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您一定还记得我，
那年，我摘过您的苹果。
说真的，一半是为解馋，
一半是为冒险的快乐。
我跳下围墙，爬上树杈，
想摘一个又大又甜的苹果，
挑了半天，挑了个大的，
咬一口，唉，又酸又涩！
我正想再摘一个，
咔嚓一声，树杈被踩折。
我翻墙想逃走，
真倒霉，您一把拉住了我。
您指了指我的屁股，
哟，什么时候把裤子扯破？
这怎么能上大街，
我只好当了您的俘虏。
您让我趴在凳子上，
一针一线地给我缝着。
说真的，当时我有点害怕，
我怕您拿针扎我。
缝好了，您拍一下我的裤子，
骂我的话却一句也没说。
我做个鬼脸跑了，可没忘记
给您留下那咬了一口的酸苹果。
说也奇怪，从那时候起，
我常常从果园门口经过，
总想再看看您这位好爷爷，
为您出点力，帮您做点什么。
第一次看见您在施肥，
我走进果园帮您推车；
第二次看见您在熏烟防霜，
我走进果园帮您生火。
可是当秋天又来到的时候，
我看见满园结着大苹果，
不知为什么，我倒有点儿
有点儿怕您看见我。
那天，我放学回家，
正低着头从果园走过，
您就像正巧看见我似的，
让我到您的窝棚里坐坐。
您说，今年又是大丰收，
可是没丢过一个苹果；
您还说，一个人在这里护秋，
真想找个人说点什么。
果园里，很静很静，
我真不知道跟您说点什么。
偶尔听到咚咚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熟透了的苹果在掉落。
第二天，我又来到果园，
给您送来了我那只心爱的八哥。
我想当您听到八哥清脆的叫声，
老爷爷，您一定会记得我……
198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