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卡很清楚的看到,赤色怪物的弯角发出刺眼的亮红色,然后身体如气球般剧烈膨胀,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胀大了数倍,肌肉撕裂露出下面的惨白色的骨头。
她张开嘴想要喊出奥瓦的名字,伸出的指尖在空气中凝固,就像有一道透明的墙壁挡在了她和奥莱德之间。
奥莱德这时也发觉到了什么,侧过脸,眼睛斜过看到了自己背后趴着一头巨大的怪物,如同从地狱放出的赤红恶鬼,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扑向艾蕾卡,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轰隆!冲击波瞬间吞没了奥莱德和他护住的艾蕾卡,爆尘冲出街边的屋檐,沿街一侧的玻璃全部被震碎,稀里哗啦的掉落声中夹杂着人们的尖叫。
奥莱德放开艾蕾卡,转头就看见艾斯出现在了他刚才站的地方,这个一脸颓废的男人正用手擦着额头的汗,他腰间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奥莱德发现,那不是一把剑,只是一根剑形状的金属棍子,整根棍子都是不锈钢的亮银色,没有任何修饰,仿佛直接从工厂的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此时那根棍子中央正冒着烟。
“没,没事吧!奥瓦!”艾蕾卡小脸都快哭了,对着奥莱德上下其手。
奥莱德拍了拍身上的灰,舒了口气,“幸亏艾斯把那东西打飞,不然就麻烦了。”
“不用谢。”艾斯自顾自地说,“现在情况比较麻烦,你们是自己跑呢,还是跟着我,我要开车去俱乐部,还差一个司机。”
“我们跟着你!”艾蕾卡立刻举起手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好的,让我找找,那边有一辆电动马车,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我们借一下。”艾斯指着停在街对面的一辆电动马车,电动马车是一种利用大型蓄电池的马车,虽然外观和马车一样,但因为使用的是电力,所以没有马匹牵引,马夫的位置有一个方向盘用来掌控方向,脚下是加速和刹车,这是康斯坦丁的科学家们根据“遗物”拼凑出来的技术,独属于康斯坦丁,同样作为城市交通网的轻轨电车和能达到音速的战争专线也属于康斯坦丁独有的,不过这些是萨拉萨科学研究所的技术,他们在给康斯坦丁建造后就不会再卖给其他国家。
艾斯带着奥莱德二人跑到那辆电动马车边,掏出金属剑,直接打断了锁在轮胎和路灯上的铁链,然后他跳上司机的位置,“你们先坐后面。”
奥莱德二人点点头坐进车厢里,这时候整条街上都是逃散的人群,星灾作为世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很清楚该如何面对,有的人躲进住宅的地下室,有的人则想逃离这片街区。
“艾斯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啊?”艾蕾卡从车窗探出头,双手扒着窗沿问道。
艾斯埋头捣鼓着什么,“去银贝俱乐部,你知道银贝俱乐部吗?不知道就问那个叫奥莱德的小子,他知道。”
“是银贝街的那个银贝俱乐部吗?我听阿妈说过,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私人俱乐部。”艾蕾卡回到车厢里,看着奥莱德。
“厉害是厉害。”奥莱德撇撇嘴,“你到了就知道了。”
“坐稳,我们走了。”艾斯的声音响起,然后电动马车启动,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
电动马车漂移着冲出街角,轮胎摩擦着地面溅出烟雾,艾斯驾驶着马车拐到了宽阔的主干道上,还专门贴着轻轨车道前进,这样前方的电动马车不多,速度可以提的很快,这时一辆轻轨电车从后方驶来,和他们并肩前进。
“小心点,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艾斯说道。
奥莱德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反手抓住车顶,望着车后方,说道:“我看到它们了,大概有十几只。”
艾斯往侧边挪了挪屁股,探出头往后看,十几只赤红色的怪物从他们刚才的街角冲出,停顿了一瞬间就立刻朝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这种怪物每一只都有大型犬的大小,而且速度一点也不慢,追上行驶的马车毫不费力。
“马拉卡!”艾斯大骂,扭头提速,一瞬间就超过了旁边的轻轨电车,然后一转方向盘,让电车驶进轻轨电车的轨道,在电车轨道上行车是要进警察局的,不过艾斯这样就可以避开公路上所有的的车流了。
电车司机目瞪口呆地看着行驶在他们前面的马车,突然听到轰地一声,车内的乘客抬头就看见车顶突然凹下去一块,然后一个女人指着窗外发出响亮的尖叫声,原来电车外有一头赤红色的怪物正在狂奔,它的速度甚至比电车都要快,短短几秒钟就超过了电车,在远处的电动马车车流中,能看到更多怪物在车流顶部不停的跳跃,每跳跃一次都有一辆马车车顶凹下,本来有条不紊的交通瞬间混乱起来,暴躁的车主冲着怪物的背影跳脚大骂。
“艾斯大哥,它们跑的好快,我们跑不过它们。”艾蕾卡从另一边的窗户探出头,“你,你快想想办法啊。”
“奥莱德!你会开车吗?”
