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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思往事

海浪如云去却回

北风吹起数声雷

朱楼四面钩疏箔

卧看千山急雨来

焰赤说:“当年一战,你名扬四海八荒,遗憾的是你成了后辈的传说。”,人们津津乐道,将士也以你为最高荣耀。此后,后辈们听闻你的传说,你一人,战了魔界一万兵士,几千阴兵,与焰竡大战三天三夜难分胜负,然而你凭借最后一口气,顽强的站起来,斩掉焰竡的双翼。”

师傅叫我前来助你,我赶到银河之畔时,三百里血色银河,尸横遍野,没有一点生机气息。我在战死的士兵中找寻你许久无果,心中突然觉得,你瑾言是谁?岂能这么死掉。……

焰竡醒来后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叫我给他个痛快”。原是想了结了他,可是,转眼想到,你既然没有杀掉他,估计就是想让他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感觉。

有时候死是容易的,可是活着却需要许多勇气。当人生看不到希望,并已知命运不会在你再次发芽,你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种活着是不比死了容易。

当时,我不知骄儿被他用烈焰锥心打死,如果知道,估计自己会忍不住了结他。

师傅说怎么也与他有一丝血脉相连,于是把他带回魔都境内,回到紫衡峰,复师傅命。

……

……

如今我找到了你,也算是对得起她。不然,每年,去她冢前都不知说点什么。

瑾言似乎眼里又有了风雪,良久,伫立。

焰赤看看瑾言,长叹一声,“后面一直在找你,却丝毫没有消息,之后,魔界群龙无首,陷入内战,魔界长老焰烈视我为他登上魔君宝座的绊脚石,便一直派魔兵追杀我。师傅也因此受了牵连,师兄弟们也被魔界抓去用以酷刑。后来我逃至阴湖寒潭,躲避了三年。那三年里,我苦练修为,也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之后,我便成了四海八荒残暴不仁的恶魔。

现在想来,我人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便是在青云峰的日子。你,我,骄儿,还有师兄弟们。焰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有快乐,有无奈,有讽刺。

他问瑾言:“你此次来这昆仑山下所为何事?”

瑾言道:“私事”

焰赤反道:“你隐匿这么多年,有何私事?”

瑾言不语。

焰赤说,今早,我路过昆仑山,途中看见这位女子,见她灵力被压制得所剩无几,便叫鹿蜀将她掳来,或许吃了能提升修为。可是,现在看,就算她没有被压制灵力,她也算不得有多厉害。

“你的私事与此女子有关?”焰赤的语气不紧不慢。

瑾言不语。

阿楚觉得空气变得有些凝固,她回复焰赤,“魔君不要误会,是小妖哀求公子救我爹娘,妹妹,阿楚已经用条件交换”

“条件?”“

“交换?”焰赤大笑,带着一丝威严,“你可知他是谁?谁能动得了他的条件交换”

阿楚的双腿有些打哆嗦,本能的跪下。“小妖不知,望魔君宽恕。”

“够了……”瑾言冷着双眼说道,“你的徒儿要是不要?如不要,我便替你代劳。”

焰赤回道:“我的徒儿自然是要,但我的骄儿也要”这话似乎有提醒之闲。提醒瑾言那个负心汉不要忘了妙娇是为他死掉的。

瑾言眼睛缓和一些:“你多想了,她只不过是一名小妖,况且我对她失了换体术,她确实是一男儿”

瑾言陷入了思索中,焰赤说得对,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帮助一名小妖的。可是,那天,自己怎么会答应了她的哀求?

