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琪抓起悬浮在地面上的魔杖,三米长的魔杖她只能握住末端往上四十厘米的位置,就像一个小孩子挥舞着巨大的长枪。
薇琪用魔杖戳了戳浮在空中的阿尔法的胖肚子,那三米长的杖身和偌大的杖头好像没有重量一般,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深空铭刻·星痕
“嘿咻!”薇琪娇憨地呵道,猛地一挥魔杖,把它指向另外一个地方,就看见魔杖顶端在脱离阿尔法之后,从阿尔法表面带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种白色的交叉网格,它从阿尔法的表面脱离,然后被魔杖甩到了另一边,形成了一个和阿尔法一模一样外形,但是只有外形的网格状物体。
就像是一副立体的素描图,奥莱德自信地比喻。
然后薇琪握着魔杖在天上画圈圈,魔杖顶的雪花型装饰留下一条星光闪耀的痕迹。
“嘿呀!”薇琪再把魔杖往网格阿尔法上一甩,星光就洒落在了它的表面上。
深空印记·星幕
只见星光落下的白色网格被染上了颜色,如同从头顶浇下一盆颜料,一个和阿尔法一模一样的仿·阿尔法出现在空地上。
“这真的是魔法吗?”奥莱德震惊地问道。
“当然不是。”薇琪瞥了他一眼,“只是遗物而已。”
“你之前明明说自己是魔法师。”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魔法师。”薇琪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小孩子吗。”
“可是……”奥莱德顿时语塞。
芭芭拉走过来,分开两人,斩钉截铁地说道:“薇琪,你有把握说服琉克莱西家族吗?”
“嗯!”薇琪肯定地点头,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是自信。
“奥莱德和我会在这里尽力阻拦云山鲸,你路上小心。”
薇琪望了眼芭芭拉,又望了望奥莱德,“交给我吧。”说完薇琪直接跑上了伪·阿尔法,然后梯桥闭合,尾焰喷发,伪·阿尔法载着薇琪消失在天空中。
“薇琪也学了十四年吗?”奥莱德问。
“她怎么会有这种耐心。”芭芭拉没有过多解释,“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想办法让云山鲸减速,给阿卑多斯争取时间。”
芭芭拉反身走回阿尔法旁边,手杖点在阿尔法的腹部,“关闭腹部舱门,执行返回程序。”
“你早有准备吗?”奥莱德问,芭芭拉说争取时间,那就说明阿卑多斯已经知道了云山鲸重新出现的消息,虽然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可能有云山鲸存活,但是它现在还真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再去思考为什么已经没用了,必须竭尽全力去阻止。
“只是猜测而已,我对云山鲸和捕鲸人都没有你了解的深,所以我习惯做做了最坏的打算。”芭芭拉说,“潘达沃斯留在了阿卑多斯,他会在发生异常后直接找到城主,要求疏散城市。”
这个时候阿尔法已经关闭了梯桥,与地面平行的姿势开始慢慢后仰,变成垂直,随后尾端喷口爆发出蓝色的喷焰,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冲天而起,然后在空中又一次爆发加速,突破了音障,带着一圈模糊的空气裙化作一道黑影,飞向深空。
奥莱德低下有点酸的脖子,“你确定阿卑多斯的城主会接受潘达沃斯的建议吗?”
芭芭拉一歪头,“不是建议,是命令。”
“……”腐朽的贵族阶级,奥莱德腹诽。
芭芭拉又把手杖插在雪地里,退后了两步,低声说道:“祖,投放尼德霍格系列,第一序列。”
“已投放,输入控制秘钥。”声音在芭芭拉脑内响起。
“控制秘钥,黑翼·尼德霍格。”
“秘钥正确,尼德霍格启动。”
………………………………………………………………………………………………………………
黑色的尊贵马车缓缓穿过拥挤的人流,司机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礼帽,他头顶黄金色的贵族徽章熠熠生辉,那是一道闪电劈在山顶的图案。
老威廉姆斯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他在望着浮在天际线的庞然大物,满脸思索。
马车在旁人的注目礼中停到了老威廉姆斯家的院子前,车门打开,一个带着白手套的男人钻出来,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很显然就是老威廉姆斯递给奥莱德的那个。
管家走到老威廉姆斯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亚历山大家族的见习管家,奥莱德先生把书包忘在了马车上,我觉得现在您或许想要拿回去。”
“放在这。”老威廉姆斯站了起来,“你知道奥瓦在哪吗?”
