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言出发的当晚,景安府上。
景安坐在府中花园的一处凉亭饮酒,陈星痕站在他身旁。
景安一口将杯中酒饮干,向着身边陈星痕低声问道:“星痕,你说我这次是都做错了”。
陈星痕惊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景安,想不到从这心狠手辣的景安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问话却也得回。
陈星痕回道:“你没错,他必须死,他死了,你才能过的更好,成功者不问对错,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哈哈哈,对,成功者只要结果,敢挡我的路,不论是谁,都没有好下场”。景安望着花园中的假山水池,目露野望的说道。
陈星痕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你说”。
“”南离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北盛已继续还手之力,那南离大皇子为何还答应退兵,一路进军直取天首城岂不是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我可不信他会因为所谓的信誉。”
“原因有很多,一,他不敢,南离也不敢,虽说北盛如今损失惨重,三座要塞丢掉两座,但是北盛的根未动,且如今北盛境内以前兴和,民心所向,若他们真长驱直入,我北盛必会军民一心殊死反抗,正所谓哀兵必胜,就算他们胜了,损失也是极为惨重,南离境内难保不会有些人想要取而代之。二,他有自己的私心,南离皇室也不是铁板一块,南离五皇子深的南离皇帝宠爱,甚至曾表示要立他为储君,这位五皇子本身也是很有才干,更有南离大将军支持,若不是那南离大皇子母亲为皇后,又有一些大臣坚持嫡长子继承制,恐怕这位大皇子早就失去竞争的资格了。所以留着有我在的北盛他才能获得更多,不过,他想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再利用他,待我荣登大宝,他吃进去的,我要让他加倍吐回来”。
“殿下英明”。
“哈哈哈,难得,能从你这嘴里听到夸人吧话”。
“那殿下日后准备如何对付他”?
“日后你自会知晓的”。
“那当时可不要忘了让我多杀几个人头啊”陈星痕嗜血的道,仿佛跟刚刚那个求教的不是一个人一样。
六皇子府上又是一副不同的场景。六皇子喝的酩酊大醉,拉着身边的子轩子寒二人,不停的道:“哥哥,小六子对不起你,小六子对不起你啊……”
子轩子寒看着这样子的景谦,暗道平时精明的殿下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子寒让哥哥子轩给景谦强灌了醒酒汤,待的景谦清醒一些后,子寒盯着景谦的的眼睛道:“成大事者,能行常人不能行,能人常人不能忍,殿下,你的心乱了,这样可不好。”
景谦微微一愣,呢喃道:“成大事,成大事,心乱了,心可不能乱啊”。
景言一行轻装上阵,一路疾行于密林小道,吃喝都自己解决,有山林的地方打些野味,没有的地方吃随身带的干粮。住就露宿野外。
御卫军都是精锐,虽为皇室内卫,却也有过此类训练,墨羽虽自小在皇宫长大,可从小学武,也吃过许多苦,他们倒是都能接受这种生活。御卫军的统领先前还担心景言吃不了这个苦。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虑了。
时光荏苒,五天过去,景言一行在一处树林中歇息。边关似已遥遥在望。墨羽拿着水壶和御卫军统领一起走到景言身旁,将手中水壶递了过去。开口道:“按照我们的行程今日下午便可到边关了”。
景言接过水壶打开喝了一口,擦了擦嘴道:“赶了五日可算到了啊”。
墨羽与御卫军统领对视一眼,看着景言道:“你真的决定了。”御卫军统领也是单膝跪地道:“殿下,陛下密言于我,遵从殿下的一切决定”。
景言呵呵一笑,洒脱的道:“都走到这了,难道要回头吗”。
墨羽听到这话知道景言已经下定了决心,冲那统领打了一个眼色。那御卫军统领起身抱拳退下。
墨羽看了一眼望天发呆的景言,也是走到一旁席地而坐,细心的拂拭着手中长刀。
北盛边境,距离第三要塞最近的一座城,盾城。这城是储备军驻扎和储藏物资的地方,负责给三座要塞供给。没有百姓居住。此时城口正有一行人站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一队人马纵马而来逐渐接近。这队人皆是一身劲装,腰挂利刃,不一会便来到城门口不远处。正是景言一行。
门口等待着的众人看清来人之后均是单膝跪地迎接。
景言翻身下马,对跪着众人道:“边关英杰,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以司马翎和杜淳为首的边关诸将谢礼起身。将景言迎入城内。
进到城主府大厅,其余诸人都已退去处理军务,御卫军也下去修整。大厅仅有景言墨羽司马翎杜淳四人。
司马翎在景言跟随司马睿学习的时候也与之相识,交情也不错。是以望着景言面有不忍。更是自责道:“都怪属下无能,害的我军大败,让殿下受如此委屈”。说着又是跪倒在地。杜淳也是跟着跪地。主辱臣死,他们羞愧。
景言赶忙扶起他们,道:“事已至此,改变不了,你们要做的不是后悔,不是愧疚,而是厉兵秣马,一雪今日之辱,更记得将内奸找出来,千刀万剐”。
二人大声回道:“属下等日后必雪今日之辱,找出内奸”。
“好,你们也先下去准备一下明天的事宜吧,度过这次难关才是当务之急”。
“是”。
第二天一大早,墨羽一身黑色劲装,手持长刀,面无表情的在景言房门口等候,不多时,景言推门而出,今天的景言似乎格外不一样,身着一身从没穿过的大红袍,上绣蟒图,栩栩如生,一头黑色长发整整齐齐的梳至脑后,由一支白玉簪固定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洒脱大气的气质。
墨羽持刀向景言躬身行礼。
景言点点头道:“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说完向城主府大厅走去。
待他到时,大厅中早有一帮武将身披甲胄站立。看到这般打扮的景言,他们先是一愣,随后齐刷刷见礼。声音低沉。常年在边关的他们最崇敬强者,英雄。可是此刻这在他们看来瘦弱的永王殿下,却是那么的高大。心中也是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