毯,哪怕赤脚踩上也不觉得寒冷。
“那好吧,姐姐要亲亲!”女童满脸的不情不愿,却又转瞬笑开了眼,手中冰糖葫芦一摇一晃,瞧着便是喜意满满。女子宠溺的抱了抱女童,眼角眉梢满是宠溺的味道,软软的亲在女童嫩白如雪的脸颊上。
“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行人员均已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屋外,红衣一脸肃穆,唯有见到女子方才显出微微的柔和。
抱起不过才六岁却长得圆润可爱的女孩珞潇,凝翊款款走出屋里,屋外虽然已经不再落雪,但是寒意依然明显,微微皱了眉“待晚些吧,这会儿还早,等婆婆醒了跟她辞别后再出发。”
“是。”红衣颔首退下,自去通知其他人。
“姐姐,是不是婆婆醒了你就要走了啊。”珞潇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声音娇软。
“不许捣蛋,姐姐是肯定要走的,你就乖乖跟在婆婆身边,不然你就跟着珞绾去武馆吧。”凝翊望着地上白雪皑皑,却是半点不松口,珞氏是她一手创立,最大不过十六岁,却每一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技能,这点让江湖上很多人都非常诧异。
当初珞氏武馆刚成立,有人去挑衅,结果珞氏武馆只出了两个女孩,还是双胞胎,据说当时才十三岁,其中一人一手毒术出神入化,另一人一身蛊虫,以身养蛊,诡异的很,结果就是这两个轻飘飘的女孩,却把那个势力直接绞杀,却不伤其他无关人,因此对于珞氏武馆从来都是褒贬不一的。
珞氏刚出现的时候,其实是非常不被看好的,但是随着珞绾等一批少女的出现,才有人发现,纵然珞氏从不惹事,可却不怕任何挑战,你欺负了她,她就针对你派出人手,千奇百怪的招数都有,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统计出珞氏到底有多少人,亦拥有多少种技能。
“知道了啦,姐姐不要生气了,潇潇会乖乖等绿衣姐姐来接的。”珞潇眸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却消失不见。
“潇潇,你知道我把你留身边就是因为我觉得你还小,还能挽救,但是如果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且依旧死性不改,那么我只能让你去暗域走一遭了。”刚才还是和风细雨,转瞬凝翊便冷厉出声,她的柔似乎烟雾一般,缥缈不可寻。
“姐姐!”珞潇声音惊恐,眸子中满满的后悔与惊怒。身子不可控的颤抖。
“你真的以为跟那些人见面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凝翊毫不在意的放下了珞潇,款步往屋里走去。
“当初如果我不出手,也会有别人出手,那时候,你确定还能活的这般逍遥?珞绾就很明白,你却怎么都看不透。”
“姐姐,潇潇知道错了。”女童身子如落叶般单薄,颤抖不停,眼中悔意更深。矗立在门口久久不敢动弹。
凝翊却没有再说什么,有的事情,终归还是要你自己看透的。
太阳渐渐高升,罗婆婆扶着酸枣木刻的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侧苑走了过来,侧边扶着的是一脸寒冷的珞敛。
“潇丫头怎么站这了?这天可冷了,赶紧进屋里去。”声音苍老,眼神淡漠,似乎那蕴含着一丝关怀的话语并非出自她的口中,也没有搀扶她,而是径自进了屋。
珞敛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婆婆,您来了。”凝翊陡然回神,笑了笑,温柔暖意,扶着罗婆婆缓缓落座在屋内唯一一张铺了狐皮毯子的摇椅上“我准备今儿回京,这边还得麻烦您老多注意些。”
“一把老骨头了,做不了别的,这掌个院子还是可以的。”声音淡淡,却是承了下来,只是那脸上一片漫不经心,瞧着格外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