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人,无情的刀”
蓝应天鬼使神差地抚摸着慕容千影侧脸的疤痕,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怀中的可人有些不愿地蠕动一下,无声抗议着。
蓝应天撇了撇嘴,掂了掂满怀软玉,暗叹这位大姐姐比看上去要丰满许多呢。
“我大哥他们……”慕容千影把头埋在蓝应天怀里弱弱道。
“别想了,他们不可能幸存”蓝应天斩钉截铁地打破慕容千影的幻想,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显然对她的伤势恢复没什么好处,还不如让她直接死心。
慕容千影身体一僵,半晌才徐徐松弛,像只雨天淋湿羽毛的小鸟,往蓝应天怀中缩得更深。
两侧的树木飞速闪过,半刻钟后,二人已是离事发地有十数里,这里的苍木较为稀疏,阳光大片照射下来,驱散了林中常年累积的潮湿阴暗。
“这里阳光正好”
蓝应天把慕容千影放在一块大石上,正午的太阳毫无保留地洒落热量,已经发烫的石面让她不适地动了一下,却牵扯到胸口的伤势,痛得红唇咬出了血丝。
“不要乱动,虽然我不明白你的身体有什么古怪,但玄水黑蛇造成的伤势可没这么简单,尤其是它的幼崽……”蓝应天按住慕容千影的肩膀冷冷说教。
慕容千影不甘地看着蓝应天老气横秋样子,呼吸一时间粗重起来。这小鬼明明不到十岁却像个长辈一样教训自己,实力还强的不像话,难道那个小安镇的人都是怪物不成。
“烫……”慕容千影终于还是忍受不住,红唇抿了抿喏喏道。
“烫就对了”蓝应天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如此一来玄水黑蛇侵入你体内的阴毒就能拔出来了”。
话语间,慕容千影涂满药膏的脖颈散出袅袅微不可见的黑气,融入风中化作森冷的寒意。
说来也怪,此女的恢复力当真异于常人,甚至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不久前脖颈还是血管爆裂,喉头粉碎,现在已是可以简单说话,表面看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慕容千影感受着脖颈麻痒感越来越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和舒爽,心中的悲伤不自觉消散了许多。对于眼前这个少年说的话她莫名的坚信,对背枪男子和儒衫青年的下场有了心理准备,这些年她经历的生死离别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两次。
“啊……你干什么”慕容千影还在感慨着,却觉胸口一凉,衣襟和胸衣竟被蓝应天熟络地解开,当下脑中一片空白尖叫起来。
而当事人蓝应天则有些发怔地看着慕容千影胸前,一脸疑惑不解。那里裹着一层层白布条,残忍地将满园春色关住,哪有一支红杏出墙来,成熟的软肉不甘地挣扎着,欲要冲破这束缚,得到应有的爱抚。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伤势很严重吗?”蓝应天皱眉不悦地看了慕容千影一眼,怪不得自己先前给她检查伤势时感觉有点紧呢。
“呲啦”
蓝应天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不容分说地自布条上划过。
同一时间,两只粉嫩大白兔雀跃地崩开布条,摇头晃脑似乎在打太极,在对蓝应天说着感谢的话,看的他不禁咧嘴一笑,眼睛眯起来丈量比较着什么。
“呜……”慕容千影欲哭无泪,眼前一阵黑暗。这个死小鬼什么情况?有没有一点家教?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做这种事情至于这么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嘛。
……
“轰”一道粗重黑影闪过,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尖叫,一颗大树中段轰然粉碎,上半截旋转着飞向天空,下半截横击一边。一道寒光劈下,下半截树干一分为二,直直栽在地上,现出儒衫青年有些狼狈的身影。
他的上身尽是被鞭挞的血痕,这些倒是皮外伤不危及生命,严重的是他的右臂,齐肘处以下已是消失不见,伤口周围死白色的水泡不停翻滚,肉眼可见地速度向上蔓延,不肯罢休。
儒衫青年神色一狠,反手一剑削掉自己的右臂,靠在一棵大树上咬牙呻吟,心中惧怕不已。就在刚刚,他们二人虽然对黝黑怪蛇额头前凝聚的水箭有所准备,但发动后水箭的速度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儒衫青年只来得及把手挡在脸前,下一刻右小臂就消失不见了,要不是黝黑怪蛇后继无力,水箭或许还会继续向前蚀掉他的脑袋。
“大哥,怎么样?”儒衫青年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他终于缓了过来,毕竟亲手砍掉自己的胳膊实在是一件太过刺激的事情,他也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况下蓝应天是怎么躲过水箭的。
飞扬的尘土中慢慢走出一个魁梧的身影,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看面容还是背枪男子,但体格足足大了两倍,仅一只胳膊就有小孩腰身粗细,提着那杆怪异的粗枪明显当成棒子来使了。
“放心,逼我吃了狂暴丹,它哪有存活的余地”背枪男子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蒲扇大的左手一张,黝黑怪蛇有气无力地挂在那里,三角脑袋成了血葫芦,那只独角凭空矮了半截,竟是被生生砸进了天灵盖。
“倒是二弟你……”背枪男子发出一声叹息,一个佣兵没了自己惯用的右手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儒衫青年惨笑一声,挣扎着起身打趣道“所以这次的收获大哥你要分我大头喽”。
背枪男子叹息一声,拍了拍儒衫青年肩膀没再说话,蹲在地上剥起黝黑怪蛇的鳞皮。
这次铁拳佣兵团死伤惨重,但收获也大的吓人,入阶魔兽的魔核啊,整个盐城也没几颗吧,有了这张金字招牌何愁没人慕名而来。
“呼”
百米方圆狂风大作,范围内的林海剧烈颤抖起来,伴随着一阵咔嚓咔嚓树干折断的暴力前行声,背枪男子和儒衫青年二人前方的几棵苍木拔地而起,半空中像是被无形的巨力作用,轰然爆裂,天空下起了木屑雨。
“这是什么啊……”儒衫青年仰头呆呆地看着天空,瞳孔缩成了针眼大小,连断裂的右臂膀都忘了抓住止血,手脚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已。
数十米高空,一团阴影盘踞,从中两道血红视线冷冷凝视下方,蠕动间透过阳光才看清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黑色鳞片足有成人巴掌大小,腰身粗的吓人,少说也有米许。最注目的是其七寸处生的那对张扬肉翅,数米长度相对它的体积来说不算什么,但缭绕周围肉眼可见的道道风轨显然是它漂浮半空的关键。
“刷”残影还在空中,下一刻一只三角脑袋已然探下,紫黑色骨板遍布各处要害,狰狞的轮廓边缘尽是锯齿状利刺,莫说被正面冲撞,单是横扫擦着一下都让人想想心中惊惧恐慌。一只三尺长黑色独角冲天屹立在额头,紫色螺纹一圈一圈争相闪烁艳丽光芒。
“嘶”血色的眸子定格在背枪男子左手挂着的黝黑怪蛇身上,暴戾,残忍,愤怒等各种负面情绪陡然大作。
尖嘶声音如同万千银针刺入耳膜,儒衫青年惨叫一声,单手捂住耳朵在地上打起了滚,右臂膀涌出的血液很快染红了地面。背枪男子表情扭曲,眼神已失去了焦点,满脑子都是猎人手册必背的魔兽资料。
“玄……水……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