他突然意识到,在救治阿楚的时候,当连接她破碎的脏腑时,他竟有一种错觉,那灵魂里面的气息是如此熟悉,与她如此相似,只是非常浅薄,像一缕孤烟存于那副身体中。

焰赤道:“换体术?什么是换体术,只不过是男儿皮囊下一颗女人的灵魂罢了,这又有何难?”“连我徒儿都能识得这是个女儿家”

焰赤有一丝恼火了,对瑾言说道:“如当初识得你是这样的薄凉之人,我就是倾尽所有也会把她留在身边,也不至于跟你丢了性命。”

瑾言拉着阿楚,欲要离开。黑色素衣与白衣锦缎相错间他回复焰赤的话,“你以为我想吗?如果可以,我宁愿那天死的是我。”

焰赤叫瑾言站住,“此次你的私事,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助你”

瑾言说,“不必”

说完,一阵白光,他与阿楚又来到密林中。”

小笣见到公子救回阿楚,自是十分高兴。立刻前去拉住阿楚的手,突然想到,这是个男子,又非常羞愧的松开手。

小笣问瑾言:“公子,是谁掳走了阿楚,你有没有教训他?”她一边说,一边挥动着拳头,好像自己是个武林高手。

瑾言道:“你再不走快点,晚上这里可不安全,妖魔鬼兽全部出来了”

小笣听后,吓得加快了步伐,不敢坑声。可是,让小笣不说话实在太难。安静没多久,小笣又开口了,“刚才你们走后,我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可是我不敢移动,还好你们回来了,唉……“

阿楚说道:“你日后加大小心,这里不似洛水镇,虽说一般修为的妖伤不了你,但是碰见修为高的,就不一定了。“

小笣听后,觉得说得十分在理,既然你说我体质异于常人,那么一定会更加吸引那些怪东西的注意。等走出昆仑山,叫公子给我弄道保命符吧。

瑾言带着二人走着,眼见天色已晚,暮日的余晖已经照不进这密林里。密林里不时几声乌鸦的叫声,不时窜来几只白兔,夜晚的深林才是小动物们的乐园。

约又走了一个时辰,空中已经挂上繁星,一轮残月在空中竭尽全力的给黑暗中的行人们指路。

瑾言对二人说,“我们找个可以息歇的地方,明日破晓再动身。“

三人找到一颗大树,枝丫粗大,藤蔓延伸得很宽。瑾言说就在此地休息,他给二人搭好帐篷,自己纵身一跃,在藤蔓上躺着。他其实无暇睡眠,只是顾及一个伤者,一个凡人。他沉默,安静的,透过一片片厚大的树叶,看着苍穹上空的景色,一如当年。

当年在青云峰上,骄儿喜欢爬上那棵不老松,一去便是一晌午,每次瑾言与焰赤找不到她,就知道她铁定是在树上。一次瑾言说玄骄,“青云峰这么多树,你为何总是爬一颗?”

玄骄回道,“树有千万棵,我就只喜欢这一棵。再说,你看,坐在这里,能看到青云峰底下所有的面貌,颇有一览众山小的优越之感。特别在晨曦,你若来这里,你会发现青云峰最美的风景。”

偶尔,他们三人会在晚上偷偷逃出屋子。

阿楚带上桃花酿,焰赤带上花生瓣,他们两个死拉硬拽的把瑾言拖出屋子。跳上不老松,盘膝而坐,在朦胧的月色中,对饮成三人。

瑾言不知何时睡着的,待他睁开双眼,阿楚与小言已经准备好早饭。一只外焦里嫩的叫花兔,一锅鱼汤。

这是她们二人早起弄来的,阿楚在附近猎了一只兔子,小笣去河里抓了一条鱼。出风满楼时,小笣带了一口小锅,几碟餐具。同身为女儿家,阿楚觉得小笣实在是心细。

阿楚仰头道,“公子下来吃饭吧,这鱼着实汤香气扑鼻得很呢”

瑾言道,“小苞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

……

晨间出发,露水较重,雾气萦绕在整个山间,不能看见稍远的地方。奇怪的是,瑾言感觉,今天,没有妖兽那种对猎物杀气腾腾的垂涎之感,这一路好像比昨天顺畅了许多。偶尔遇见几只小妖小怪,也对这几个人当作没看见似的。

走了七日,三人到了青丘地界。青丘是个地势特别的地方,这里四周高耸而中央低洼,因四周的山峰峻岭包围,南有泽穆峰,北有燕峡峰,东有川崎岭。这些峰岭起到一个天然的屏障作用,阻碍南方,东方的湿气干扰,所以这里是个四季居宜的好地方。青丘一年四季都春暖花开,风景优美,山峰峻岭气势磅礴,所以至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外来的首领想攻占都以失败收尾。其中因为青丘得天独厚的地势面貌,再来因为青丘狐族的善变,善诱。

