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是一个大城，运用来自东方的建城方法，城墙刻意做出斜角，可以抵御弓矢和绝大部分攻城武器。
恐怕只有那些身穿战甲的骑士出手才能破坏部分城墙，要不然的话就只能对这个城墙望洋兴叹。
当然他们也有更简洁的方式，那就是撞开城门，而不是选择从城墙上强攻。
但是他们如果从城墙闯入的话，就将面对密密麻麻的剑师。
作为天之江河能够靠岸的唯一的港口，江城俨然成了一个商业中心。
也是剑师最大的聚集地。
虽然比不得身穿战甲的骑士，拥有一把好剑的剑师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江城很多，来往的人也很多。
有的剑师喜欢在拿到钱币之后喝上几盅黄酒。
有的剑师喜欢在拿到钱币之后喜欢在赌场上赌上几场。
当然，剑师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钱。
没有钱喝酒的时候就只能喝上一杯白水，或者赊账。
没有钱赌的时候就站在旁边看热闹。
穿着长衫的李老四是一个奇怪的人，奇怪的人是他有钱也不赌。
在别人起哄的时候他看，在别人输钱的时候他看，在别人赢钱的时候他也看。
平日里就拿着一柄长剑，套着一把古旧的长剑。
如果有人问他“你赌吗？”，他便笑着摇摇头。
他依旧只看。
赌场自然没有阻止别人看的必要，他们只负责把那些出千的打一顿。
因为来赌博的剑师都是硬茬子，就算收拾剑师也需要雇佣一些用剑打手。
既然是打手就不能弱了，如果弱了就收拾不了捣乱的客人。
来赌场‘任职’的钱起便是一个剑法超群的剑师。
虽然姓钱，但从来没有富过，当厌倦了赚钱买醉、赌钱后就被赌场以丰厚的薪金雇佣为打手。
打手的日子虽然没有当剑师刺激，但是足够稳定，这么一来而去钱起就在这里待了一年多。
钱起刚来的时候，李四就在这里。
钱起来了一年后，李四还在这里。
因为选择来赌博的剑师流动性都很大，不知道哪天就死在某个地方，所以真正了解李四的没有几个。
愿意和他聊天的则更少了。
无论问他什么他都只是乐呵呵地笑，询问者自然没有再问的意思。
因为钱起一直在值守赌场，偶尔也会无聊，看李四来得多了自然也会去攀谈几句。
李四一般不怎么回话，碰了个软钉子的钱起没有再继续的意思，所以最初的时候他们也没熟到哪里。
时间长了李四的特异点让钱起一直觉得奇怪，心存疑惑之下他也向李四问了一句。
“你既然不赌钱，为什么要来赌场呢？”
本来没觉得会得到答案的李四，出乎意料地得到了答案。
“因为我喜欢看。”
喜欢看？
这个答案自然不会让钱起满意，不过也成了钱起与李四交流的一扇窗户。
从那以后李四来到赌场的时候钱起都要向李四一些问题，慢慢地钱起就对李四了解起来。
李四有一个开酒馆的侄子，所以不用像其他剑师一样刀尖上舔血。
这让钱起很是羡慕，因为他赚的钱大多流入了酒馆、赌场，没有女人愿意做他的婆娘。
蹉跎了十余年到现在都没有娶妻，自然没有儿子为他养老。
李四虽然和他一样，但是有一个愿意为他养老的侄子，那么当他年老力衰的时候就不用怕无人供养。
据说李四没有娶妻的原因是自己的剑法太差。
他年轻时也喜欢赌，但是经历的一些事情之后就不赌了，改成了看别人赌。
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钱起就喜欢调侃他的剑。
“一定会很锋利吧！”
这个时候李四都会摇一摇头。
钱起大约也明白，一个蹩脚的剑师是没有资格拥有一把锋利的宝剑的，就算能够拥有也早就被那些剑法超群的剑师夺去了。
钱起的剑便是从那样的冒失鬼夺来的。
夺的时候那个冒失鬼还在叫着：“你这是抢劫。”
这让钱起不由失笑。
怀璧其罪的道理都不懂，不配做一个剑师。
李四剑法差，但是酒品好。
在别人喝醉之后吹嘘自己战胜了哪个有名的剑师，击杀了哪个有名的魔兽的时候，他一般会聊些有关于东方的见闻。
他的话有时候会让钱起感叹，同为东方来者谈吐见闻居然会差这么多。
“怪不得剑法不好，原来是个读书人！”
许是为了多听一些有关于东方的见闻，钱起很喜欢找李四喝酒。
对于喝酒这件事李四总是推脱。推脱的多了钱起总以为李四是因为自己囊中羞涩，拿不起酒钱，就常常做主将酒钱付了。
自那之后，李四果然去得次数多了。
这也让钱起感叹各有各的苦处。
李四虽然有侄子供养但是拿到的钱终在少数，还要仰人鼻息。
他虽然没有儿子为他养老，但是拿到的钱能让他自由自在地喝酒。
喝的多钱起就会问些有关于李四的问题。
整日拿着剑的李四便被钱起调笑为‘儒剑’。
穿着长袍是用不好剑的，那剑自然已经被钱起当成了装饰。
据说更古的时候儒生也是人人拿剑的，有的剑长到脸拔出都要费上一些力气。
李四的剑自然和那些儒生差不多。
钱起从听到那个故事之后就把李四所说的‘剑法不怎么样’划为‘剑法很差’。
每次来人挑衅的时候钱起都会提醒李四躲得远远的，李四似乎也知道自己实力不济，从枚插手的意思。
今天也一样。
当那个拿着大剑的剑师指名道姓向钱起挑战的时候，他早早地提醒李四躲得远远地。
还在赌钱的剑师大多放下了自己的骰子，看这样一场好戏。
来者虽然剑法不错，但是相比钱起还差得远。
当他灰溜溜地走的时候，赌场内响起欢呼声。
一个年轻人拿着剑走入赌场，那剑模样古怪，刚刚得胜的钱起自然没有惧怕的意思。
他等着那人上前挑衅的时候，那年轻人却走到李四鞠了一躬。
“李思先生，能不能将风元素神石交予我？”
这一句话在赌场掀起轩然大波。
谁也不相信那个只会看别人赌博的李四就是拿着神石的李思。
周围的喧哗声引起了那个年轻人的注意，他向李思问道：“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惊讶？
李思拔出那把古旧剑鞘中的剑，剑光使整个赌场一寒。
李思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很久以前他们都这么称李思。”
“江城第一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