潘达沃斯不紧不慢地回答:“芭芭拉大小姐三个小时前离开了弗莱迪伐木场,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
“那你去,必须要找到奥瓦,光有捕鲸船四号没有用。”老威廉姆斯挥手,驱赶潘达沃斯。
潘达沃斯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城主已经下达了疏散的通知,我是接您撤出阿卑多斯的。”
“不可能!”老威廉姆斯一把抓过旁边的钥匙砸在管家身上,“我死了都要埋在阿卑多斯的地里!”
管家先把衣服上的皱起的地方抚平,然后弯腰捡起钥匙,“我们早撤离一分钟,奥莱德先生就越安全,您能明白吧。”
“……”老威廉姆斯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去找到他,他是唯一一个还能使用斩鲸术的人了。”
“可是就算真正的雪山捕鲸人,也不能独自捕杀一只云山鲸的吧,您这是让奥莱德先生送死。”
“我绝不会那么做!”老威廉姆斯怒吼,然后他脸色复杂,过了一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去找他,他是最后一个会斩鲸术的人。”
……………………………………………………………………………………………………………………
阿卑多斯城郊公路,在城主和大法官的命令下,整个阿卑多斯开始了疏散程序,外围的居民区需要前往城际公路,内城区的居民则只能通过火车撤离,没能登上火车的居民就近寻找地下防空避难所,短短一个小时,整个阿卑多斯内马车烟尘弥漫,呵叫声和哭泣声回荡在房檐之间。
此时的火车站内,月台上人潮涌动,拥挤着蠕动着前行,就算车厢的每个座位上叠了三个人,一个脚掌大小的地方站了两个人,但人群依旧在往车厢里挤。
带着粉色针织帽的小女孩趴在母亲的怀里,她不哭不闹,大大的蓝色眼睛望着天空,在阿卑多斯的远方,一座占据了半个天空的山峰正浮在云层之中,它的山脚踏着白云,山顶直入深空,就算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其危险度根据体型也一目了然,一个小时之前,它不过拳头大小,而现在则填满了整个北方的天空,连阿卑多斯山系连绵的雪山都被掩盖,如果这时候有人站在“雪山湾”餐厅的至尊餐桌,就能眺望到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突然,那座山峰开始崩解,脱离了山体的岩壳没有坠落,反而环绕着山峰盘旋,随着越来越多的岩壳剥离,它变成了一团由岩石组成的飓风,它的高度降低了,但是长度却爆发性的扩张,瞬息间便彻底征服了阿卑多斯的天空,最外侧差一点就延伸到火车站上方,飓风中回旋的岩石棱柱就像保卫者一样,拱卫它们的王。
“妈妈,你,你看。”小女孩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天边。
母亲和周围的人纷纷回过头眺望,然后在他们绝望的眼神中,数十根岩石棱柱脱离了飓风,斜射向阿卑多斯城内,仿佛大范围陨石雨,其中一根正射向人潮拥挤的火车站。
岩石棱柱形状并不规则,整体呈现纺锤形,长约二十米,宽两三米。
岩石棱柱划破空气,坠向月台的人群,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上百吨的岩石柱,它坠落的冲击波足够毁灭上百米范围内的一切,之后的高温能点燃一公里内的所有可燃物。
小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转过身后,她就只能看到数不清的脸和缝隙里的火车车皮,突然她耳边响起了大人们的尖叫,前面的那些人脸上露出惊恐和绝望。
她眼前一晃,母亲已经转过身蹲下,双手把她护在自己怀里,小女孩蓝色的眼瞳里倒影着半空中黑烟滚滚的石柱。
轰!岩石棱柱凌空爆开,不仅是射向月台的那根,射向阿卑多斯的数百根岩石棱柱同一时间凌空爆炸,化作火雨,就像烟花的余烬。