瑾言没有忙着进入青丘,他想,这么多年不及不理世事,不得莽撞行事。询问阿楚目前青丘的局势再定,阿楚简要的对瑾言说了关于青丘的现状。

阿楚说,青丘现任帝君是修罗淼,他是个毫无主见的帝君,是我爹爹的旁系堂弟,祖上诞有两支狐族,一名为修罗氏,一名为玄罗氏,我们便是玄罗一支。修罗淼听信夫人,外舅的谗言,劳民伤财,大力修建紫金宫,后来又觉得我们不是心甘情愿称臣于他,认为爹爹要夺他的帝君之位,就开始对我们变相的打压。不让我们修炼狐族上好的功力,不提拔玄罗一支的任何人,当然,玄鱼机除外。

我们为了避免青丘内战,让外族有机可乘,几经辗转,搬到了洛水镇,可是想不到修罗淼还是不相信我们,或许我全家从这世间消失了才能让他安心帝位。

修罗淼的夫人,是一白蛇,当初运用手段当上了王后,她心狠手辣非一般人能及。修罗淼的外舅是青丘川崎岭的一头浣熊,此人诡计多端,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从修罗淼的母亲死后,那浣熊怕熊族的势力没落,勾结王后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

眼下青丘唯一有希望可以让我们倚靠的,就是玄鱼机,他是狐老祖的儿子,修罗淼的叔父,修为高深,不理政事,是个逍遥上神。

瑾言道,“当初为何玄鱼机不救你们?”

阿楚说,“也许他与爹爹一样的想法,不愿因为权力的斗争让青丘百姓受苦,也不愿让青丘在六界中没落,又或许他根本不知修罗淼在对我们赶尽杀绝,他在青丘的日子本就不多,经常去各个地界游闲,我长这么大,也才见过他两面。”

……

瑾言大概知道了目前青丘的局势,如果只是一个修罗淼,对于他来说,不足为惧。可是现在的修罗淼掌管整个青丘,而自己身份特殊,恐怕只得秘密营救。

瑾言变换了容貌,白净的肤色中看不出一点血色,脸上有一条淡淡的疤痕。

瑾言对阿楚说,“我不宜以本来的模样现身青丘,现在我是个病人,是你的弟弟,我们从外界前来青丘求药治病。”

阿楚有些担忧的点点头,“公子,可是我……“

“你不用担心,如今你已经是个男儿身,任何法器也查不出你来“

“可是,鹿蜀怎么会识得我是个女儿家?“

瑾言思索着答道:“流光秘境有个特殊的作用,就是换化术在里面会降低它的强度,我想应该与那有关。如若平时,那鹿蜀应不能识别。除非同焰赤修为一般高强灵力的仙妖。“

……

三人来到青丘结界处,既然是伪装而来,不能招摇,不能硬闯。三人十分有礼貌走到大门处,正要跨门而入。却被侍卫拦截下来。“站住,出示入境令牌“

阿楚笑脸盈盈:“神侍大哥,我在外求学有数月,现刚回青丘,请问为何突然现在出入需要出入令牌?“

侍卫审视了阿楚上下,察觉确是青丘狐族,便回复道:“近日帝君说,有歹人闯入青丘作乱,需要严加管理,免得歹人骚扰青丘子民。“

阿楚心中暗讽,“好一个借口,大力修建紫金宫不见为子民想过“但阿楚依旧笑脸盈盈:“神侍大哥,待回到家中,立刻去修罗斯大人那里领取令牌,今日且放我行过“

守门的两侍卫相互对看一眼,思虑片刻,“大人有话,无令者不得通行,要不,你报你双亲姓名,登记后叫他们来接你“

阿楚笑脸盈盈:“神侍大哥,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想给爹娘个惊喜,你看,令弟也染上怪疾,需得赶快找到罗素上仙,我得求她失药,救我令弟“

阿楚左一句神侍大哥,右一句神侍大哥,最后两个侍卫彼此相互点点头。三人谢过侍卫,终于进入了青丘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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