“不会,艾蕾卡会。”
“……”艾斯脸一黑,还是问道:“大小姐你能开吗?”
“我,我刚拿到驾照,还没在电车轨道上开过。”艾蕾卡怂怂地说。
“那你马上就要这么做了。”艾斯一把抄起金属剑,“奥莱德,把艾蕾卡送过来,我们没有时间停车,别告诉我你连打架都不会。”
奥莱德看着一脸慌张的艾蕾卡,张开双臂,安慰道:“别担心,艾蕾卡,抱紧我,我把你送过去。”
“你,你小心点啊,我可不想掉下去。”艾蕾卡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听话地钻进奥莱德的怀里,树懒一样抱住奥莱德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
嘭!奥莱德一脚把车门栓踹断,整个车门飞出去砸中一只想要跳上来的怪物,然后他反身抓住车门顶,双臂一用力,整个人向上一翻落在车顶,艾蕾卡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就从车厢来到了车顶,迎面而来的风吹在奥莱德的脸上,他只好半蹲下去,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脚步。
“感觉怎么样,艾蕾卡?”
“还行。”艾蕾卡闷闷地说。
艾斯仰起头,看到了已经走到他头顶的二人,“把大小姐放在这,你躲进去就行。”
“艾蕾卡你只管开车,别去管其他的事。”奥莱德小心翼翼地托住艾蕾卡的身体,弯腰把她放到和车厢一样宽的驾驶座上,艾蕾卡感到屁股底下有东西了才睁开眼睛,瞬间抓住驾驶座旁的扶手,小脸惨白。
艾斯放下一只手,让艾蕾卡握住方向盘,嘱咐道:“握好,别紧张,只要你不把车开墙上,怎么开都行,也不用管警察,可以吗?”
“我,我可以的,艾斯大哥。”艾蕾卡眼睛圆溜溜的睁着,生怕自己不小心把车开翻。
艾斯握住合金剑站起来,走上驾驶座,双手撑在车顶,一用力就跳上到了车顶,他也看到了追击的怪物们,虽然只有十几只,但是气势上可以说铺天盖地,电动马车后面五米全是凶悍的怪物,紧紧咬住车尾。
“奥莱德,你回车厢里吧,这里交给我就行。”艾斯蹲在车顶。
奥莱德回过头,看了艾斯一眼,“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被几只怪物弄死,反倒是你不如想想到了银贝俱乐部怎么办,组织人手彻底清理中央银行附近吗?”
艾斯看奥莱德一脸平静,也没多说什么,“不用组织人手,去银贝俱乐部叫一个人就行了,我这样的在俱乐部里只是垫底的,就算杀人兔繁衍再多,对于银贝俱乐部来说一个人就够了。”艾斯缓缓站了起来,他已经适应了脚下的摇晃。
艾斯突然挥动金属剑,仿佛说好的一样,一只杀人兔从空中扑向他,然后被金属剑砸中面部,坠落到后面。
“你知道为什么杀人兔叫杀人兔吗?”艾斯突然问道。
“为什么?”
“杀人兔的繁殖方式是被群体控制的,当群体的基数达到一个临界值,它们就会疯狂的攻击能看到的任何人类,当群体的基数小于临界值,它们又会偃旗息鼓,开始疯狂的繁殖后代。”
“嗯?只有人类吗?”
“没错,只有人类,杀人兔繁殖的目的不是延续种族,也不是为了进化和适应环境。”艾斯把金属剑握在手里,拍打着手掌,“它们生存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杀死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